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嚣张的麻雀
赵德茂第二天就带着李菲来到郑良臣家里，将昨天董福非礼李菲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良臣和赵萌萌。郑良臣听完，一脸的凝重之色，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对董福生起了通天的仇恨；而赵萌萌则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她的娘亲居然遭受了非人的委屈。郑良臣和赵萌萌还可以清晰地看见赵母嘴角上的淤青。这伤痕，看得二人触目惊心。
“娘亲！你没事吧？”赵萌萌扑到赵母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说道。
郑良臣来到赵母的身边，仔细查看起赵母的伤势。查看了一会儿，郑良臣说道：
“岳母，您的伤找郎中开几服药就会好个利索。不过这个董福，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堂屋里的人就感受到了郑良臣眼中展露出的杀机。
见此状况，赵母虽然心中一阵喜悦，但是也无比担忧。喜悦的是郑良臣没有忘了自己，担忧的是郑良臣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想到此处，赵母，也就是李菲，她担忧地说道：
“良臣啊，这会不会，给你惹上麻烦啊？”
郑良臣面色不改，铿锵地回答道：
“不会！这件事咱们在理，就算告到县衙，告到州府，告到京师，面见皇上去！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听见这话，赵母和赵德茂脸上的凝重之色更重了一些。作为父母，最不想给儿女添麻烦。但是这次发生的事情太严重了，赵母李菲的清白之身差点就被董福玷污了。说实话，赵母现在的名声已经有些下滑了，村里有些光棍汉已经开始四处造赵母的黄谣。这次，董福对他们的影响真的很大。可是，尽管这样，在听到郑良臣近乎决绝的话语时他们两口子还是稍微有些不忍，万一郑良臣不死不休地向上告状，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二人的婚姻生活啊？
“良臣啊，你别冲动啊。那董福已经被我揍了好几棍子，我想他也应该长记性了。”赵德茂说道。
“是啊，良臣，他没有得手，我也还是清白的。你就不要为了我们大费周章了。”赵母忧心忡忡地说道。
赵萌萌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她很想郑良臣能够出手惩治一下董福那个混蛋，但是郑良臣的事业毕竟还处于上升期，现在郑良臣有什么底牌她很清楚，可是董福呢？她一无所知。万一董福背后的实力很强大，那郑良臣岂不是要步入险境？
“良臣，我......”赵萌萌还没说完，郑良臣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安静。
“不管怎么样，他董福都不应该欺负到我头上！尽管这次我或许告不赢董福那个胖子，但也能让他看看，我郑良臣也不是好惹的！”
言毕，众人就看见郑良臣紧攥着的拳头，以及那将要撕裂空间的眼睛。
就在这时，外面的铁门敲响了。赵萌萌循声望去，就看见孙铭站在铁门外。
“是干爹！我这就去给他开门！”
话音刚落，赵萌萌就拎着钥匙，来到铁门前，给孙铭开门。孙铭一进到院子里，神情就十分紧张，给赵萌萌看得不明所以。这时，孙铭说道：
“你爹呢？”
“在屋子里。”
听到赵萌萌的回复，孙铭火急火燎地踏上台阶，直奔屋子而去。一见到赵德茂。孙铭就神色紧张地说道：
“刚才董福家里来人了，他们说让我们马上上交地租，而且还是普通佃农的六倍啊！”
赵德茂一听，就觉得此事非常难办。赵母听完之后，只觉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她当时就不应该给陌生人开门。自己或许是太嚣张了，给女儿女婿添来了麻烦。郑良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只让人觉得杀机四伏。
“哈哈，他董福看来要与我彻底决裂啊。那好！我就奉陪到底！”
说完，郑良臣就准备回屋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他要去三川县城找靳公明处理这件事。
赵萌萌听完一脸担忧之色，赵德茂、李菲也是有心不已，他们生怕郑良臣会因此惹祸上身。李菲忙上前拉住郑良臣的胳膊，忧心忡忡地说道：
“良臣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早就听说，董福不是个好惹的主，他的背后有一个实力相当强大的家族。你说你要是得罪了他，那不等于是不能够继续在颍川混了吗？你听娘的话，别去惹那个麻烦上身。”
赵萌萌跑过来，一下子扑到郑良臣的怀里说道：
“老公，你别去，你听我说，我也恨他，巴不得他不得好死。可是，我们总得想想这么做的后果是吧？万一你有个好歹，那我该怎么办啊？”
赵萌萌抬起头来，用扑闪着的大眼睛看着郑良臣说道：
“普通佃农的六倍地租，我们完全付得起，就当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郑良臣听完，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不懂啊。董福这种人十分贪婪，如果我们这次跟他妥协了，那么他就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下一次他就要变本加厉地继续找我们麻烦。今天欺负的是岳母，那明天是不是就要当着我的面欺负你啊？这种人，只有把大嘴巴子狠狠地抽到他的脸上，他才能老实，才能服！”
说完，郑良臣就松开了赵
萌萌，并将赵母的手拉了下来。随后头也不回地进入里屋去了。屋外的众人见拦不住郑良臣，也是忧心了起来。赵德茂实在受不了这个压抑的气氛，大吼道：
“娘的！董福这个混蛋！仗着有几个人就了不起啦？老子非要让他尝尝，什么是厉害！”
话音刚落，赵德茂就拎起一旁的大木棒子，气势汹汹地准备出门去了。见此情况，赵母抱住赵德茂喊着：
“良臣不管不顾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儿啊？”
一想到这个家，两个男人为了自己受欺负这件事而闹得鸡犬不宁，赵母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是当初自己不出言嘲讽董福，或许就不会有这个祸事了。想着想着，赵母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呜呜哭了起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赵德茂再大的怒火碰到赵母的哭泣也是熄灭了下去。手刃仇人、安抚爱人，他更看重的是后者。赵德茂手里的木棍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转过身来就把李菲拥入怀中，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泪。见到这一幕，赵萌萌心中的难受也是稍稍好了一些。
郑良臣很快就穿戴整齐，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惶恐，像是一个即将赴死的勇士。郑良臣不在乎此次上诉的结果如何，他只要董福能够认识到，他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众人见到郑良臣这次是铁了心，也是无奈地跟着郑良臣同往三川县城去。
天过中午，董福还在享受着钱小琳的“特殊按摩”，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就在外面大喊道：
“不好了老爷！县衙派人来抓你了！”
董福听到这话，也是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里，贱民就是像郑良臣这样的，受点儿委屈就要去告官。对此，他永远只是嗤之以鼻。上次，尽管董福被要求赔付佃农们粮食，他也仅仅是从仓库里拎出几袋陈芝麻烂谷子，丢到他们的面前。
钱小琳在上面，香汗淋漓，喘着粗气说道：
“县衙的人来了，你确定不去看看吗？”
董福嗤笑一声，回道：
“管他们？哼哼，我可是董霸王，十里八乡谁不认识我啊？不就是玩儿了赵德茂他婆娘吗？姓郑的还急上了。哼哼，告官也没用，他靳公明不敢把我怎么样！”
就这样，董福五六分钟后才穿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他看着面前两个面容严肃的衙役，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先走吧。我坐马车，一会儿就到。”
两个衙役没管他，只是默默看他上了马轿，他们则跟在轿子的后面，监视着董福，不让他跑掉。
与此同时，县衙里，靳公明听到郑良臣面不改色地叙述董福的暴行，眉头不禁一皱。这个董福，换作以前自己的确不敢惹，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这是董福的父亲，董成安排的。董成当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那个家族的千金嫁给了董福，而好处就是董福处在这个保护伞之下，依靠走私牟取暴利。可是，最近董福走私茶叶的商旅停滞了。靳公明凭借敏锐的政治嗅觉就知道董福的保护伞一定和他有了什么矛盾，不然的话董福怎么可能不赚这钱呢？
想到此处，靳公明不慌不忙，问了一下旁边的主簿：
“老杨，董福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变故？”
杨主簿恭敬地回答道：
“回大人，董福原先的妻子故去了，但是他又娶了一个。”
靳公明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是稍稍有些底了。如此一来，董福走私茶叶的商旅迟迟没有出发的原因就好解释了，他的前妻死了，那么前妻的家族就没有必要再庇护董福了。那么，自己就是完全凌驾于董福之上，这个董福，让他的摇钱树受到了创伤，他绝不会放过。
“依照我朝的法律，这入室强奸未遂，可判五年刑期啊。可我，也可借此机会勒索这个肥猪！”靳公明在心里面想着。
很快，董福就被带到了衙门之上。董福看见早早在一旁等候的郑良臣全家，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不屑。说实话，这种事情董福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而每一次靳公明都会找几个借口敷衍被他羞辱的人，随后就当庭释放了他。
董福现在很期待，郑良臣到时候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样子了。
见原告就位，郑良臣跪了下去。靳公明坐在上面，依旧可以看见郑良臣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他暗暗称赞郑良臣的定力。董福来到郑良臣的身边，掸了掸垫子上的灰尘，随后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
靳公明眉头紧皱、赵萌萌一脸不爽、赵母一脸担忧、赵德茂和孙铭一脸愤然。衙门里的衙役们对此也是不可置信，随后他们就小声嘀咕了起来。
听见私语声，靳公明猛地拍起了惊堂木，随后大声呵斥道：
“本堂肃静！！！”
一瞬间，衙门里面沉寂了下来。随后，靳公明厉声说道：
“郑良臣，把原告——董福的罪行一一说出来！”
郑良臣对靳公明重重磕了一个头，将董福非法侵害赵母——李菲的事实经过说了出来。在场的众人听完全都震惊了，不敢相信董福居然能干出如此畜生的事来。衙役们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去处决此时正
嚣张地坐在垫子上的董福。赵母听见这不忍回首的过往，害怕地往赵德茂的怀里缩了缩，赵德茂大手落下，将赵母狠狠搂进怀里，静静看着靳公明的判决。
听完郑良臣的叙述，靳公明不得不缓了一下心情，他已经被董福做出的畜生事震惊了。他厉声质问董福道：
“董福！郑良臣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董福肥胖的大脸晃了晃，随后不以为然地笑着回道：
“是，都是我干的，怎么了？”
随后董福嚣张地大笑起来，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愤慨。靳公明看见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这是一个彰扬自己公正严明的好机会。董福笑完之后，一脸淫邪地说道：
“哈哈，我就很遗憾，自己就应该快一点儿，那就可以尝到那婆娘的身子了。”
说完，董福就转头看向赵母，赵母一阵心惊，不敢直视董福那要吃了她的目光。
靳公明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
“大胆董福，你为何看向受害的良家妇女？！”
董福一脸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想和她上床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赵母更加害怕，赵德茂，孙铭一脸愤怒。靳公明此时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大声呵斥道：
“休得无礼！依照大乾律法，本堂宣布你已有罪！”
董福扬起下巴，哈哈笑着回道：
“那又怎样？”
靳公明冷笑着，厉声说道：
“重打四十大板，牢期五年！”
董福嚣张地说道：
“你能判我入狱吗？你不能。你这次怎么比以前凶了？行了，做做样子得了，赶紧放我走吧。”
比以前还凶了？这句话耐人寻味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又开始私语起来。靳公明此时已经被董福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董福这句话，就证明靳公明曾经无数次包庇过董福。靳公明脸色铁青，大声说道：
“好你个罪犯董福！休要败坏本官名声！来人呐！重打四十大板，送进大牢关押！”
随着令牌落地，董福这才发现靳公明真的不是跟他闹着玩儿的，他这是要真来。他心虚地看了一眼郑良臣，郑良臣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赵德茂夫妇，赵萌萌，孙铭则是一脸得意。这时，他慌张地看向靳公明，战栗着说道：
“靳公明，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可不是......”
董福的话没说完，靳公明大声命令道：
“拖下去！！！”
随后，两个衙役就拖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董福离开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