第19章 旧时明月19
“这是陈建陈参谋。”
“陈参谋,这位便是谢先生了。”张明远起身给两人互相介绍道。
那是一个约三十岁的男人,剃着寸头,两人都没穿军装,若不是周身气质严肃,倒真如富家公子一般。
“谢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大才,让人实在佩服。”陈建看到谢宁的时候很是惊讶,即使听张明远说过谢宁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的样子,可真看到年纪轻轻的谢宁,他还是忍不住惊叹。
在他来之前张明远就拿了一批军械给谢宁检查,本来只是想看看谢宁对军械的熟悉程度,但却完全没想到谢宁不仅对枪支大炮表现的十分熟悉,而且还对其中一把手枪进行了简单的改造,将其后坐力减小了,极大的提高了其平稳性。
先不谈谢宁会不会造枪造炮,就这一手改造枪支的手艺,那就值得他们把人供起来了。
因此陈建表现的十分大气,“谢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为何,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您,设备经费这些的,您尽管列单子。”
没有就去买,买不到就去抢!
谢宁抿唇微笑,她留在这里选择这边的驻军也是有原因的,其一就是这支军队是反对内战支持打小八嘎的。
“陈参谋客气了,我的要求不高,条件好有条件好的造法,条件不好也不是不能克服,只不过有一点,那就是我的人身安全以及此事的保密性,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保证。”
听到谢宁这么说,陈参谋的眼睛一亮,这就是愿意跟着他们干了!
“谢先生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俩点我们还是能够满足先生的!”
保密好啊,省的那么个大宝贝被别人给抢了,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打算要保密的,至于安全?他亲自来保护人都可以!
谢宁松了一口气,宾主尽欢。
饭菜吃到一半,就有一个人匆匆进来附在陈建耳朵旁说了几句,声音很低,但谢宁耳朵灵敏,之隐隐听到什么“东北军”,“交火”。
陈建本来还带笑的脸也是越来越沉,幸而这事已经谈完了,剩下的一些琐碎的事情也不指望一顿饭的时间能够全部解决。
“谢先生,我有事得先行离开了,还望莫怪,这儿就先让明远陪着你了。”
对上陈建面带歉意的脸,谢宁淡淡的摇头,“没事,陈参谋公务繁忙,应该的。”
出来的时候谢宁拒绝了张明远送她回家提议,只一人还留在中餐厅晃荡,倒是张明远不放心,沉默的跟在谢宁后面。
餐厅里人不少,大多都穿着长袍马褂,有的胸口还挂着怀表,看起来十分气派,谢宁也有怀表,是张从之送的,作为工资之外的节礼。
但她还是更喜欢戴手表,虽然更贵一些,但也更方便。
本来她日常也是穿长袍的,只不过随着头发的变长,她的打扮也更加的西式,才不显得那么怪异。
穿过中餐厅步入相临的西餐厅,歌女站在老式的麦克风前婉转低唱,腰肢时不时的扭动,一派纸醉金迷。
谢宁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旁边就落了一杯啤酒一杯葡萄酒,是张明远点的,“知道你不喝酒,但此时也没有茶,喝点微醺的葡萄酒也不错。”
晃着黄澄的酒液,张明远突然问道,“刚刚的话,长宁听见了?”
谢宁也不欲隐瞒,只嗯了一声,张明远离陈建更近些,自然也是听到了。
扭头看见谢宁一脸郁郁,不由开解道,“东北军有十几万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谢宁知道这次不一样,这次的事变揭开了东方战场的序幕。
事态的发展果然如历史轨迹里的一样,由于不抵抗政策,北大营守军被数量不及其十分之一的日军击溃,与此同时,日军先后攻占奉天、四平、营口、凤凰城、安东等南满铁路、安奉铁路沿线18座城镇,长春地区的东北军自发反击,战至次日,长春亦陷落。
即使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谢宁看着手中的报纸上的头条还是忍不住的手抖。
关在房间里的谢宁画了一张又一张的图纸,那些都是刻在她脑子里的资料,可她很清楚,图纸只是图纸,她现在做的就是参照以前的图纸往现有可以达到的生产制造水平进行改造。
而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一点。
刘婶也看到了报纸上的头条,所以在半下午的时候也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宁的房间紧闭,很显然谢宁已经一天没出过房间了。
看了眼外边,日头都落下去了,只剩下漫天霞光,那晚霞,红的似血。
“长宁,得出来吃饭了。”谢宁让刘婶在外人面前叫她谢先生,私下里叫她长宁就行。
谢宁也不
是不爱惜自个身体的人,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晚饭是简单的豆角炒肉,老鸭汤,还有一盘狮子头,反正就两个人吃,所以谢宁让刘婶尽量做的简单些。
当日陈建被喊了回去,但是事情却办的很周全,第三天谢宁的院子里就多了一个人,是特意配备给谢宁的司机,当然,也配了一辆车。
谢宁不知道上面到底怎么决定的,不到七天,厂房选址也办好了,只等着设备引入了。
听张明远说为此他们军长偷偷摸摸的筹了好些钱,本来是打算全投给谢宁造武器的,可因为东北战事,军长要留一些底子。
“你就不怕我泄密?”谢宁看着正在建设中的厂房,幽幽的道。
张明远也顺着谢宁的视线看过去,语气中满是自豪,“你不会,我们军长可不是个软柿子,长宁,入了贼窝可就逃不了了。”
谢宁哼哼一笑,无所谓道,“我本来也没想逃。”
设备、原材料、厂房这些都在慢慢的建成,但还有一样,“明远兄,那么大的工程,你们可不能只逮着我一只羊薅,怎么着也得让我下几只羊崽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