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魇
当现场再也捕捉不到任何关于李帅的气息，张先淼就将那些还在地上抽动如蛆的东西封锁起来。
从他的飞鸟装置里取出一个特殊玻璃隔层，用竹竿一样长的镊子取了几个碎肉当作标本收起。
就在他还在收拾现场之际。
趴在桌上的齐风逐渐清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太阳穴紧绷的疼痛，让他猛地将戴在头上的检测器摘掉。
“嘶！”
齐风咬牙皱眉。
在他略微模糊的视线里，貌似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巧克力在房间里奔走？
他摇了摇脑袋，当他认真看到对方是一个黑的不能再黑的黑皮时，声音跟着一颤。“你是谁！”
听到有人说话，张先淼转过头，看向已经清醒的齐风，笑着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你醒了？”
齐风一时没敢说话。甚至为他的冒然开口感到一丝可笑，他先是观察下四周，身边的柜子已经变成废墟，在他印象里，这些刚才都是完好无损的。
现在怎么突然又变了个场景？甚至还多了一个黑星人？
他感到越来越混乱。
而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李帅，此刻在他的四处张望下，又是诡异的不见了！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自己很可能还处在幻觉里，没有清醒过来。
“要不要来一根？”似是察觉到对方的迷蒙，张先淼友好地走上前，主动的递了一根黑色香烟给对方。
齐风诧异的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香烟，上面有细微的打边，还有看不懂的文字，“这什么东东？”
张先淼一愣，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些，掏出藏在内兜里的烟盒，定睛瞅了瞅，这上面卷的根麻花一样的文字，他自己都看不懂。
“妈的！一辈子有文化，败在几个洋文上！”张先淼暗自骂道。
这话他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毕竟一个有腔调的男人，随时都要保持着优雅。
“这个嘛…”张先命眼咕噜一转，嘴角勾笑。
“这是俺老家当地最有名的香烟，比某带数的华子还要稀有！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你懂哇？不流通的好东西！”
齐风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将对方手里的黑色香烟接过，反正在幻觉里，抽一根，不过分吧？
他双指夹着半截烟嘴，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清香流入体内，整个身子都放松不少，接着听到催眠的钟声，双眼变得迷离，昏昏欲睡。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张先淼笑着坐下，按了按胸口上的开关，开始询问。
如同被催眠的齐风，下意识的跟着对方的节奏点了点头。
“说一下你的情况。”
【齐风，20，因疑似污染，被关在壹号特殊收容所，精神检测期共100天，期间精神状态良好，剩余两天未检测。】
“说一下李帅。”
【李帅，精神检测师，已完成98天检测，昨日到今日莫名消失，并无法取得联系。】
“李帅和你在这两日有没有发生联系？或者你俩有没有私交，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就在刚不久，我看到李帅出现了3次。第1次是藏在怪物身体里。第2次是对我正常检测出异常的结果。第3次是正在给我检测中，我好像大脑一阵刺痛，然后失去了意识。】
“有没有发现其它问题？”
【就在最近两日，二楼墙体外，出现一个长满细毛黏糊肉体的黑色东西，会褪下蛇鳞，并从中生长出了一个顶着男性人头的丑陋怪物。
院子草坪下，发现一个奇怪的伞状黑色装置和一个没有光泽的玻璃球，那个装置在我触摸的一瞬间，就化成一地看不懂的分解物。】
“那个怪物去哪了？”
【被我囚禁了。】
闻听此言，张先淼又愣又喜，对方莫非觉醒超凡之力后，通过使用能力，击败了突然出现的邪祟？
“你觉醒的灵能是什么？”
【你最好别问，否则，被我不小心关起来，后果自负。】
张先淼感到吃惊，这小子居然在黑魇的作用下，精神上主动产生了抗性。
似乎涉及到关于自身的秘密，就自动升起一堵墙，开启防御。
由此可见，精神力非同一般。
“说下你的精神状态。”
【毫不避讳的说，这两日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尤为真实，我曾一度摇摆过…
但直到你的出现…我觉得我还是出现了幻觉。】
“……”
张先淼疑惑道：“为何到我出现，你却认为是幻觉？”
齐风解释道：“因为三次李帅的出现，大厅狼籍一片，我又疑似邪能污染，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我出现了幻觉。”
“若是我没有出现幻觉，为何李帅会出现三次，现在又再次消失？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还活在迷惘里，始终未醒。”
“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但事实又让我不得不承认。”
张先淼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想过，
你见到的都是真的，是事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齐风自信摇头，“除非…李帅他不是人！”
“没错！”张先淼附和道，“你说的对！李帅他还真不是个人！”
“你是说，李帅他是假的？是其它东西？”齐风有些慌，但眼中更多的是惊喜，他的思绪如同漂泊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此刻被人打捞了上来。
“不！”张先淼摆了摆手，顿了顿，“他连东西都不是！”
“李帅他不是个东西？！”齐风双眼瞪的溜圆，这事太怪了，复杂的远超他想象。
“李帅在特战队发来的信息档案里记载，他确实是个正常人类，但随着这两日发生的事，以及你提供的线索，我可以初步判定，他已不再是人，也不是某个邪祟的东西。”
张先淼沉思良久，“也许，李帅已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那李帅到底死了没有？”齐风追问，“那他现在去哪了？”
“这些情况还有待考究，他的能力有些特殊，这些留下来的证据，需要统一送到小队，然后再根据发生的这些事，串联起来，逐个分析。”
“今天问题就先到此为止，日后有什么需要你配合，会再对你进行传唤。”
张先淼打了个响指，夹在齐风嘴中的黑烟立刻消失不见。
当看到坐着眼前一头黑的陌生男子，齐风双目一张，猛然惊醒，并向后退开一定距离，“你是谁！”
张先淼站起身，平静说道：“我是精神特战队，和平小队一员，我叫张先淼，特地来保护你的安全。”
精神特战队？
听完对方介绍，齐风有些懵，军方他倒是听过，但“精神特战队”这种称号还是头一次听说。
齐风半信半疑，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当他查阅到专属的行政掌印时，这才放下了警惕。
不过相比这些，令他更为吃惊的是对方的肤色，啥人啊，黢黑…
心念电闪间，他眉头微皱，“保护我的安全？什么意思？”
“这不重要。”
“李帅呢？”齐风像是想起什么，“我的精神检测工作还没做完呢？”
“从现在开始，李帅已被除名，他不再是你的精神检测师，你也不必再惦记着他了。”张先淼又接着将刚才的审话，完整的向齐风传达一遍。
原来他没错！
他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些都是真的！
站在他面前的黑皮也是真的！
齐风疲惫的眼睛闪过惊喜的泪光，如释重负般的仰靠在椅子上。
“这么说…我没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