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作前的体检
第二天。
太阳如约升起，天际泛起柔和的金光。
这里是东京，所以在早晨5点，电车线路的首班车就已经发出。
住所距离千早家并不远，友田千恵按着自己的计划赶上了第六班车。
没有撞上早高峰，车上乘客三三两两，气味也还算清新。
昨晚得益于安眠药，尽管只睡了三个小时，但她还是睡下了。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药效慢慢减弱。
不过舍友都很不错，没有蹦迪，也没有将男友约回家中。
虽然楼上噪声稍微有点大，不知道在做什么，藏在天花板上的水管内，那窸窸窣窣的水声响个不停。
相比以前昨天还不错，至少旁边工地没有在施工。
根据昨晚离开前的定位，友田千恵不费吹灰之力，到达了目的地。
“千早家。”
友田千恵在站门前，盯着围栏前的木牌，一字一字念着，接着恶狠狠地小声嘀咕，“千早凉，人很过分。”
随着红日跳出地平线，光芒洒在了木牌上。
在光线下，木牌上细小的灰尘清晰可见，像是一层薄雾盖在上面。
有点脏。
友田千恵右手轻轻拂过，木牌洁净如初。
打开手机，略等两秒，友田千恵看到了现在的时间。
7点。
再走走吧，正好看一下周围的超市、便利店。
之后他们要是想吃什么，自己也能第一时间找到，毕竟现在自己是…是什么呢？
友田千恵停住脚步，注意力回到了身后背包的那套女仆装里。
不是保洁，加上这身衣服，算，算女仆吧……
千早凉还没说，友田千恵就成功将自己带入了女仆的身份。
为主人，唔……
现在她只是半个女仆，还有半个保洁！
所以，这两个字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绕了一圈，周围的建筑投射入了友田千恵的大脑，脑海中自动生成一张3d地图。
8点。
友田千恵回到千早家，按响门铃，在门口静静等候着。
没过几秒，清脆的门闩声响起，房门大开。
“打扰了。”友田千恵微微鞠躬。
身后依旧背着个小背包，里面是收纳妥当的女仆装和用垃圾袋装着的拖鞋。
上身白色t恤，下半身一条水洗蓝色背带裤。
千早凉看着眼前友田千恵的装扮，心里默默点上一个赞。
什么叫做赏心悦目！
光是每天看几眼就能延年益寿，尽管面板上的寿命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像这样的日子至少还有59天。
“家里有鞋子，下次可以不用带了，昨天那双还没收起来。”
“没事的，这一双更合脚。”
换上拖鞋，友田千恵微笑着，仰头看向千早凉，“我去换衣服。”
“今天先不换，还有正事。”
友田千恵歪头看向他。
千早凉压低声音，“我们等会儿去医院，已经预约好了，员工入职身体检查，有问题可以及时治疗。”
这个时间点，千早寿梨应该还在睡觉。
作为一个天才少女，需要有足够的睡眠来恢复大脑，这很正常。
“临时工是不需要上岗证明的。而且太浪费钱了，治不好的。”友田千恵低着头，从他身边绕过。
千早凉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昨晚搜索过，网上有个案例，一个老人同时患了海默兹和癌症。
然后下一刻，他就忘记了自己患过癌症。
于是，癌症就康复了。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没有确定的消息，他不会打下包票。
而且他也要根据今天的检查来排除一些东西，系统给的能力看上去模棱两可。
汗水与努力？
需要他带着对方检查，积极治疗吗？
不清楚。
“那我就随便找个房间换衣服了……”
友田千恵岔开话题，准备上楼更换衣服。
医药费本就贵，何况是她这种病。
没有解药，一个无底洞。
就算不用治疗，她觉得自己撑一撑，也能度过这两个月。
花在她身上，不如多给妹妹买件漂亮衣服。
那使用期都比她长……
千早凉没有再说，看着友田千恵走上台阶。
嗯。
绑过去？
不合适。
假装晕倒，可以吧……
但是对方聪明的小脑袋肯定想的到，不过明知道这一点，她也肯定会跟着过去。
这就是友田千恵。
千早凉继续沉思着。
楼梯上，友田千恵低垂着眼眸，迈上一个个台阶。
千早凉，请你别努力了。
放弃我好不好……
注意并不在前方的友田千恵脚下一停，她发现自己似乎撞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跟凉去。”
家中的另一个主人出现在了眼前。
一身睡衣的千早寿梨居高临下，拦在了她的身前，以无可置疑地语气轻声说道。
“如果想让凉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你身上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他认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
友田千恵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和眼前千早凉的妹妹说她快要死了吗？
不能这么做。
还是说，千早凉会轻易改变他认定的事情。
友田千恵并不觉得千早凉能轻易改变，尤其是他那张嘴。
“好的。”
沉吟许久，友田千恵咬着嘴唇应下，“我尽量快去快回，没准还能赶得上烧中饭。早饭寿梨你想要吃什么，我现在去烧。”
“不用了，我不吃早饭。”千早寿梨想了想，继续说道，“之前也不吃。”
“好吧，但吃早饭对身体好。”
……
见还未换装的友田千恵走下来楼，千早凉开口道：“我好像最近也生病了，一起吧。”
又是在找借口……
友田千恵心知肚明，但想起刚才千早寿梨的话，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彻底打消千早凉的想法。
“那我需要带什么吗？身份证，病历卡？”
千早凉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马上说道：“不用了，私人医院，单人建档。”
“我先去帮寿梨酱煮点粥，如果还有剩的话，就当我中午饭吧。”
“行。”
千早凉点头表示同意。
昨晚，他和寿梨简单检查了一遍，现在房子内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极难打扫的角落，基本上不需要清洁。
而那些角落，由于身高原因，友田千恵看不到。
几分钟后，千早家的大门又开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两个人。
早就知晓了两地距离，在友田千恵洗米的时候，千早凉用相关打车软件叫来一辆出租车。
见车辆还有一定距离，他翻看起随身物品，随后，余光瞄向了一旁静静等候着的友田千恵。
她正掰扯着手指，红唇翕动，不知道计算着什么。
“叮咚。”
手机弹出消息，千早凉低头一看。
还有预计一分钟，车辆将到达上车地点。
而消息下方，是黑字写着的价格。
霓虹出租车是不得不谈的一个点，起步价在基本行程中为700円，随后大约每公里约200至300円不等。
三四公里后，就等于花费了一顿自主烤肉的饭钱。
当然这对于出租车司机要求也高，十年驾龄，并且期间没有违章，没有出过任何事故。
这已经不是实力强悍了，运气那也是一顶一的好。
而那个医院位置坐落在风清水秀的郊区，旁边还有一座配套的疗养院。
如果一直在门口蹲守，还有极大的几率见到不少的社会名流。当然，高薪聘请来的年轻保安是不会容许这种行为存在的。
这让千早凉想起了曾经贷款买下的房子，不到两个月，就从天策上将变成了老骥，主打一个保安亭里刷扭胯。
当月薪1000时，我是老板他爹。
什么不舒服？
正好，反啦！
当月薪3000时，老贼，欺我太甚！
背过身，一口唾沫，想想现实情况，一边摸鱼一边工作。
当月薪7000时，大丈夫身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换东家，迟早干出一份大事业。
当月薪10000时，顶嘴怎么写来着。
对对对，什么？
你要炒股，哦，工资照发。
对对对，对对对。
当月薪20000时，荣辱共之，我就是你的得力战将！
当月薪50000时，臣欲当义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这所医院的保安，换算过来，少说也是20000这个层次。
什么狗仔，什么暴走族，统统不在话下。
只需稍稍温酒，就能斩于马下。
毕竟，这种工资下，大伙都是得力干将啊！
两地来回路程一个小时，千早凉直接预约了返程。
不管怎么样，钱包富裕。
虽然他也不是一直坐出租车，偶尔也去挤一挤电车。
但这个大众的上班时间点，就不要和社畜去挤电车了，他怕友田千恵被拥挤的人群挤到双脚悬空。
回去的时间点人是少了，但是，都那么累了。
还是算了吧，该花花，别省着。
一分钟后，一辆黑色suv稳稳地停在了门口，后车车门自动开启。
不愧是老司机，后门的位置正好对着他们。
“走吧。”
默默给对方车技点了个赞，千早凉向友田千恵伸手示意。
“坐出租车啊？”
“不然呢？”
“好…好吧。”
确定友田千恵进入后，他再关上车门。
绕了半圈，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上去。
二楼正对着大门的窗口。
千早寿梨双手交叠，脑袋枕在上面，注视着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等到千早凉将友田千恵送上车时，移开了视线。
凉，真是个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