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半年时间，票房千万
“……原本我以为这次我的合同丢了之后，邵先......邵一夫因为我是知情人的缘故。”
“哪怕只是为了封口，也应该会大幅涨薪，最少怎么得翻一倍。”
在许言询问邵一夫那边是怎么说的后，邹纹怀就在电话那头讲了起来。
但不知怎地。
许言莫名忽然听出了一种不甘的意思。
“可是邵一夫竟然只涨了两千港币，甚至合约年份也是最长的八年！”
“虽然我早就做好离开邵氏跟拒绝重签合同的准备，却还是没想到这个数字竟然这么低。”
很显然。
邹纹怀多少对于邵氏这个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厌恶的只是人罢了。
而许言则是毫不意外。
因为大概率在邵一夫眼里邹纹怀只是个懂电影的制片罢了，是可以取代的。
正如他的邵氏，永远都只有他一个老板。
邹纹怀都做到邵氏副手的位置了。
却依旧没有任何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拿的永远都只是发给他的死工资。
在邵一夫那里，没有合作伙伴。
只有等级森严的上下级。
“老板，现在想起你之前说的话，我真是觉得愈发的对。”
“没想到我跟邵一夫共事那么多年，还没有你看的透彻明白。”
邹纹怀和许言曾经在某次电话里简单聊过邵一夫这个人。
当时他觉得许言下的判断就是十分大胆和果断。
现在想想，邹纹怀忽然发现竟然毫无错漏。
“当局者迷罢了。”
许言坐回到床上，抱着电话开始翻杂志书刊。
“对了，李翰详上午到的，我已经见过了。”
邹纹怀回道，“怎么样，一切都谈妥了吗？”
“嗯，包括我之前跟你提到的2+1特例条款，他听了之后很激动，已经彻底确认要签约公司。”
“好好好，由他来做咱们公司的第一个导演，我还是放心的。”
邹纹怀的笑意从话筒中传出。
他随后又补充道：“老板，咱们是不是要开始大量招兵买马了？”
作为从邵氏起家的制片，邹纹怀依旧保留着邵氏的经营模式。
那就是每年多拍电影，多通过上映来赚钱。
现在这个时间段的香江出片极快，平均一下，快的电影两个月左右拍完，慢点的最多也就四五个月。
一年一部是不可能的。
太慢了。
而他们的公司一上来没有太多的剧本和演员。
邹纹怀就想着只能走通过多签导演，通过对方的人脉低价网络来演员弥补这一点。
但这对于内心已经有着详细计划的许言来说。
却根本不需要广撒网式的笼络导演。
所以他在翻页的同时开口，“不急，李翰详和王羽暂时够用的。”
“……就，他两个吗？”
邹纹怀之前可经常是同时看着三四部电影开拍，这让他一下子倒是有些没适应。
紧接着许言补充道：
“至于配角方面，开个招聘会我们培养新人就可以。”
“你也不用担心营收的问题，我可以保证，别看今年月份只剩下一半。”
“但我们公司的票房叠加起来，绝对可以超过一千万。”
邹纹怀在许言说完后，也是马上回道：“行，反正我是相信……等等。”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一秒。
“老板你刚才说加起来多少？”
“嗯？一千万，啊~。”
许言回话的同时，还打了个哈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一千万？！”
邹纹怀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真是一千万？
怎么可能？！
之前在制霸香江电影市场的邵氏，一年上映十几二十部电影。
到年代一划拉，票房也就能凑出七八百万。
更别说今年就剩半年了。
就算按照农历新年来，也就七个多月。
现下他们也就一个导演李翰详，一个王羽。
王羽虽然是当红演员。
也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但不可能完成千万的惊人目标的！
除非他一部电影就能卖出两百万！
那个李什么藩，不对，李小龍能一部电影卖出三百万来！
但问题是，这不可能的啊。
王羽可是在张撤的导演能力加持下，目前的票房上限也就百万出头。
李小龍在香江算是新面孔新人，可问题是人家不定签公司的。
之前能约到和对方见面，也是借用了自己在邵氏的头衔。
邹纹怀算是一下子，被许言这句话给整得有点懵了。
“好了。”
“到底成不成终究是要事在人为的。”
“另外，除了需要你把流程推进到注册公司
的最后一个环节外，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去谈。”
许言没有回复邹纹怀的惊讶，他从来也不许言邹纹怀决策什么。
对方能执行好他的决策，管理好公司和员工就可以了。
当然，他和邵一夫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邹纹怀不仅有了股份分红，还有除自己外的最大权利，而且他还懂电影。
不会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现象，这点有多重要，工作过的人应该都懂的。
“老板您讲。”
邹纹怀没有在上一个问题上纠结。
说到底，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只能相信许言。
同时，因为这是许言第一次给他安排工作，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的邹纹怀，马上切换了态度。
在一般的闲聊中，他是不会随便用到您这个字的。
毕竟他和许言的年纪差的确实有些多。
“国泰公司这些年，在邵氏的挤压下，明显已经撑不住了，我想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提前接触他们，谈一下他们在香江已经建好的片场。”
许言将杂志合上，看着封面的性感女郎，正色道。
“我们刚开始可以实地取景，但不可能总是如此，片场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十分清楚。”
邹纹怀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狠狠点头：
“好，我会在这几天和对方接触。”
其实这件事情难度很大。
尤其是这次的谈的极为重要的大生意，虽然国泰那边确实营收一年不如一年。
但对方毕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换成别人让他做，邹纹怀是不可能直接打包票的。
但他考虑到这是许言交给他的第一件大事，他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必须完成这件事。
“好了，我准备休息会。”
“今天不是什么急事，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许言揉揉脖子，准备挂电话等着餐送上来，接着吃完睡觉。
但邹纹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板等等，李小龍今早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陈小姐的面试的事情。”
“那会我知道您可能又休息了，就没告诉您。”
邹纹怀这里说的是他告诉许言，合同已经偷出的电话以后的时间。
“他怎么说的？”
倒是还真有有效率。
许言想着昨天下午陈——那张好看的脸，和可爱的性格，嘴角勾勒出了笑容。
“面试陈小姐的时间订到两天后，也就是11号，他自己则是15号能到香江。”
邹纹怀虽然没见过这么许言口中的女演员，但考虑到对方识人的能力之高，想必是不会差的。
至于许言为什么这么年轻却懂的这么多。
邹纹怀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包括他自己，阅历丰富的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朝着许言问出这个问题。
“行，就先这样。”
“好，老板你先休息。”
听对方说完，许言随即挂断电话。
在通话结尾疯狂墨迹，是他曾经的ptsd，所以这一次他毫不犹豫。
正好这会敲门声响起。
许言将门打开，看着侍者将一盘盘从推车上取下放到餐桌。
然后就打开电视，看着免费的tvb电视剧《天若有情》安静的吃了起来。
就剧下饭这件事，他恐怕是难以改掉了。
曾经为了舒服的吃饭，光找剧的时候都得十几分钟，现在没那么麻烦了，毕竟电视机可不会惯着人。
尤其是1969年的电视机。
侧面落地窗外是美丽的海湾，吐着冷气的空调不停的运转，许言看着身前划时代的港剧，指间还没用惯的刀叉笨拙的翻转，这一刻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