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传承
“照顾你的女儿？”
左长生看向仰着头的无根生，发现他没有在开玩笑之后，愕然说道。
“放心，我就宝宝这一个女儿，不会耽误你多少功夫的。”
“谁问你这个了。”左长生停下即将离开的脚步，“你为什么要让我照顾她，你不会真把我当你女婿了吧？”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现在的你想当我女婿还差点事儿，不过看你‘熟能生巧’的本事，我认为你的希望还蛮大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左长生有些无语，他好像跟不上无根生的节奏。
“知道啊，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无根生看向面前这个仅有两岁大的孩子，十分认真地说道，“等我走后，宝宝就拜托给你了。你只管放心，我已经在三一镇上找了个好人家安排她暂住了，不用你来养她。”
“此外，我还给她留下了一笔钱，你要是想花的话也可以。反正是这丫头的嫁妆，你多花一分将来就少拿一分，这些事情你自己做决定。”
听着他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说辞，左长生不再理会那些无关的信息，而是抓住重点问道。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急着去投胎吗？”
闻言，无根生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左长生，“我好歹是你未来的岳父，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这是我的问题吗，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刚才说的是些什么鬼话？”
“哦，不好意思。”
无根生轻轻笑了一声，山风吹动了他的发梢，露出了那一双神光湛湛的眸子，“我打算出一趟远门，短则个把月，长的话一两年也说不定，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估计就要奔三四年，七八年去了。”
“......你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
左长生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跟他说话比施展“炁体化兵”还要累，“话说你到底要去哪，以你的修为，天下之大没有地方是你无根生去不了的吧？”
“无根生？”
听到对方重复了一遍，左长生心中一惊，自己怎么把这厮的诨号脱口而出了。
现在的无根生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叫无根生吧？
“哈哈哈哈，倒是一个有趣的名字。”
无根生听完之后对左长生露出赞许的目光，“无根树，花正无，无相无形难画图。无名姓，却听呼，擒入中间造化炉。”
“无根生很好，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瞧见他莫名兴奋的样子，左长生表面淡定，心里却已是天翻地覆，怒海沉沙。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自己没有下山遇上冯宝宝被诬陷，是不是无根生父女就错过了和洞山先生的约，而且还会因为名额不足无法进入他开办的学堂。
毕竟现在两人上学的名额，还是洞山看在左若童的面上才临时增加的。
而且若不是因为自己，神明灵也不会这么早便遇上逆生三重。
“蝴蝶效应......”
虽然在《一人之下》的漫画中，道士冯曜会给自己取名无根生，但肯定不会是因为听了一个两岁娃娃的言语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下来。
自己的到来已经无可避免地扭动了这个世界的船舵，左长生现在已经不知道，未来的历史会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难道说......契机？”
想起诸葛村的事情，左长生只觉现在的自己一头乱麻，他对于“权重”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女婿，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左长生重新看向无根生，“你还没说你打算去哪呢，若是你十年八年回不来，总得告诉你女儿一个地方，方便她清明时节去吊唁吧。”
“哈哈哈，你小子嘴臭这一点，倒是真随了我啊。”
“少来占便宜，没听说岳父和女婿之间还有什么遗传关系的。”左长生翻了个白眼，这无根生嘴上是真不吃亏啊。
“这么说，你终于承认是我女婿了？”
“......这不是重点。”
无根生深深看了左长生一眼，然后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在秦岭的一处山中，古籍上也只是提了一句‘二十四节谷’。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闻言，左长生心里惊了一下。
秦岭，二十四节谷？
原来无根生去的地方是那里！
在漫画中，这神秘的山谷可谓是所有异人的打卡胜地。
这里不仅是紫阳真人张伯端的洞天府第，三十六贼结义，甲申之乱，甚至包括八奇技的秘密，都跟这“二十四节谷”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怪不得无根生会对出这一趟远门没什么把握。
“那......二十四节谷中到底有什么？”
听着左长生没头没脑的一句，无根生撇了撇嘴，“我还没去呢，你这话是不是应该等我回来再问啊。”
“鬼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子，你他妈就这么盼着你岳父死
是吧？”
“唉......”
听见左长生突然叹气，无根生稍微感到一丝安慰，叹道这小子总算觉醒了一点良心。
“你要是这么容易死就好了。”左长生非常遗憾地说道。
“......”
就在无根生无语沉默的时候，陡峭的山崖间传来脚步踩上枯枝的声音，随着一阵拉风箱般的剧烈喘息之后，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岩壁的转角处显现出来。
“雾明......师伯。”
看着腿脚不便利的老人搀扶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在山路上举步维艰的样子，左长生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他满头大汗，枯黄布满褶皱的脸上早已是苍白一片，原本灰蒙蒙的眸子在看见左长生的瞬间，其中的焦急被绚丽的兴奋之色尽数取代。
雾明激动地加快脚步走来，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自己近乎油尽灯枯的身体。
仅仅只是走了两步，便因为脱力一下子跌倒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长生，你，你别跑，嗬嗬......你听我说，咳咳咳......”
“雾明师伯！”
看见他喘的连半句话也说不完整，左长生连忙上前搀扶。
“你还愣着干什么......”他想喊着无根生一起来帮忙，然而转身之下，却发现对方早就已经离去了。
这狗日的......！
“长生......咳咳咳，师伯不逼你练功，咳咳...你跟，你跟师伯回去，好不好？”
瞧见雾明焦急和后悔交织成一团的神情，左长生帮着把他磨破脚跟的鞋子提上，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师伯，你说什么呢，我本来就喜欢练功啊。”
“咱们可说好了，等我回去您老人家可不能藏私，要好好教我修炼‘逆生三重’。”
听见这话的雾明一愣，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
他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眼睛，大怒道，“混账！老子什么时候藏私了，咳咳...你这小子口无遮拦，回去后看我怎么罚你！”
“行，都听师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