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套话
郑良臣从清婉的卧室里出来，脸色非常不好，郑良臣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清婉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搞的像是郑良臣欺负她似的。可他也无可奈何，对于女孩子的小心思，郑良臣始终不了解。
赵萌萌见郑良臣面色沉重地抱着首饰盒从清婉卧室里出来，很快就猜到了郑良臣这次还是无功而返。她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虽然对于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但是却没想到清婉对于郑良臣的敌意那么大，连昂贵的首饰都视若不见。
然而，这也恰恰说明了清婉是一个足够感性的人，她对于金钱、地位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如果自己能稳稳拿捏住清婉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清婉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完全不用担心清婉会叛变。
赵萌萌接过郑良臣手里的首饰盒，对他说道:
“行了，我来吧。”
郑良臣看了看她，无奈地说道:
“交给你了，我拿她没办法。”
赵萌萌笑了笑，随后敲了敲清婉卧室的门，就大大方方的进去了。
清婉满面愁容，看得人心疼不已。赵萌萌坐到清婉身边，温柔地说道:
“怎么了，好妹妹，什么事情让你愁成这样啊？”
清婉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赵萌萌内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她很是着急。清婉一定是因为内心最放不下的那个人而感到愁苦，所以赵萌萌很是心切，因为只要套出来清婉内心到底为谁思、为谁愁，赵萌萌就有办法攻克清婉的内心。
“好妹妹，你说句话啊，姐姐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清婉还是一样的沉默，脸上的愁容更加深了一些。
越是这样，赵萌萌越着急，现在距离攻克清婉的内心仅一步之遥了。
赵萌萌坐得离清婉更近了一些，她握住清婉的手，真诚且急切地说道:
“好妹妹，你就说吧，你因为什么事愁成这样？姐姐一定可以帮到你，只要你开口。”
清婉沉默了许久，最后抬起黯然无光的眼眸，看着赵萌萌说道:
“呵呵，姐姐，不要再说大话了，谁也帮不了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啊？”赵萌萌有些焦急地说道。
清婉冷笑一声，看着赵萌萌像是在看着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那样，眼神深邃、又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姐姐，你真的好天真啊。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的。地位、权力，远比金钱强大。我所愁的事情，不是你们能解决的。”
赵萌萌还要争取一下，但是却被清婉打断了。
“姐姐，带着这些黄白之物走吧，我不稀罕。”
面对清婉的逐客令，赵萌萌只好无奈地向她妥协，抱着首饰盒离开了清婉的卧室。门外的郑良臣一直在等待着赵萌萌的消息，看着赵萌萌的模样，郑良臣就知道她也无功而返。
带着赵萌萌回到了卧室，郑良臣忍不住吐槽。
“清婉这个丫头，怎么那么难交往啊？”
赵萌萌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是她不好交往，是因为她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们，她从来就不相信，我们有能力解决她的事情。”
赵萌萌柳眉轻蹙，叹息道:
“我太着急了，清婉现在应该是讨厌我了。”
郑良臣看着赵萌萌不住地哀叹，他也是很忧愁。郑良臣觉得，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清婉不说真话的话，那自己就想办法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说干就干，郑良臣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卧室。赵萌萌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干什么，郑良臣就急匆匆地走掉了。
之前，清婉听见“靳公明”的名字，顿时就变得很激动，郑良臣知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靳公明。郑良臣二话不说，坐着马车来到了山水河村，找他的好兄弟苏民帮忙。
来到苏民的住处，郑良臣一边对苏民作揖行礼，一边说道“过年好”。
苏民对于郑良臣的到来很惊喜，他很热情地回道:
“过年好啊，郑良臣。”
郑良臣来到苏民的身边，对他说道:
“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苏民点了点头，说道:
“好多了，有钱以后，生活条件改观了不少。”
苏民看着郑良臣的眼睛，一瞬间就明白郑良臣有求于自己，对此苏民直接开门见山。
“良臣啊，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郑良臣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苏民居然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郑良臣憨憨地笑着说道:
“哈哈，还得是你了解我啊。没错，我就是有事求你帮忙。”
苏民笑了笑，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俩之间没有什么求与不求的。只要我能帮得上，你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脱。”
郑良臣的面色稍稍严肃了起来，拍着苏民的肩膀，来到里屋对他说道:
“我最近遇到了点难事，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亲自出手，所以要麻烦你了。”
苏民
皱了皱眉头，说道:
“什么事情？”
郑良臣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塞进苏民的怀里对他说道:
“你用这五百两银子，去和靳公明的管家打好关系，想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出来关于清婉的事情。”
苏民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
“就是你新娶的妻子，清婉吗？”
郑良臣点了点头。
“行！小事一桩！”
苏民说完，脸色稍微一变，对郑良臣说道:
“良臣啊，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啊。”
郑良臣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老魏消失了。”
郑良臣稍微怔了怔，随后问道:
“怎么回事？”
只见苏民叹了一口气，对郑良臣解释道:
“哎，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那天我来到水宁村，想着去看看他，却没成想，他家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屋子里的灰尘很厚，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
郑良臣听完苏民的叙述，已经确定了魏勋被杀的事实。郑良臣叹了一口气，拍着苏民的手，对他说道:
“你也猜到了他的结局吧？”
苏民笑了笑，他默认了。苏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郑良臣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他有这个结局也是他的命啊。”
郑良臣和苏民都清楚地知道，魏勋的死，和钱小琳脱不开干系。
下午，苏民按照郑良臣的嘱托，来到靳府等待一个时机和杜管家碰面。苏民租下了靳府正对面的茶苑包间，以此更好的观察靳府的一举一动。
靳公明回到乡下探亲去了，以至于靳府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尽管如此，苏民每天仍是不厌其烦，天天来到茶苑耐地等待着。终于在正月十四这天，苏民等到了机会。
靳公明这天下午就要带着他的爹娘回靳府，靳府的人上上下下都很忙碌，杜管家更是亲自来到靳府门口，指导家丁们装饰大门。苏民终于见到了靳公明的杜管家，顿时他欣喜异常，只见苏民整了整衣服，便出包间找杜管家去了。
“诶？你这个灯笼放的有些歪，往左边挪点儿。”
“你小子别毛毛愣愣的，手脚麻利点！”
……
杜管家不停地对正在工作的家丁们指指点点，家丁们也是很顺从地听着杜管家的指挥。苏民来到杜管家的身边，开始跟他套着近乎。
“哎呀，真漂亮啊，您是有眼光的。”苏民说道。
杜管家此时对于别人的恭维不感兴趣，因为自己如果不能让靳公明满意，只怕是他的小命也要不保。杜管家很敷衍地说道:
“谢谢，谢谢你的夸奖。”
苏民微笑着，站在杜管家的旁边。他知道，自己和杜管家的关系还没那么好，以至于他现在对自己很敷衍。没有办法，苏民只能硬泡着，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让杜管家对自己感兴趣。
忽的一阵大风吹过，将门口刚挂上的两个灯笼全部吹落。杜管家很是着急，也很恼怒，他指着梯子上的家丁就骂道:
“小兔崽子，吃那么多饭，全都是白吃！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不想干了？”
那个家丁很是慌张，不住地解释道:
“管家老爷，对不起，我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风，我这就给您弄好。”
话音刚落，那个家丁就慌里慌张地从梯子上爬下来，捡起滚落的灯笼就毛手毛脚地爬上去重新挂好。
只可惜这个家丁是第一次来大户人家做工，还不太会干活，忙活了半天依旧没有挂好灯笼。杜管家在下面站得干着急，府里的家丁们都安排出去忙了，这个家丁是唯一一个暂时没有活的，可是他还把活干成这样，杜管家想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就在杜管家和家丁手足无措的时候，苏民出手了。
“哎呀，你个小子，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杜管家转过身来，就看见苏民快步来到梯子前，对上面的家丁说道:
“下来，我来干。”
家丁有些迟疑，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乖乖地爬下梯子，将手里的灯笼递给苏民。苏民常年生活在乡下，对于一些生活小技巧再熟悉不过了。只见他迅速地爬上梯子，三下五除二就绑好了灯笼。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这次的灯笼只是摇晃了几下，依旧稳稳地固定在门框上。杜管家见此状况，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猛地一巴掌扇在那个办事不麻利的家丁脸上，随后恶狠狠地说道:
“让你做点事，你也做不好！罚你今天不准吃饭！”
那个家丁捂着脸，满脸委屈，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泪水，说道: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做好的。”
杜管家有些不耐烦，对他骂道:
“蠢东西，滚！”
那个家丁抽泣着回到了靳府内，杜管家看着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的苏民，不住地感谢道:
“多谢这位小兄弟啊，要不是
你，今天这个活，只怕是我家老爷回来了，我也未必能办好。”
苏民从梯子上跳下来，笑着对杜管家说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
苏民谦逊的样子，给杜管家带来了很大的好感。杜管家于是问道:
“小兄弟，不知你何名啊？”
苏民着说道:
“我叫苏民。”
杜管家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这个在自己最急的时候帮了自己大忙的小伙子。杜管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苏民真是个心善的小伙子啊。
苏民知道，只有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忙，才能赢得对方的好感。苏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晚上，苏民依旧在靳府周边徘徊，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杜管家，和他单独出去喝酒唠嗑。
又是几天过去，苏民依旧没有机会找到杜管家，可他仍是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钓鱼佬。
终于，在正月二十二这天，苏民终于等到了单独出门的杜管家。
杜管家此时，已经忙活完了自己在正月该忙活完的事，他打算去三川县的翠红楼好好放松一下。就在他期待着这次服侍自己的妓女时，他注意到了在自己身边，正热情跟自己打招呼的苏民。
“你好啊，杜管家，怎么，忙完了要去玩儿啦？”
杜管家热情地笑着回答道:
“哈哈，正是正是，怎么，你也要和老夫去玩玩儿吗？”
苏民点了点头，说道:
“好啊，这次我请你好不好？”
杜管家摆了摆手，说道:
“怎么能让你请客，嘿嘿，老夫我也是有些闲钱的。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啊？”
苏民爽朗地笑着说道:
“行！那就您请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来到了三川县最好的妓院翠红楼。一进门，就有几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妖娆地走过来迎接他们。苏民对于这些很不适应，虽然他没老婆，夜夜也在手动排解寂寞，可是这些女人这么开放还是引起了他的抵制。杜管家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笑着说道:
“哈哈，小兄弟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嘿嘿多来几次就好了！”
话音刚落，翠红楼的老鸨就走到杜管家的身边溜须拍马道:
“哎呦，这不是杜老爷嘛？这么多久没来了，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了？嘿嘿，我这就给您安排几个活好的丫头，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杜管家一脸淫笑，回答道:
“还是我之前喜欢的那几个丫头哈！顺便再找几个丫头过来，我这儿还有一个小兄弟。他头一次来，多照顾照顾他。”
听见杜管家的话，老鸨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民。她热情地摸了摸苏民的连，咯咯笑着说道:
“哎呀，这小伙子真帅！等着哈，大娘我一定给你准备几个你喜欢的丫头！”
苏民憨憨地笑着回答道:
“好，麻烦你了。”
说完，苏民和杜管家就在几个丫头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一个中等包间里。杜管家坐在桌子边，笑眯眯地给苏民倒上了一杯酒，说道:
“来！小兄弟，老夫我敬你一杯！”
苏民接过杜管家手里地就被，爽快地和他对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五个丫头就来到了苏民所在的包间。杜管家最钟爱的几个丫头很快围到了杜管家的身边，她们谄媚地给杜管家倒酒、敬酒，只是希望杜管家能多给她们一些打赏。杜管家也是很豪气，掏出二十两银子就放在桌子上，几个丫头嬉笑着将银子哄抢而尽。这边的苏民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将十五两银子拍到桌子上，顿时收获到了那两个安排给自己的丫头的好评。
喝了一会儿，苏民醉醺醺地和杜管家说道:
“这个靳公明，靳大人，十里八乡的人都认为他是好官呐！不瞒你说啊，我们村的小伙子，就想要在靳大人手里办事啊。”
杜管家悻悻地笑着，说道:
“小兄弟啊，我跟你讲，你是个好人，千万别来我家老爷这儿帮工啊。”
苏民皱了皱眉头，问道:
“大哥，此话怎讲？”
杜管家干了一杯酒，解释道:
“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家老爷虽然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实际上是个笑面虎。他杀人不眨眼啊，就过年那天，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吃不惯一道菜，他就下令把做那道菜的厨师活活打死了。”
苏民很吃惊，说道:
“真有这么个事吗？可是我一直听说靳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哼哼，他是不是好官我最清楚不过了，你怕是没有听过一个词——伪善。”
说完，杜管家端着酒杯，看了看一脸懵的苏民，继续说道:
“我家老爷表面上是个爱民的好官，实际上是个凶残暴戾的官员。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他相信的，永远只有他的小女儿靳依依。呵呵，多可笑啊，城南，郑良臣，掌握稀世的白糖精炼之术，为我家
老爷赚得数百金，可是呢，我家老爷反手就派了一个女人过去监视他。哈哈，你说，这样揣摩不透心思的人，你还愿意跟他吗？”
杜管家说完，仰着头看了看天花板，感慨道: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他手底下活多久，所以小兄弟，要是想帮工，千万不要来我家老爷这儿啊，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刚才，苏民听见了监视郑良臣的女人一事，苏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郑良臣要有求于自己了。这件事情事关自己最好的兄弟的生死，苏民必须尽力帮助他。只见苏民问道:
“杜大哥啊，你刚刚说什么，监视？我有些好奇啊？”
杜管家笑着看了看他，说道:
“有些时候好奇不是个好习惯，好奇害死猫你应该知道。”
“没事的，我又不往外面说，只是对这些事情很在意罢了。”
杜管家听完，捋了捋胡子，郑重地看着苏民说道:
“我告诉你啊，这件事情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这是我家老爷的秘密。”
苏民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吧，我不往外面说。”
杜管家见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也是放心地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了。
“那天，我家老爷抓来了一对姐弟，以弟弟的性命为要挟我强迫姐姐嫁给郑良臣用以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