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剑指晋阳
“跟刘老板吃饭是老费牵的线，当时我们晋阳检察院这边还没有逮捕煤老板刘建军的打算，只能算是双方见个面了解一下矿难情况。临走的时候，刘老板将装钱的礼盒放在我们车上，我跟老费一人5万！”
谢宝山摆出积极配合调查的态度。
坦白交代违法犯罪事实。
当然了，
作为前晋阳市检察院检察长，他对于反侦讯有着丰富经验，只要对方拿不出其他方面证据来，那都是子虚乌有！
既然曹启强目前负责侦办古泉煤矿透水事故一案，那就将供述范围提前圈定。
除与本案有关的违法犯罪情形外，
其他一概免谈。
曹启强一眼看透谢宝山浑水摸鱼的心思。
登时心浮气躁，无名火起，
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那你们收钱之后呢？打算怎么包庇袒护刘老板？”
“也谈不上包庇或者袒护他，还是公事公办嘛！我们晋阳市检察院根据矿难实际情况展开调查，决定对煤老板刘建军暂缓批捕，原因是矿难发生后，很多事情都需要刘老板出面来解决，比如死难者的丧葬事宜、遇难者家属的安抚工作，以及巨额赔偿金的发放等等，没他不行。”
“既然如此，那晋阳警方为什么还要抓人？”
“这我就清楚了，你应该去问公安局长马清源！”
谢宝山明显装聋作哑的态度彻底激怒曹启强。
他指着对方鼻子怒斥道：
“谢宝山！少特么在老子面前东拉西扯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是检察院系统的，你那点狡辩伎俩骗得了谁？别说是尼玛5万块钱，就是50万500万，如果没有谁在背后指使，你肯定一分钱也不敢收！作为涉案人的刘老板已经出了事，所有人恐怕躲都躲不及，老子就不信你敢往前凑！”
“曹检此言差矣！”
谢宝山摊手耸肩装无辜。
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该保守的秘密肯定打死都不说。
否则自己本来没几年的有期徒刑，变成“羁押期间心脏病突发暴毙”也说不定。
生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不就快退休了嘛！想想自己这辈子权力金钱美女啥都没捞着，亏不亏啊？！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三岁的黄毛小儿，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不想办法抓住最后的机会多捞些，给子孙多留下点儿遗产，难道等自己进了棺材再后悔吗？曹检，我也就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争取好的态度，希望您高抬贵手，从轻发落啊！”
谢宝山的说辞正是不少官员临近退休时的心态。
离任前捞一把没人追究，这种侥幸思维不知误导了多少人！
然而，
曹启强当然不会轻信谢宝山！
一个字都不信！
他只遵从自己的判断！
“行！谢宝山，铁嘴钢牙是吧？打算替别人顶雷，你踏马还挺仗义！好吧！那就别怪老子不给你检举立功的机会！明天就把你跟老费押回晋阳市，让你们的主子好好看看你俩被捕后的嘴脸！”
“回晋阳市？真的吗？”
谢宝山想当然地认为既然京城检察院介入办案，自己恐怕要在京城坐牢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要押回晋阳市。
简直欣喜若狂！
这不是逃出牢笼的机会就来了嘛！
谢宝山原本佝偻着的腰身也渐渐挺直了，脸上露出诡秘笑容。
“曹检，好山好水好风光的晋阳市欢迎你啊！也祝你办案一帆风顺，早日领略我汉西省干部群众的无比热情！我们啥时候出发？”
“……”
曹启强沉默不语。
握紧的拳头青筋暴出，似乎随时可能砸向那张有恃无恐的嚣张嘴脸！
一墙之隔的观察室。
京城检察院检察长贺朝阳；京城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郑玉龙；最高检第四检察厅即经济犯罪检察厅副厅长张牧之；最高检法律政策研究室副主任钱斌等多位检察院系统领导，盯着几乎铺满整面墙的显示器，进行现场观摩。
见此情形无不摇头叹息。
对于谢宝山的审讯毫无进展。
曹启强已然无计可施。
“老张，老钱，今天就先这样吧！”
贺朝阳率先起身，失望已然写在脸上。
当场指示手下郑玉龙通知曹启强终止审讯。
来自最高检的两位领导张牧之和钱斌同样面色不爽，他们深知古泉煤矿透水事故一案的复杂性，不禁替经办此案的曹启强深深担忧。
“看来小曹到晋阳市之后，才会遇到真正的挑战！”
“没错，从嫌疑人谢宝山负隅顽抗的态度不难得出一个结
论：本案或许牵涉到汉西省某些大人物，而且位高权重者或许还不止一位！”
“难度确实不小啊！也不知道我们小曹同学能不能扛得住？”
“不好说。老张，要不我们最高检这边再观察一下，我个人意见是不着急提前介入，毕竟这是晋阳市的案子嘛，即便正常走流程的话，也要逐级提报才行。曹启强虽说是我们的学生，但是也不能搞特殊化！”
几位检察院领导边走边聊。
在走廊拐角遇到曹启强。
曹启强紧跑几步走了过来，跟诸位领导打着招呼。
“检察长，张厅长，钱主任，您们刚才都看到了吗？目前嫌疑人谢宝山依然心存侥幸，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贺朝阳看出曹启强比较急躁，
好言安慰他：
“小曹，不要急，办案要有耐心！我们检察院面对的违法犯罪分子，那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啊！最主要的还是找关键线索，以及嫌疑人违法犯罪的证据！古泉煤矿透水事故一案发生地，是在汉西省晋阳市，所以归根结底办案线索还是要到晋阳市去找！这也是我们京城检察院建议，将刘美凤、谢宝山、费常规三位嫌疑人送到晋阳市看守所关押的主要原因，并非我们这边推脱办案责任，你应该能理解吧？”
“检察长，我觉得您的建议很好，毕竟还需要对这几位大仙反复提审，京城晋阳市两头跑的话，确实浪费人力物力！”
曹启强还能说什么呢？
京城检察院这边摆明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他总不能厚着脸皮赖上人家对不对？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也就只能靠自己！
见曹启强如此善解人意并没有胡搅蛮缠，贺朝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毕竟你我师生一场，以后到晋阳市检察院工作，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问题，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哎，对了，还有老张和钱主任，他们也是你青干班的老师嘛！只要你有任何需求，相信大家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旁边的张牧之和钱斌点头附和。
笑容可掬的脸上明显透着一层师生情谊。
曹启强对此已经很知足了。
就算这几位检察院领导不掺和自己的案子，那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
人家还全程参与了自己本次青干班作业的点评分析。
重生一世的曹启强当然清楚为人处世的规则。
在这个世界上，
雪中送炭的事情不常有！
包括贺朝阳、张牧之和钱斌这些检察院领导在内，人家能做到锦上添花就算相当不容易了好吧？！
大多数人要么落井下石，要么就是看笑话。
将心比心吧！
曹启强当场朝几位恩师鞠躬致意。
“谢谢，谢谢各位领导，谢谢各位老师。青干班学习期间受益匪浅，以后到晋阳市检察院工作，我一定严于律己，秉公办案，努力强化业务能力，争取早日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辜负各位领导老师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