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伤心欲绝的卞龄
自此以后，张强就成了董福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人，家丁们对他都是说一不二的。而身为掌控者的董福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危机，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受的，下面的人就是要无条件为他服务的，所以他从不关心这件事。人心已经失去，虽然暂时来讲董福的地位很稳固，但是如果危机从外部袭来，董福将独木难支。
董福养屁股的这些天，每天只有钱小琳来到他的屋子。钱小琳借着服侍他的这个机会，不断从董福这里攫取他的财富，而董福还以为钱小琳是一个心地善良，贤惠能干的女人。
这天，管家张强在指导家丁们工作，这时一个家丁面带急色地跑了过来。张强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示意他先歇一会儿，随后亲自舀了一碗水递给他，说道：
“歇会儿来，喝点水哈。”
家丁咕咚咕咚喝着水，喝完水、擦完嘴之后他说道：
“卞夫人那里出事了，今天中午回来，她就一直哭，刚才我去给她送中饭，发现她开始在房梁上系白布！”
张强一听这事，顿时眉头一皱，随后他说道：
“真的假的？”
家丁有些着急，他说道：
“真的啊！您快去看看吧！”
见状，张强也不再犹豫，他放下手里的活计，三步并两步地跑向卞龄的屋子。董福原来的女人，范氏、卞龄、祁悦已经故去两个了，张强不忍心卞龄也这样死去。他来到卞龄的屋子，就看见哭红眼的卞龄，站在凳子上就准备上吊。她好看的眉眼，已经失去了生机，此刻她更像是一个行走的尸体。张强知道情况十分紧急，他冲上前去，死死抱住卞龄的腿，不让她自杀。
卞龄看到张强冲过来抱住自己的腿，不让自己自杀，也是有些厌烦，她淡淡地说话，那语气绵绵无力，只觉得她已是个死人似得。
“放开我，我不想在这里活了。”
见状，张强大喊道：
“卞夫人！你知不知道！活着是最重要的！”
听见这话，卞龄不禁发出了一阵苦笑，她说道：
“活着？呵呵，我已经不奢望了。娘已经死了，我又有什么盼头呢？”
说完，卞龄用力活动活动自己的腿，发现无法活动分毫。她不耐烦地说道：
“大胆，我可是董福的妾，你敢这样冒犯我？”
“老奴今天就算是死！也绝不让卞夫人你就这样死去！”
卞龄无可奈何，用力扭动自己的下肢，大声吼道：
“放开老娘！让老娘死！别挡我的投胎路！”
张强知道，卞龄母亲的死使她的信念动摇了。这个时候，卞龄心如死灰，这种心情，张强也曾经历过，知道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可能地缓解卞龄绝望的心情。
“卞夫人！我知道你......”张强的话没说完，就被卞龄打断了。
“混蛋！我才不是董福那个畜生的夫人！你给我死！”
说完，卞龄就猛地蹲下身来，用她的小拳头，像雨点一样，疯狂地砸在张强的身上。张强不为所动，只是默默承受着。卞龄打得有些累，再加上他死不松手，她也是无可奈何，随后她就蹲下来嘲讽道：
“张强，我知道你，你被董福抢了女人。哈哈，你看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活像个畜生。”
卞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
“在这个家，尽管我恨董福，但是我的地位比你高，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没有！”
卞龄最后一句说得很大声，以至于屋外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向这里靠拢了，他们都在好奇地观望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张强此时仍是死死抱住卞龄的腿，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他说道：
“我听到了，卞......卞龄。”
卞龄听见他没有叫自己卞夫人，心里也是很满意，她站起身，看见门外聚拢的家丁，顿感一阵不耐烦，只听见卞龄对他们吼道：
“都给老娘滚蛋！没见过死人呐？快给我滚！”
一声令下，屋外的人再也不敢逗留在卞龄的屋门口，一个个地四散而逃。见到门外的人跑干净了，卞龄抓起白绫，缓缓说道：
“待会儿，我的脖子套上去，你就推倒我脚下的板凳。不要管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不要管我，让我死，让我死。”
张强依旧死死抱住卞龄的腿，不加迟疑地说道：
“卞龄！我不！”
卞龄套白绫的手顿住了，她质问道：
“怎么？你不听我的话了？”
张强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卞龄苍白的脸上，眼睛格外的血红，眼神中充满不解和愤怒。张强听见她的话，回答道：
“卞龄你说什么我都听，唯独你要死我绝不答应！”
卞龄听到这话，有些发懵。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得，突然掩面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这么不希望我死，是喜欢我吧？还是爱我啊？啊？哈哈哈哈......”
张强听见她说这话，也是一阵
无语，自己只是好心劝慰她不要白白死去，怎么她还以为自己喜欢她呢？那一天，董福羞辱他之后，他就明白了活着的重要性。他自己的尊严已经没了，那么活着就是唯一可以奔赴的事情，他一直以来，也是将这个观念毫不吝啬地传递给每一个被董福欺负过的人。可是，卞龄已经开始笑了，这已经证明她的心态已经好转了起来。
这时，卞龄笑得蹲了下去，一边看他一边笑，最后，卞龄捂着肚子说道：
“你爱我，你不怕给董福那个混蛋戴帽子啊？哎呀，绿油油的大帽子扣在董福的脑袋上，哈哈，真滑稽啊。哈哈哈哈......”
张强见她开始笑了，也是十分配合她，只见他也笑着说道：
“好啊，你下来，咱们一起给董福戴帽子啊。”
卞龄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沉，她收回了笑容，冷着脸站起身说道：
“好你个张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想上了我，色胆包天啊你！现在，放开老娘的腿，给我滚得远远的！”
张强一阵无语，女人翻脸是真的快。他固执地说道：
“我不放！”
“你居然迷恋上老娘的腿？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的腿不是你能摸的！快放开！”
卞龄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扭动她的身子，越扭劲儿越大。张强渐渐地，有些无法完全抱住卞龄了。如果卞龄继续这么扭，她很有可能会直接摔在地上。想到此处，张强干脆一咬牙直接就把卞龄抱了起来。卞龄一阵愕然，不敢想张强居然这么大胆。她趴在张强的肩膀上，用力砸着张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来真的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大爷的，放开我！你还想像董福那样玷污我吗？”
张强没有理会卞龄的话，只是将她放在床上。随后，张强就起身去把屋门关上。卞龄见有机会，直接一个冲刺，来到椅子前，手忙脚乱地准备登上去。关好门的张强看见卞龄还要上吊，连忙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卞龄。卞龄感受到张强又抱住了自己，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放开我！放开我！老娘就是死！也不会活着被你们玷污！你们都是混蛋！你们就知道欺负女人！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卞龄喊着喊着，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张强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是将她抱起扔到床上。随后他就来到卞龄刚刚要自杀的地方，站在椅子上将那条白绫撕了个稀碎。卞龄见到自己系好的白绫就这样被张强撕碎了，不由得又哭得凶了一些。
“你混蛋！你不让我死！你还要像董福一样玷污我！”卞龄哭泣着说道。
张强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来到卞龄的面前。卞龄觉得，张强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和自己干上一炮了，她也是抹了抹眼泪，眼神涣散着说道：
“好吧，你爱我，我理解你，你馋我很久了吧？行，我给你，完事之后，你就不要阻拦我的往生路。”
说完，卞龄就开始脱起了衣服，她将外面的裙子脱下，只穿着一件肚兜露在张强的面前。张强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这时，卞龄说道：
“来吧，受用吧。就像当初的董福一样，狠狠地羞辱我吧！”
卞龄抬起自己绝望的脸，仰望着屋顶，绝望地说道：
“老天爷，来世，我做猪做狗，也不要做女人！”
话音刚落，啪，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卞龄懵了，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
卞龄一阵愕然，不甘心地看向张强，说道：
“你敢打我？”
又是一阵“啪”的声音响起，这次的力道很大，使得卞龄的脸被这力量甩到了一边。
卞龄猛地回头，瞪着张强，眼含泪水地哭着说道：
“你敢打我！我娘都没打过我你打我！”
说完，卞龄绝望地大哭起来。张强冷冷地说道：
“对，你娘没打过你，我打你了！”
卞龄不甘心，委屈，悲伤全都涌上了心头，内心的绝望，苦楚，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她抬起泪眼，直直看着张强。此时的张强，看着穿着肚兜，哭泣的卞龄，只觉得她无比的弱小可怜。卞龄哽咽着说道：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打我啊？我娘从小就疼我，疼爱我，你呢？你在哪儿啊？你怎么不像我娘那样疼我爱我啊？当初，我为了补贴家用，来到，来到董福的家里做工，没想到就被董福给玷污了。啊，那个时候你在哪儿啊？你凭什么打我啊？”
张强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真是缺爱，而且还无理取闹。他只是默默地走上前去，抱住卞龄娇小的胴体，轻声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卞龄听到这话，内心的委屈、苦楚、悲伤全都哭了出来。泪水之多，使得张强身上的褂子很快湿了一大半。卞龄大哭着，一边哭一边喊道：
“你为什么才来啊？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吗？董福那天，啥也没说就上了我，啥也没说就把我纳为了他的妾，这些年，十年了！十年了我没回家，我没回家看我的娘亲呐！我的娘亲，前几天就去世了，我今天才知道！她老人家一定很想我，很挂念着我，我、我，我。我能做些什么
啊？董福像养鸟似得，不让走出我这个大门，不让我回家看我的娘亲啊！”
话音刚落，卞龄的身子就瘫软了下去，一边哭一边瘫软在张强身上。张强听着她的哭诉，出言安慰道：
“我知道，你很委屈。我也跟你一样，二十多年没回过家了。我十六岁就来到这个家，二十岁当上这个管家。今年我四十有三，差不多在这里二十七年了。我很理解，很理解你的心情，想家，想父母，恨天，恨董福。”
卞龄听他的话，没有一丝想要辩驳的想法。现在，她只觉得内心的憋屈好多了，不像刚才那么压抑了。她静静被张强抱着，没有反抗，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张强想起了那天被董福羞辱的时候，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自嘲。他哈哈笑着，说道：
“你这点事情就要自杀？那换做是我，是不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凌迟啊？你知不知道，董福那天像踹狗一样踹飞我啊？”
被张强抱着的卞龄一脸迷茫，不解地看着他。
张强，脸上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只看得卞龄一阵心安。这时，张强低下头，对她说道：
“那天，董福在台阶上，一脚把我踹飞了。踹的有多远找你知道吗？从那儿到那儿。”
张强手比划着，从屋子一端划到了另一端，卞龄看着，愣了许久，随后才“噗呲”一下笑了出来，问道：
“真有那么远啊？”
张强苦笑着，回答道：
“真的。”
卞龄此时，像个小女孩，在张强怀里玩着手指。此时，她觉得，世界不再那么残酷，最起码有个和自己一样，有着痛苦遭遇的人作伴。
“那你还挺惨的，跟我一样惨。”卞龄捂着嘴，掩面笑着说道。
张强看着她，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你没想过死吗？”卞龄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张强坚定地摇了摇头，回道：
“没想过。”
卞龄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卞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张强说道：
“我没想过要死，我只觉得，坚强的活着是最重要的。我是我爹娘的第二个孩子，我的大哥和我的三弟一样，是活活饿死的。当初，我就是多比他们吃了几个草根才活了下去。真是上天垂怜啊，就让我多嚼了几个草根，我就活下去了。哈哈。我的尊严，我的爹娘，早就死掉了。而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可我总觉得，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值得疯狂的事，总要有值得奔赴的事。如果，尊严离你而去，那么活着就是唯一值得疯狂的事情。”
听了张强的话，卞龄只觉得一阵暖心。从现在开始，她真的要换一种视角看待管家张强了。他的遭遇，与自己大同小异，可他却能坚持活着的信念而不倒，这不由得使卞龄钦佩起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