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气
等他切好葱段准备下锅时,一回身看见贺天圻正准备将面下锅。
江轶赶紧制止:“停停停,等水开了再下锅。”
贺天圻刹住车,一脸懵的样子:“哦,这还有什么讲究?”
江轶:“这种面不耐煮,现在水还没开,你把它放进去泡软了,一会儿水沸腾了容易把它煮碎,就算没碎也不筋道。”
贺天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然后就乖乖地盯着锅里的水,等着它烧开。
主食和菜都上了桌,江轶和贺天圻对视一眼,然后开动。
贺天圻扫了一眼西红柿炒鸡蛋,惊讶道:“你放葱花了?”
江轶“嗯”了一声。
那天他随口说了一句他妈妈做西红柿炒鸡蛋就会放葱花,江轶竟然还记得,他心里不禁有点感动。
不得不说,江轶虽然挑食,但是在吃的方面是真的很讲究,他能清晰地指出学校食堂每道菜的缺点,而且自己做饭的技术也能对得起他评价别人的水平。
他今天吃了江轶的青椒炒肉,以后可能就不会在学校食堂再买这道菜了。
虽然这几个菜都很简单,但是江轶做的又快又好,荤素搭配,营养齐全。
贺天圻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会做饭?“
“做多了就会了。”
“问题是你怎么有机会做这么多饭呢,怎么,你妈不做饭,你在家是孝顺乖宝宝?”
贺天圻并没有恶意,可是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江轶哪根神经,只见江轶不答他,只是冷淡地瞥他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他偷偷觊一眼江轶的脸色,继续没话找话说:“嗯,这个鸡翅不错啊,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鸡翅,你怎么做的?”
“哎呀,这个西红柿炒鸡蛋,太绝了,我只说了一次喜欢吃放葱花的,你就记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贴心?”
“你不知道我以前受了多少苦,自己做饭那么难吃还得忍着吃,我们家给我找了个保姆做饭更难吃,还不如我呢,我让她给我做个油泼辣子面,她给我做牛筒骨高汤面线,一碗糊糊,然后我实在受不了就辞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气里难辨真假充满了夸张,江轶终于受不了了才抬起头看他一眼:“你还吃不吃了,话真多。”
贺天圻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江轶短短的一句话,他竟能从当中反复咂摸出一点儿亲近的暧昧,于是嘴角都不由上扬起来。
贺天圻吃饭狼吞虎咽,要是看他吃相,可能以为他爹是个有了他以后才半路发家的土豪,要不然不会这么不矜持。
但是跟这样的人吃饭就会很有食欲,以前江轶跟陆泽鸣一起吃到好吃的饭菜的时候,看着陆泽鸣吃得香,他也能多夹两筷子。
而且贺天圻吃饭会特容易给做饭的人一种满足和成就感,江轶看着他大口吃自己做的饭,不知怎么就生出来点仿若母亲般的怜爱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他可不想多这么个大儿子,养不起啊。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贺天圻十分好奇。
“没什么。”
贺天圻见他要放筷子,眼疾手快地往他碗里夹了个鸡翅。
江轶看他一眼。
贺天圻无赖说:“浪费粮食可耻。”
江轶只好把那个鸡翅夹起来吃了。
“你多吃点吧,三岁小孩吃的都比你多,我上次看一视频,那小孩,他妈给他什么他吃什么,呼哧呼哧地,可香了。”
江轶抬头看他,脱口而出:“什么形容词,呼哧呼哧,那是猪吗?”
贺天圻扑哧一声笑起来,江轶也笑了。
“答应我,下次把这个形容词用在你自己身上好吗。”
贺天圻摇摇头:“不,我不当猪。”
经过贺天圻的“捣乱”,江轶最后成功地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他感觉自己肚子撑得溜圆,腹肌都给撑没了。
贺天圻将盘子打扫干净,然后对江轶竖了个大拇指。
江轶也笑着看他,算是坦然接受了夸奖。
贺天圻觉得,江轶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柔。
就特别好看,特别想让他多笑笑。
做饭是江轶,刷碗当然是贺天圻了,不用江轶说贺天圻自然就把这活儿包了。
其实贺天圻只用把碗收进洗碗机,把餐桌和灶台都收拾了就行了,于是江轶也没想着分担。
江轶正要上楼,贺天圻却拦住他:“等等,一起走,我送你。”
江轶不明白地看向贺天圻,就一层楼有什么好送的,难不成怕他在豪宅里迷路,他们家也没大到那种程度吧。
“你要回房间写作业吗?”
“不然呢。”
“吃了饭得运动运动,我先带你参观一下。”
江轶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在这个家也没正式住过几天,刚来不久就住校了,我自己也没好好看过。”
贺天圻边说边引着江轶走,把他引到一处房门前停下,推开门。
然后,他定住了。
江轶也走过来,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他回头盯着贺天圻,一言不发。
贺天圻想解释:“不是……”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桌子可以写作业?你还让我趴地上写。”那这个房间里至少两米长的红木桌子是干嘛的,用来喝茶?
江轶一脸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的表情。
“不是,我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书房,我都没来过这个房间。”
“我是那种人吗,我明知道你腿受伤还让你趴那么矮的柜子上写。”
江轶根本不听他说话似的,自顾自往前走。
贺天圻急了,一边追一边继续解释:“哎,我在这个家的活动范围就是厨房和卧室,真的,其他的地方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踏足,跟你一样。”
贺天圻急得要跟他赌誓似的,慌乱得差点手舞足蹈,就怕江轶不相信。
其实江轶见他这副着急的模样,心里头早就已经在偷笑了。
他就是觉得贺天圻有时候嘴太贱,趁这个机会好好出出气。
贺天圻哪里知道江轶这种心思,还在一个劲儿解释,只要江轶不说话,他就特别怕他不相信。
江轶坐在贺天圻屋里的沙发上,也就是没跷二郎腿没点一锅子烟,要不然那气势,就跟旧社会的东家拿捏住长工的把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