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视为家人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命运多舛的知更鸟小姐？”
“我其实…还没想好，真的，我下意识的想要在这场博弈中与你取得合作，似乎只是因为…我很崇拜你，符吟先生。”
知更鸟看上去好像很有主意，但是当真的询问她的目的的时候，却又迷茫的摇了摇头，那双眼的真挚，让符吟得以窥见她的内心。
“即便您在宇宙中几乎称得上声名狼藉，但我知道您很善良，你心中的世界本应该是一个盛大的花园，但似乎你还未能真正造访那座纯净的花园。
音乐骗不了人的，我能从你的一道道旋律中听到真正的你，所以我愿意为你投以一份信任。”
“是么…连我自己都没能看清的自我，反倒提前一步被知更鸟小姐发觉了啊。”
这未尝不是一件讽刺的好事。
但是符吟已经愿意与知更鸟达成更多的合作了。
刚刚被纳努克教育过的花火好像并没有跟上来，现在指不定猫在哪里偷听，和一个假面愚者合作风险很大，符吟不得不主动提醒知更鸟。
“我知道，但我也并非把全部筹码放在花火小姐身上，我现在的目的便是找到家族极力隐藏的秘密，以及匹诺康尼…逐渐步入崩毁的真相。
为此，我设计了一场属于自己的死亡。”
“死亡…啊~我懂了。”
在来之前的飞船上砂金就跟自己说过的，说是有个传说，匹诺康尼如今的梦中世界并不是真正的梦境，只是浮于真实梦境之上的表面。
唯有通过死亡才能够真正深入，但是也只是个传闻，他知道砂金的谋划当中也有着“死亡”这条未来，但尚未知晓这传闻是否为真。
他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纳努克…这家伙肯定知道，但他也肯定不会说。
既然已经初步达成合作，那么知更鸟当然会透露一些符吟不知晓的消息。
比如说，家族在砂金进入匹诺康尼时，扣押下了他手中的「基石」，比如说公司的协助部队被禁止进入梦境，如今只能在外等候，毫无手段帮忙。
真是水深火热的两方势力啊。
……
【符吟：听说你的基石被家族扣押下了？为什么瞒着我。
砂金：不愧是你，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啊…自然是不想让你担心咯。
砂金：你可是我最后的底牌，不到了真正退无可退的地步，我不打算让你暴露。
符吟：好吧，本来还想着去朝露公馆帮你把基石偷回来的。
符吟：……或许是我多言了，但我仍想说，如果真的遇到了计划之外的危险，记得联系我。
符吟：本人实力不强，掀不了匹诺康尼的桌子，但捞个人绰绰有余。
砂金：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符吟哥哥…有你做我的后盾，我就能放开胆子去筹划更大的赌局了吧。】
在从知更鸟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之后，他还特地去关心了砂金几句，符吟有预感，他的这位挚友在这场匹诺康尼狼人杀里面怕是不会好过，但失去得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
不过他这打字的两下还是被纳努克给瞅着了。
“还是你那个朋友？”
“对啊，有时间的话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虽然花哨了点，爱赌了些，但骨子里却是个温柔的好人，过去吃了不少苦，才一步步拥有了现在的地位。”
“难得。”
确实难得，不是那种等闲之辈，而是在整个宇宙都叫的上名字的「石心十人」之一，那位代号砂金的先生心性虽未达到登神地步，但也触及了令使的门槛。
聊天期间，符吟已经和纳努克一同离开了大剧院，刚刚在分别的时候，知更鸟建议他们二位可以去十二时刻中「蓝调的时刻」走走，那里是个很浪漫的地方。
符吟也确实打算，趁着匹诺康尼还算稳定的时候，去每一个时刻分别逛逛，好生领略一番这浮华梦境之中的情感旋律。
“呼…纳努克，或许我说这句话你可能会很不开心，但是砂金这位挚友于我而言，与其他的人相比意义真的很不一样，和阿玄相差无几。
因为我几乎陪伴着他走过了他人生至此的全部阶段，即便他自己好像并未知晓，在他心中我可能只是个实力强大的盟友。”
无主荒星茨冈尼亚上的埃维金人，一个在宇宙中被“人人喊打”的种族，风评比符吟还差劲，但这样一个种族却拥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无比美丽的瞳孔。
在忆质当中，符吟除了与这个误入忆质的灵魂得以相识相知，但也并非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他几乎是亲眼见证着埃维金人被卡提卡人屠杀殆尽最后几乎灭绝的。
纳努克安静的看着符吟闭着双眼，回忆那段过往的经历，他并非不能共情，毕竟现在的他拥有的是人类的内心。
“我曾亲眼目睹过无数个种族的消亡，皆来源于我曾为之效力的反物质军团，即便我从未亲手杀死任何一人。
我能够听见他们濒死前的呼号，以及他们绝望的内心，但却并未真正触及到我的心灵，除了茨冈尼亚…
当我目睹
他们从苦难中诞生，在泥泞中顽强生长，如同一颗生长在悬崖峭壁的野草，风吹雨打却也不愿放弃生命的希望，可最后仍然被狠狠踩在脚下，剥夺了梦寐以求能够生存的权利时，我第一次感到了由内而外的绝望。
比玉阙祸乱时，甚至是我的挚友以撒消逝时更甚。”
从大剧院外的角度，符吟和纳努克能够眺望到整个黄金的时刻…这座建立在美梦中的乐园亦有无数顽强生活的人类，那都是符吟最为向往的心灵。
“所以，你把卡卡瓦夏当做家人，亦是你选择逃出囚禁的原因？”
“是的，纳努克，当时的我因为看清了这些，已经再没有办法走在毁灭的道路上了，所以我选择了远离你，远离军团，远离会让我痛苦的一切，直到我意识到你也发生了改变。”
“那我应该感到庆幸么，呵。”
庆幸现在的种种，能够让他们此刻并肩在一起，没有歇斯底里的毁灭欲望，没有固执偏执的旋律环绕。
纳努克已经理解了符吟口中砂金的特殊源于何种方面，显然他是把那位挚友当成了家人，类似于弟弟？管他呢。
“启程去「蓝调的时刻」吧，我真想亲身感受一番那里的所谓浪格调啊。”
……
“你看上去就像是在赌场里赢下了几千万筹码，怎么，撞见什么好事儿了？”
拉帝奥看见砂金的脸上挂着一道痴笑，差点没眼去看，他还挺好奇是怎样的筹码让这赌徒这么高兴。
“哈哈，这可比几千万筹码价值大的多~是我最信任之人对我的承诺，又一个。”
“哼？原来玩命的赌徒心中也会有完全信任的存在…不会指的是奏者先生吧，我以为你只是把他当成一张好用的底牌，看来是我猜错了？”
“底牌…？呵，或许吧。”
砂金……或者说是卡卡瓦夏轻笑了一下。
但更多的，不如说…他把符吟当作了，他如今仅剩的，唯一的家人。
哼哼，毕竟是从他小时候就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