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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白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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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向你打听一户人,你听说过‘白见’家么?”

路边卖奶茶的店员摇了摇头。

尚口晴不太甘心,她走了几步,再去问在街道上开花店的一位店主:“不好意思,你听说过‘白见’家么?”

店主也表示没听说过。

这不知道是她碰的第几次灰了,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寻访,但始终一无所获。她低垂着眼帘:“小狞,我找不到家了。”

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只被赶出家门的小狗,路诤安慰说:“你老爹要是听到这话,该气得犯心脏病了。”

路诤看向花店老板,指了指花架上一束粉白色的花,“给我一束百合。”

“一束25。”

路诤爽快付钱,“老板,你真没听说过叫‘白见’的人家?”

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哥,他一边用剪刀剪下那束百合,用布包好,递给路诤,一边笑笑说:“不瞒您,我就是月见镇本地人,自小在这里长大,镇里的家家户户我都认识,确实没听说过姓‘白见’的人家。”

路诤点了点头,月见镇是个不算大的小镇,常住人口不到一万人,白见又是非常罕见的姓,如果镇子里有这户人家,不至于没人听说过。

他接过百合,递到尚口晴那边:“送你了。”

尚口晴接过百合,凑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微微欠身,“谢谢。”

两人正要转身离去,花店的老板说:“等等,虽然没有叫‘白见’的姓,但‘白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哦?”

老板想了想:“我回去问问我奶奶。”说着,他转身走进花店的后台,从里面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老太太看着他俩:“你们找白见神社?”

“白见神社?”路诤闻言有点惊诧,他知道镇子里有个神社,叫月见神社。莫非这丁点大的地方,居然有两家神社?

“白见神社就是月见神社。”老太太笑笑,“那是以前的名字,叫做‘白见神社’。那时候神社还修建在山里。后来山里出现了变故,才在山下的镇子里修建了新的神社,大家称呼惯了,才叫‘月见神社’,其实应该叫‘白见’才对。”

老太太说:“这名字倒还有些来历。那是古时候的事了,月见山土地贫瘠,种地收获不了太多粮食,领主为了打仗,征的赋税又高,人就活不下去。不过月见山有特产,就是月之石,卖出月之石可以抵税。那时候山上很危险,据说还有妖魔出没,但为了抵税,村民只能冒险上山。”

路诤心说,这大概就是宝可梦版的《捕蛇者说》,苛政猛于虎也,放到异世界也是如此。

老太太继续说道:“据说当初上山的村民在月见山上遇见了一位神明。那位神明送给他一块神石,说能保佑这方土地一千年风调雨顺。村民们于是在遇见它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神社。因为神明通体呈白色,所以才叫‘白见’,取‘看见白色神明’的意思。修建神社之后,出没的妖魔渐渐少了,开采月之石变得越来越方便,月见镇这里逐渐繁荣起来。”

路诤心说好家伙,张口就是一千年,哲尔尼亚斯怕都没这么大的口气,“我听说月见神社里供奉着‘月光之濯’,是不是就是那位神送的?”

老太太点头:“按照传说,应该是这样没错。”

路诤也点头,暗道,这位白色神明大概就是皮可西。

老太太打量了眼前的年轻男女,笑道:“我看你们不像本地人,来找神社是去求签的么?月亮节就要到了,最近来求姻缘会很灵验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好像在给神社招揽生意。路诤见打听不到其他情报了,道谢之后,就拉着尚口晴走了。

神社在月见镇的北面,修建在山坡上,山门口立着一座将近十米高的巨大朱红色木栏。路诤知道,这叫作鸟居,鸟居是参道的入口,之后就是神域。在宗教观念中,参道是给神走的,凡人不能冒犯,他与尚口晴学着其他的游客,避开正道,从两侧走过去,沿着石坡路上山。

穿过几十米的参道,他们进入神社广场,入目全是造型古朴的木制建筑,黑瓦红墙,屋檐高大。正对面的是正殿,两侧是偏殿。

可能真的是因为签很灵验,拜山的游客还不少。

尚口晴好奇地四下张望,路诤笑着说:“既然来参拜神社,基本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我们先去洗手。”

他领着和尚口晴走到神社入口处的一个栈屋,中心是一口井,水泵正从井底源源不断地把水抽上来,然后通过一根竹筒流入水池。水池里摆着一排排长柄的木勺,旁边立着一块石壁,上面写着“净手清心”四个古朴的字。

“这是‘手水舍’,进入神社首先要洗手洗口,除去凡俗世界的污秽,不然神仙是不会保佑的。”

作为一个二周目玩家,他对这一套很熟悉,熟练地用长柄木勺取水,分别浇上左手和右手,然后双手捧水涑口。

做完这一切,路诤看向正殿,但现在那边排了不少的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四周逛一逛。

神社里种了不少的树,神道文化笃信万物有灵论

,认为这种自然生长的树都有灵性。上面挂着用白色的麻绳做成的注连绳,周围遍布象征结界的玉垣和具有驱邪灵力的石灯笼,这些陈设都挂着零碎的月之石做成的吊饰。

路诤站在正殿门口排队,他注意到,两侧神使的雕像,是两只用青石雕刻的皮皮,这两只精灵圆墩墩的,憨态可掬,没有一般充当神使的狛犬那么威风。

尚口晴小跑着从旁边过来,把一根竹签递到他手里:“喏,我也给你求了一根。”

“你求的什么?”

“不告诉你。”尚口晴嘿嘿笑了一声,站到他后面去了。

见到了神社的神官,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乌帽,白色的狩衣,宽松的素色差绔。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可能是因为涂了粉。

路诤不太懂怎么通过衣着来区分神职,分不太清他是宫司、神主还是祝部。但他还是恭敬地鞠了一躬。

神官也回礼,他看到了路诤手中的竹签:“客样是来解签的?”

“其实主要是来寻亲的。”

“寻亲?”

路诤把身体让开,露出缩在后面的尚口晴,他介绍了一下:“这孩子名叫小晴,生在外地,据她母亲去世前说,她是月见镇生人,本姓白见。我们听说贵社可能有相关情报,所以来打听一下。”

“你姓白见?”听到这话,神官身体一震,他不由得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尚口晴的胳膊,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路诤扬了扬眉毛,看他这副急切的样子,倒像是见到了失散已久的私生女。神官松开手,连声道歉说:“客样请见谅,是在下失态了,实在是听说小姐姓白见,一时急切,希望客样海涵。”

神官忽然俯身大拜,居然行了个大礼,他起身道:“实不相瞒,如果小姐果真姓白见,那么极有可能是我社走失的巫女。”

“走失的巫女?”路诤回头看了尚口晴一眼,心说,就她那种又好吃、牌瘾大,还喜欢看那种漫画的吊性,实在很难和清心寡欲侍奉神的巫女联系在一起……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这年头,最流行的设定就是反差萌。

接着,神官做了一番解释。

原来,他们神社的神官全都来自于山上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本是围绕着过去的白见神社修建的,因此也全都姓白见。这是一个相当封闭的小村庄,大部分村民都是神职人员,并且神职大体上是世代传承的。其中最重要的,除了建立神社的宫司和作为祭祀的神主之外,就是巫女。

因为村子相当守旧,不对外通婚,人员也几乎不流动,传承基本上是稳固的。但在十几年前,那一代的巫女忽然离开,老神主,也就是那一代巫女的父亲,当场急火攻心,过世了。接连两位重量级的神职人员离去,直接导致部分的祭祀传承断绝,山上的神社维系不下去,无奈开始世俗化改革,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月见神社。

听完神官讲的故事,路诤和尚口晴对望一眼,心说,想必那位忽然离去的巫女,就是尚口晴的老娘,也难怪她一直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嫁给顶尖贵族,却也一直没有回家乡显摆……原来是尼姑还俗。

尚口晴有点不安,可能这就叫近乡情怯,她看向神官:“我妈妈她现在还有家人在世么?”

神官温和地笑笑:“当然是有的,就在山上的村子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稍微等一下,今天恰巧有个民俗团要进山,我让他们把你捎过去。”

民宿旅行团一共不到十个人,有两对青年情侣;一个三口之家,崇尚传统的双亲带着他们还在上中学的孩子来山上体验传统的民俗生活;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微胖的青年摄影师。

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出仕,所谓出仕,就是见习的神官。不过他现在领着十人团走在山路上,没穿神官的狩衣,倒像是个导游。

从镇子出来,沿着柏油马路往山上行进了不到三公里,柏油马路逐渐退化为山间土路。

土路渐渐不太好走了,说是路,实际上就是长年累月被踏出的野径,半是石头半是泥,石缝里长着野草。也从这里开始,山路变得陡峭起来,有很多路段简直是凿在岩壁上的栈道,仅用一根铁链来做扶手。

十人旅客开始还说说笑笑,现在行进了差不多十多公里,他们的体力开始逐渐不支了。

年轻的出仕说:“虽说神社搬下来了,但大部分上了年纪的神官还是住在山上的村子里,每天晚上下了班,除了值夜的留守,他们都要回村子。”

“小哥,你也住在山上的村子里么?”

出仕摇头说:“不,我不是白见村本村的人,还住在山下。只是去进修过,所以知道怎么走。诸位跟紧点,山上的路况比较复杂,如果跟丢了很容易迷路。”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体型微胖的摄影师抹着汗津津的额角。

“快了,翻过这个山坡就到了。”

为了转移游客们的注意力,年轻的出仕开始讲白见神社的故事,和路诤从花店老太太那里听到的大同小异。说是当初有妖魔肆虐,冒险进山采矿的人遇见神明,在神明的帮助下镇压了邪祟,之后建立神社,然后围绕神社建立白见村,一代代繁衍下来的故事。

游客们被出仕的故事吸引,开始问东问西起来。

路诤心想,要是以唯物主义史观来看待,真实发生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古时候山上生活着很多野生的宝可梦种群,比如尼多朗的族群,这类精灵领地意识很强,所以很危险。但为了避税,人们只能硬着头皮上山采集月之石。然后他们遇见一伙皮可西的族群。他们通过追踪皮可西,找到了一个月之石的富矿,围绕矿脉,人们建立了村子。为了隐藏月之石矿脉的利益,他们才以宗教的名义,说是神赐予的。后来矿脉枯竭,村子荒废,但编造出的信仰却传承下来。

至于神明的形象,大概率是从皮可西和皮皮的造型演化而来的,和哲尔尼亚斯应该没什么关系。至少这俩是月见山附近常见的宝可梦,路诤在神社里还见到了它们的神使雕像,上面点缀了大量的月之石吊饰。

这么想着,路诤看向后面的尚口晴:“大小姐,要不要我背你?”

尚口晴累得满头大汗,不过她仍然咬牙说:“我能坚持。”

翻过一个山坡,一座破落的村子出现在山腰的一处谷地里。这村子背靠月见山的山壁,一侧是悬崖,另一侧贴着密密麻麻的树林。

“到了,这就是白见村,”年轻的出仕指向村子中心,“那就是过去的白见神社,村子就是围绕着神社建立的。”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就能看见那里竖立着一桩巨大的朱红色的鸟居,鸟居背后的神殿就依附在月见山的山坡上修建,造型庄重古朴。而村子里的民居就星星落落,全是砖瓦房,相比于气派的神社,显得十分敷衍。

年轻的出仕领着他们走进村子的大门:“客样晚上暂居在民居里,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

这时,村子的大门口窜出一个消瘦的身影,那是个佝偻的老太太,脊背弯曲,像是只猴子。她手里提着一把扫帚,上面挂着驱邪的白布麻绳,一边跳着舞,一边从手里往外撒着黄豆,口中念念有词道:“诸邪勿近!邪魔退散!诸邪勿近!邪魔退散!”

来访的众人见那老太太披头散发,舞姿古怪,疯疯癫癫的,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老太太也看到了站在村口的外人,她向前猛蹿了几步,从披散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张皱纹密布的脸,她瞪大了眼睛,表情显得格外狰狞。这疯婆子拿着手中的扫帚向他们挥舞起来,作势要打:“影魔!有影魔!快快离去!快快离去!”

访客们都被她吓了一跳,其中胆小的女宾更是哇地一声扑倒在自己男友的怀里。而她的男友一边搂着自己的女友,一边连连后退,同样被这疯婆子吓得不轻。

站在最前面的摄影师胖子更是慌乱中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着怀里的单反,手都开始抖起来:“这是人是鬼啊!”

眼看那疯婆子的扫帚就要打在摄影师的脑袋上,领头的出仕一把拦住她:“他们不是魔,是客人。”

他高声向村子里叫嚷道:“快来人呐,钱婆婆又发癫了!”

听到出仕的叫嚷声,村里各屋子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众村民。路诤注意到,他们看上去都身体消瘦,脸色苍白。

村民们围了上来,在好几个人的帮衬下,终于把不断叫嚷着“影魔”的老太太拽走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哪来的疯子?”地上的胖子爬了起来,他检查了怀里的单反相机。见宝贝相机没有损坏,长出了一口气:“要是咱们这里的全是这种疯子,我可消受不起。”

“不好意思。”年轻的出仕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声致歉,他指了指额角:“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她这里不太灵光。”

众人对视一眼,胖子依旧不满道:“所以真是疯子?有病就该去看啊,放出来乱咬人算什么事?”

年轻的出仕无奈地说:“那是村里的钱婆婆,先生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守寡很多年终于把唯一的儿子拉扯大,结果儿子还出事了。她的精神遭到打击,就逐渐不正常了,一直嚷嚷着说是邪魔害了她的儿子,念叨说村里有邪魔什么的,还学着神社的神官演那种驱魔仪式。各位客样还要多担待啊。”

解释完,出仕叹息一声:“也是个可怜人。”

访客们听到这话,都颇为唏嘘,一直不满的胖子也不说话了。

路诤一直看向钱婆婆那边,见她被村民们制服后关入家中,不由挑了挑眉,心说,咱们这白见村真的是被神庇佑的土地么?村民们不仅人均营养不良,刚进来就撞见疯子,不会后面还有更多惊喜吧?

出仕宽慰说道:“别担心,大家居住的房间都在神社周围,和钱婆婆离得很远,不会影响到大家的。”

客房果然距离神社不远,在村子的深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他领着访客们入住客房后,现场的人只剩下路诤和尚口晴了。

出仕的神情略有点严肃:“两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上一代的事我不太了解,还需要神社的宫司主持,请两位稍等片刻,千万不要乱走动,等我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神社里了。

路诤和尚口晴也没准备瞎逛,两人就等在神殿的门口。

他四处打量,这村子很

荒凉,设施相当陈旧,不过看规模却不小,如果周围的屋子每间都不是空的,至少能住上百人。他注意到,这四周的房屋大多挂着朱红色的灯笼,和周围的白墙灰瓦相衬,艳得慌。不过红色有辟邪的功能,神社的墙一般就刷成红色,所以路诤猜测那些红灯笼可能是用来镇宅的。

他看向等在神社外面显得有点不安的尚口晴,说:“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非常清苦。你以后什么打算,真要抛弃贵族小姐的生活不过,住在这里?”

尚口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周围,没有立刻回答。

没过多久,神社里风风火火地出来好几个人,全是身着白色狩衣头戴乌帽的神官。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远远地看到尚口晴,连神官的碎步都顾不上踩了,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尚口晴的胳膊,看上去生怕她跑了似的。

老神官打量着她,嘴唇都有点发抖:“像……真是太像了……你果然是怜子的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尚口晴一下瞪大了眼睛:“怜子是我妈妈的名字。”

“那就没错了。”老神官用宽大的袖子抚了抚眼角,颇有点老泪纵横的意思:“孩子,你妈妈呢?怎么没看见你妈妈啊?”

尚口晴语气怯怯的:“她已经过世了。她过世前说我还有个外婆,老爷爷,你知道我外婆她还在么?”

老神官听到这话,先是一震,然后对左右说:“快,去叫美津子,就说怜子的女儿回来了!”

左右中一个神官小步往村里走去。

老神官激动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你外婆她就在村里,哎……没想到怜子她竟然已经不在了,她还是我看着长大了。不过还有你就好,有你就好哇!有你在,白见的巫女传承就没有彻底断绝。”

他感叹了几句,牵起尚口晴的手,说道:“别站着了,到这里就是到家了,我们进神社里细聊。”

村里的神社和山下的布局大致相同,不同点在于,建筑更加紧凑,主殿依山修建,不是完全的木制建筑,有一部分嵌在岩壁中。

来到神社中的一处偏殿,路诤忽然感觉胸口处悬挂的幽魂之玉传来一阵冰凉的躁动,里面的幽灵系能量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路诤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猜测可能是因为神社是镇邪的地方,而幽魂之玉本就是邪物。当然也可能这里藏着什么宝贝,和幽魂之玉产生了某种感应,比如传说中的极品月之石,月光之濯。他想了想,把幽魂之玉贴身藏好,免得闹出什么误会。

他有点心虚,悄悄打量那些神官,但神官们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尚口晴的身上。

经过一番交流,路诤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位老神官就是白见神社的宫司,也是整个村子中地位最高的人。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老太太匆匆进入神社,她一见尚口晴,立刻抱过去,口中不断念叨着怜子。

这个人应该就是美津子,也就是尚口晴的外婆。老人家像是害怕外孙女插上翅膀飞走一般,死死抱着她,一边念叨着自己狠心离家的女儿,一边眼泪哗哗地流。

尚口晴一时手足无措,任她抱着。过了一会,美津子开始讲起自己的女儿,尚口晴听到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想起自己来时受的委屈,眼眶也不禁红了,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叫了一声外婆,扑到她怀里。

面对这一幕祖孙重逢的戏码,周围的神官都是老人了,也情不自禁用衣袖擦着眼角。

只有路诤觉得他们第一次见面,这样又哭又闹未免显得用力过猛。他又摇头苦笑,觉得自己大概是嫉妒这种血亲之情了,像他这种人,大概永远也无法体会一下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

尚口晴和自己的外婆紧紧依偎在一起,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亲切得却像是被从小带大了似的。

他们开始聊起尚口晴的母亲,旁边的宫司忽然叹息了一声,“哎,没想到怜子这么早就去世了。当年我们三家,怜子走了,老神主离世了,我现在也没有找不到继任者,神社终究要没落了。”

听宫司提起神社的传承问题,周围的神官脸上也都露出了愁容。

这时,抚着尚口晴头发的美津子说:“怎么找不到继承人?那是以前,现在这不是小晴回来了么?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怜子。怜子是个出色的巫女,小晴也许比她还要出色!”

老宫司闻言,先是一喜,而后喜色逐渐黯淡下来。他看着尚口晴稚气的脸庞,缓缓说道:“山上的生活太清苦了,当年怜子从小生活在山上,最后都坚持不下去,何况是小晴呢?算了吧,白色神明的庇佑,终有走到尽时的一天,万事万物都有终结,神社破落了,也是天意。”

听出老宫司话中有心灰意冷之意,周围的神官纷纷出言安慰。外婆摸着尚口晴亚麻色的头发,问道:“小晴,你愿不愿意留在山上做巫女?”

路诤皱了皱眉,听老人家的意思,还是想让尚口晴留着这里,继承她母亲的职责。不过他觉得以尚口晴的性格,恐怕很难坚持过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

“我愿意!我要永远和外婆在一起!”尚口晴大声说。

听到她的回答,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路诤默默看着她,觉得世间的因缘还真是其妙,最后一个五毒俱全的家伙居然要去侍奉神。大概这就是血缘吧,就像是路诤的血管里留着罪恶的血,所以永远也无法理解爱这种东西。

他看着尚口晴的脸,忽然想起当时她眼巴巴地问,如果她没找到外婆,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去旅行,那样子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现在她找到外婆了,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他站在旁边笑了笑,真心为尚口晴感到高兴。

路诤转头看向窗外,现在是黄昏了,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说道:“既然你们相认了,那我也该走了。”

“现在天色不早了,客样何必要走呢,不如留宿一晚,第二天再走。”老宫司说。

“不了,我还要赶明天一大早的车去华蓝市。”路诤说。

尚口晴听到路诤的话,从外婆怀里坐起来,看向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好像是要挽留他,当然,也可能是想和这位牌友分别前再来一局。

“你不都已经找到外婆了么。”路诤笑笑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有机会的话我再来看你。”

“走了。”他转身摆了摆手,离开了神社。

山上的太阳下得很快,转眼外面已经天黑了,接近夜晚的村子显得格外荒凉。

路诤走向村外,想着接下来的行动,这时,他感觉背后微麻,微微有股刺痛感袭来。自从精神属性上去,他就觉醒了类似“第六感”的天赋能力,对来自背后的注视非常敏感。

路诤回头看去,只见背后的一间屋子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透过门缝打量着自己。

见路诤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躲在屋内窥伺的村民把门缝闭上了。路诤目光扫视一圈,七八个屋子就这样缓缓闭上了门缝。

路诤摸了摸胳膊,被刚才那些目光注视,不知不觉间,他的胳膊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有种感觉,刚才注视他的人看他的眼神,不是戒备,而是觊觎,饿极了的人对食物的觊觎。

他看向那些屋子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在慢慢变暗的环境下,这些灯笼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红眼睛,怪渗人的。

路诤扬了扬眉毛,他想起了刚进来时那个跳驱邪舞蹈的疯婆子,忽然觉得这村子邪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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