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应对疯子
郑良臣带着清婉，在五十个精锐甲士的护送下成功回到了颍川郡。
这边从京师回来，清婉的眼界也开阔了很多，她没想到自己一介平凡女流，居然有一天能有机会去往王朝的权力中枢去，看见那里的奢华。
从京师回来后，郑良臣看着沉浸在京师繁华的清婉，笑着问道:
“怎么？舍不得京师吗？”
清婉闻言，忙打起精神，说道:
“没有……在哪里不是一样的？颍川也挺好的。”
郑良臣牵着清婉的手，一起走进了家里面，一边走一边说:
“没事的，过几年，我有了军功，我就带你们去那里定居。”
清婉闻言，一脸的担忧，她说道:
“可是，我听说，战场上的刀剑可不长眼睛。”
清婉顿了顿，说道:
“我……我之前，就是你刚刚在三川县血战的时候，我应该是那时从晋州回来。我看见，我看见……”
清婉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因为她当时看见的场景至今仍是她的梦魇。
“你看见什么了？”
郑良臣好奇地问道。
清婉鼓起勇气，说道:
“就是我看见一个角落里，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人手……你知道吗？那只手，还开始腐烂，上面还有好多苍蝇……”
清婉说着，眼神中开始有了惊恐与恶心。
郑良臣安慰清婉，他知道清婉一个女孩子对于这些血腥的场面很难接受，他理解清婉。
走到堂屋中，郑良臣让清婉坐下随后对她说道:
“战争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去过凉州，你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组建军队，再去进行那血肉横飞的战争。”
清婉闻言，顺着他的话，问道:
“凉州……凉州怎么了？我只是听说它沦陷了。”
郑良臣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
“这样吧，你应该记住当初你离家出走，逃去甘家村的时候吧？还记得那时候的土匪扫荡吗？凉州，比那时候还惨。”
闻言，清婉怔住了。
当初的甘家村扫荡，几乎是清婉难以回首的记忆。
房屋尽毁，女子哭啼，尸横遍野，野狗横行。
她本以为那是最悲惨的，却没想到凉州居然可以更惨。
郑良臣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曾经抢运粮食的时候，也曾见过那天水郡冲天的火光，也可以听见那天水的哀嚎声……”
说着，郑良臣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坚定着说道: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凉州一定要收复。或许会死人，或许会十室九空，但这是反抗侵略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尽管清婉还是有些不明白，但郑良臣毕竟是她的丈夫，所谓“夫唱妇随”，无论郑良臣做什么决定，清婉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支持。
这个时候，温婉在几个女佣的搀扶下来到堂屋，见到了正在谈话的郑良臣、清婉二人。
“良臣！清姐姐！你能回来啦！”
温婉打招呼道。
现在的温婉，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清婉看着温婉的小腹，不禁有些羡慕。
虽然这次，她和郑良臣两个人去京师，但是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赶路，能够深入交流的时间寥寥无几。
看着温婉，清婉狠狠掐了一下郑良臣，郑良臣疼得回头望了一眼清婉，就看见清婉的眼神里满是哀怨。
郑良臣嘿嘿地尬笑着，安慰道:
“别着急别着急，好不好？”
清婉别过头去，不搭理郑良臣。
没有办法，郑良臣只好先照顾好温婉，毕竟温婉怀孕一个月了，现在她走路都有些缓慢。
温婉被郑良臣带着，带着坐在椅子上。温婉看着郑良臣，指着自己的小腹，说道:
“怎么样？不摸摸你的孩子吗？”
郑良臣闻言，笑着说道:
“我怕摸坏了。”
温婉嗔怪着打了一下郑良臣，说道:
“真是的，我每天晚上都要摸好久，也没有摸坏啊？你是不是在京师有女人了，不喜欢我了？”
闻言，郑良臣下意识地看向清婉，清婉看见郑良臣的目光，瞬间对之前让郑良臣娶沈梦瑶的决定感到尴尬。
清婉笑着，笑着很不自然，她对温婉说道:
“这这这……温妹妹真是说笑，我在他旁边看着呢，他要是有女人我能不知道吗？”
温婉闻言，这才说道:
“也是，有清姐姐在，谅你也不敢出去找女人。”
“哈哈，那是那是，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出去找女人呢？”
郑良臣赔着笑，说道。
郑良臣将自己的耳朵贴在温婉隆起的小腹上，倾听着里面生命的脉动。
郑良臣听着里面的脉动，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自己的父亲郑伯仁，当初是不是也这样听自己的脉动的？
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五年多了，连孩子都有了，马上要当爹了。
可是呢，这五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与那个时代的父亲取得联系，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是否安好。
现在，郑良臣对于自己的父母，又有着无尽的思念。
温婉看着停留在自己小腹上，久久不愿离去的郑良臣，笑着说道:
“看来，你挺喜欢我们的孩子的，我信你啦，你没有出去找女人。”
郑良臣笑着站起身，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呢？家里的三个已经够我忙的了，实在是不想再去找了。”
温婉笑着，笑得很阳光、很灿烂。
看着回来的郑良臣和清婉，温婉把前几天拒绝邹峰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对了，清姐姐，良臣，那天邹峰来找我，想让我帮他一把。”
清婉现在对于邹峰的一举一动颇为敏感，她急着问道:
“那你呢？有没有答应？”
温婉摇摇头，说道:
“没有啊，我还把之前他送我的东西全退回去了，现在我和他再无瓜葛。”
清婉闻言，松了一口气。
听见这话的郑良臣，问道:
“他找你干什么？”
“哦，就是他听说禁令解除的消息，想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结果就是他没有皇帝的手令，无法将他囤积的货物卖出去。”
“他那个贪婪的老东西，把自己的所有家产都卖出去了，结果现在回不来本儿，正发愁呢！”
清婉闻言，高兴着说道:
“太好了！这叫恶人有恶报，活该他这样。”
郑良臣闻言，却是无比的忧虑。
因为他知道一个词:困兽犹斗。
看着郑良臣焦虑的模样，清婉好奇着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郑良臣面色凝重，说道:
“这根本不算什么好消息，因为现在邹峰已经处于濒死的边缘。”
“濒死？那可太好了，姑奶奶我做梦都希望他早点儿死。”
温婉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着两个女人还是那么云淡风轻，郑良臣警示道:
“这不一样！邹峰现在，就好比马上知道自己要死的野兽，天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疯狂举动？”
听着郑良臣的话，清婉和温婉也是逐渐意识到现在问题的严重性。
邹峰，家产尽没，他已经没有顾忌了，现在他无论做什么决定，在他的眼里都是赚得。
所以，邹峰现在，已经近乎是一个疯子。
清婉听着郑良臣的话，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郑良臣握着温婉的手，忧心忡忡地说道:
“邹峰全部的家产毁于一旦，就指望着小婉救他一命，可是小婉拒绝了他，他肯定恨透了小婉。”
“这件事情，六大家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参与，也就是说，我们和六大家族一样，都在邹峰的复仇名单上。”
郑良臣仰望着天空，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他不知道一个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根本就无法预测邹峰可能的行径。
清婉闻言，说道:
“那要不我们，就帮邹峰这一次吧。帮他把他囤积的货物卖出去，以缓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郑良臣仔细斟酌着，摇了摇头。
看着清婉和温婉不解的模样，郑良臣说道:
“有个词语，叫得寸进尺，你们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清婉意识到了自己方案的不可行性。
邹峰万不可以帮，一旦帮了，邹峰心中的贪婪就会被彻底激发，到时候的邹峰只会比现在更难处理。
温婉现在，怕的要死。
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准妈妈，她可不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
温婉怕得落下了泪水，郑良臣见状赶忙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郑良臣安慰道:
“别哭别哭，孕妇是千万不能伤心的，听话，不哭好吗？”
温婉乖乖听他的话，但她仍是带着哭腔，说道:
“那……那我们现在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听着温婉的无心之言，郑良臣觉得很有道理，说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既然惹不起现在的邹峰，那就索性躲起来呗。”
说着，郑良臣对清婉说道:
“婉儿，快去，把家里的所有人都送去军营。他邹峰就算是再疯狂，军营那个地方，他还是要斟酌斟酌。”
清婉闻言，说道:
“好，我听你的，这就去把所有人都带去军营，避开邹峰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