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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 秦时风韵(87)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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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风韵(87)

夏家设宴,甘罗未去,他于使馆中接待张平。

而桐桐往夏家去了!

夏家人极多,所占府邸极大,她对此并未有多大兴趣。关于女眷,她也仅仅是见了而已。秦国长公主驾临,与夏家意义极大。

桐桐只在夏大夫的安排下,见了韩安。

韩安文质彬彬,桐桐坐着未动,他所行亦为晚辈之礼。

一见面,桐桐就直问:“我王不悦,韩国便以城割之!公子若想得秦国之助,能给予秦国几多?”

韩安忙抬起头来:“若得秦国之助,秦王便为安之父,安可向秦国称臣,一心侍奉宗主国,不敢有悖!”

桐桐:“……”她以为她听错了,“你说甚?”

韩安往下一跪,以额触地:“安必以秦王为父,韩可向秦称臣,一心侍奉,不敢有二心。”

桐桐真笑出来了,这般之人在史书上从来不缺,但见到的真不多。她就问:“便是如此,亦要为韩王么?”

“长公主或是以臣卑鄙?非也!臣实乃不得不行此举。我王……无甚慈父之心,待儿女寡淡。太子为质数年,我父常道,此子已逝,不必再提。舍太子者为大王,非臣。待亲子尚且如此,更遑论黎民?以民为子,君为父,臣深知此理!国与民,存民,国便在。战祸之下,民不存,国安在?因此,臣愿称臣!称臣无战端,此乃黎庶之幸也!保全民,国永在。”

韩安说着,又是一拜:“因而,请长公主看在两国将士与黎庶的情面上,助臣!”

桐桐试探着问:“秦国如何助你?你有甚依仗?”

韩安赧然:“臣……无甚依仗。”

桐桐:“…………”她就笑了:“无甚依仗……秦国对韩国所知未必事无巨细……”

“臣可……臣可写国书于秦……”

“无玺之国书有何用?”

韩安忙道:“有玺!有玺。”他低声道:“盗符救赵之事,长公主必有耳闻。魏无忌不正是借魏王姬妾如姬之手,从魏王身上窃取了兵符么?魏无忌可,臣亦可。”

桐桐:“………………”脑子咋想的,都有人手可以窃符,为什么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韩王干掉呢?

说他君子吧,他真不君子。

说他不君子吧,那大逆不道,弑君之事,他真不敢干。

她提醒说:“若是败了,你可就万劫不复。”

“不会!大王宠幸之女,乃臣之夫人与前夫所生之女……”

桐桐:“………………”他夫人与前夫生的女儿,伺候了韩王。

当然了,血缘肯定是没有的!但你怎么笃定,人家肯因着这一层关系帮你?

“此女养在臣府中,无意中得见大王,被大王看中,纳回后宫,对其恩宠有加。此女另有心上之人,他日事成,可册封其为公主,成全她婚事。”

桐桐:“……”她起身了,什么也没说。

韩安忙喊:“长公主——”

桐桐:“此策不成,你回府等着吧。”

韩安忙递上腰牌:“臣恭候!”

回去的路上桐桐并未笑:若非韩安生了此心,自己还真未必有机会。

使馆中,张平跟甘罗说割城之事。

还未开口,甘罗就一脸欣喜:“三五城之多,我已听闻。韩国此等诚意,怎好拒绝。”

张平就赶紧道:“如是便好!”

甘罗便摆舆图:“哪三十五城?”

张平面色大变:“何来三十五城?贵使从何而来的消息,我大王答应,三五城……”

甘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三五城?并非三十五城之意!那便是十五城。”他说着便皱眉:“十五城……未尝不可!那便十五城吧。”

张平:“…………”来取十五城?他只能说:“贵使……韩国地小,城少,十五城是否太多了。”

甘罗蹭的一下站起来:“我王之颜面,在你韩人看来,竟是只值三或五城?尔等这不是致歉,而是羞辱我王。今日你韩国可羞辱我王,他日,另五国亦能这般羞辱,我王可还有威严可言?君辱而臣死!”

他说着,便大喊:“王翦将军何在?回秦!我大秦将士得为大王夺回十五城,方能洗今日之辱!”

张平正解释呢,桐桐回来了:“何时喧哗?”

甘罗气鼓鼓的:“韩国欺人太甚!”他过来指着张平控诉,而后道:“区区十五城,于我大秦将士而言,小事尔!我大秦将士唯恐不能立功,不能受爵,不为分功勋田……求战之意正胜!大王初登基,正需一战提振士气。长公主,回秦!”

桐桐:“……”真不要脸呀!她马上配合:“甘罗!下战书于韩王。十五城?休想!要么,大秦兴灭国之兵;要么,韩王称臣交玺。否则,难平我大秦上下怒火。”

甘罗应了一声‘诺’,转身去了。

张平看这架势不对,就道:“长公主身在韩国,此地为新郑,并非咸阳。长公主自身之安危,可有顾虑。”

桐桐朗声而笑,从车辇上下来:“韩相,您忘了,当年我们姐弟是怎么从赵国的虎狼窝中逃脱的?韩国比之赵国如何?韩相,您忘了,我二次去邯郸,一路又是怎么回的咸阳,处处截杀,处处凶险,可有伤

我分毫?”

说着,她就指着外面:“去吧!派兵来啊!韩相,我便是不敌,死于新郑,我也能笃定,韩国得为我陪葬。庶民无辜,然韩国宫室宗亲、韩勋贵亲眷,韩官员将士,无一人可生还。你若要赌,只管去!”

张平与这位公主对视,良久之后,他笑了一下,行了一礼:“长公主勿要当真,臣玩笑而已。”

“我不曾玩笑。”桐桐朝他走了两步:“韩相该明白,大秦历代先王,东出之志从未更改。三代先王薨逝时,蚕守护病榻之侧。谆谆教导,殷殷嘱托,我王不敢忘,赢蚕亦不敢忘!明知是疲秦之策,谁肯轻易就范?此战,必须打!我不惜以身犯险而来,图甚?灭韩,以韩之国力民力缔造秦国水利,未尝不是解决秦国困境之法。”

说着,她便解开外袍,脱下来扔于马车之上。

张平一看,这位公主内着劲装,甚至于软甲,这是随时准备厮杀的装扮。

正说着呢,甘罗手持战书而来,递给张平:“此为战书,谋划秦国于前,羞辱我王于后,今秦使一行宁死于新郑,亦不退让。欲取我等项上人头,只管前来。甘罗已使人采买棺木,以示一雪前耻之决心。”

张平接了战书,转身出去了。

出去就下令:“围使馆,不可轻闯,不可伤人。”

“诺!”

大门关上了,桐桐看甘罗,甘罗嘴角一翘,两人同时看向王翦。

王翦微微点头:“奉长公主之命,二百将士已化为流民,聚集于新野城外。日暮可进城!”

桐桐低声问:“所藏匿武器与韩国军中所有是否相似?”

王翦点头:“臣留意了,仿制极好,几乎一模一样。”

桐桐又问:“此二百人,口音可与当地一致?”

“是!相差无几。”

善!桐桐看了外面的看守一眼,给王翦使了眼色。

王翦了然,摸出匕首藏于袖手,而后看向其他护卫。这些人收起长兵刃,尽皆短刃出手……

“战书?”韩王拿过来细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张平就道:“秦王征战之意盎然,被都尉言中了。他们意欲发灭国之兵,而后,以韩国庶民为徭役,兴秦国水利。此确能解秦国眼下之困!而韩国之地,正好分给秦国将士。如此,正好完成移民,韩庶民便是想复国,可已无国土可复了!此计歹毒,夺江山,灭社稷,毁宗庙……”

韩王扶额,大殿中你一言我一语。

这个说:“以长公主为质,不信秦王不肯撤兵。”

那个说:“今日撤兵,那明日呢?明日我们手中可还有第二个长公主去解困局?”

正争执的不可开交,外面便脚步匆匆,有急报。

张平先问:“何事?”

“哗变——哗变——哗变——”

外面一声紧似一声,两个将士架着一受伤将士前来,“哗变——军中哗变——”说着,便指着受伤者身上的箭簇:“此乃军中箭——”

张平与其他大臣上前查看:“确乃军中箭!”

出大事了!外敌虎视眈眈,内里却有人想趁机生乱。

韩王起身:“守护王城,着人察查,何人因何事生乱。”

此时,韩安携二百将士,穿戴、武器,与军中人一般无二。

他站在高处:“将士们——将士们——请听我一言。此次哗变,大王不追究罪责!大王深知,将士们只是不想打仗,不想将性命葬送于战场。大王承诺,自此后,韩无大战。与秦已谈妥,两国绝不交战。”

守将本就含混,此次哗变好生蹊跷!冷箭射来,受伤者众,为甚而起尚未查明,军中彼此猜忌正闹的不可开交,而后公子安来了。

听此言,必是查清原委,奉大王之命而来。

不打仗,这是好事呀!

一时之间,守城军传遍了。山呼海啸,喊着:

“大王万年——”

“大王万年——”

“大王万年——”

……

宫内隐约听见,去询问之人尚未出宫门,公子安便来求见。

他孤身前来,一脸笑意的进了大殿:“父王!父王!乱已平——”

韩王大喜:“我儿如何平乱?”

“军中反|战,有将士听闻将于秦国开战,便要逃,被值夜之人发现,两方起了冲突。一打起来,两边之人人数几乎一般,谁胜谁负难料!儿臣事急从权,只得承诺,不战!”他说着,就朝外指:“您听,将士欢喜难自抑!”

韩王上下打量此子:“好好好!”当真是寡人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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