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致曾经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小璇儿啊，你说你家师父是不是考虑和你师娘更进一步了。”
黎九歌摆弄着小红的翅膀，百无聊赖地对着丹炉前的妙龄少女问道。
他现在和涂山容容得的确还算不错，但关系只是不温不火的，黎九歌觉得涂山容容似乎有什么顾虑一样。
“我的老师父啊，你这话怎么能问我呢，这该问您自己，还有，你家徒儿正在炼丹，没空。”
翠玉璇给了黎九歌一个白眼，手中的丹诀没有停下。
听到翠玉璇越来越叛逆的语气，黎九歌眉头一挑，脾气就起来了。
刚想教育一下这个徒弟，但立马就注意到了翠玉璇脸上的不耐，当即就把话咽了下去。
黎九歌觉得这教训的事可以晚些再说，更何况这可是他的亲亲徒弟，他可是舍不得骂。
“师父，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待在炼丹房了，我今天可是还有一百多炉的丹药要炼呢。”
翠玉璇打了个手诀，抽出空来，狠狠给了黎九歌一个冷脸。
“好嘞！”
黎九歌马上一个鲤鱼打挺就从靠椅上起来，麻溜地出了炼丹室。
看着离去的黎九歌，翠玉璇嘴里嘟囔了几句，眼中满是怨念。
她还记得一百年前，她还是一个遨游山野的快乐小宝贝，那般天真，那般无邪。
可是一切都在那一年变了。
她依稀记得她亲爱的师父说她到了真正接触炼丹的时候，要将本领都教给她。
翠玉璇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没有怀疑黎九歌的用心。
她在黎九歌的指导下，度过十年痛苦的炼丹生涯。
每一日十二个时辰，她要炼丹十个时辰，一个时辰还要拿出背诵药性。
那段时光，她永远不会忘，放在床头的“续命”丹药，夜夜泡在药材堆中的日日夜夜。
那时她虽然有些难熬，但更多是却是感动。
因为她从翠玉灵那里得知，黎九歌是一个人类，只有几十年的生命了。
黎九歌之所以这样疯狂操练她，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而且翠玉璇也看得到，每一日她练手的药材也是价值不菲。
若不是真心对她的，怎么可能又费心又费力。
所以她下了决定，改掉了惫懒的性格，变得坚强起来，为的是报答黎九歌的栽培之恩。
能让她下决定的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只要辛苦几十年就可以了。
因为黎九歌活不长了。
这点时间对妖而言并不长。
这一切的感动都停留在十年后。
当她以为这些都是黎九歌对她这个徒弟的大力培养时，她意外听闻了一个组织——红尘阁！
她刚开始怀疑事情不对劲时，是有一次黎九歌和翠玉灵醉酒之后的话。
那场景翠玉璇仍然历历在目。
【黎弟弟，那小丫头没有怀疑吧？
翠姐姐你放心，那小丫头可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红尘阁的铺设可以加快了。
还要加快，黎弟弟你确定这样做没关系，我听说小丫头一天可就休息一个时辰！？
唉，翠姐姐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有丹药撑着有没有一个时辰无所谓啦。
那就好，不过小丫头确实辛苦了，年底多给一些零花钱，就多个一千两吧。
翠姐姐真是大气，那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小气，那也给个一千两吧。】
接下来的话翠玉璇也没有仔细听，只是看到翠玉璇和黎九歌在一起勾肩搭背，发出阴险的笑声。
其实在她听到黎九歌和翠玉灵要多给她一些零花钱时，她还感动了一下。
也是这时候她记住了红尘阁的名字。
同年一个月后，她忽然从小红的口中再次听到了红尘阁的名称。
她终于对红尘阁上了心。
当天，她本想直接问黎九歌，但想起那日的对话，翠玉璇耍了个聪明，找上了涂山容容。
等了解完红尘阁的讯息后，翠玉璇只感觉世界崩塌了，眼泪是哇哇的流。
清尘丹，红尘阁售卖一千两一颗，水叶丹，红尘阁售卖两千两一颗……
三玄丹、天行丹、草乳丹、百光丹、壮魄丹……
原来她十年来日日夜夜辛苦炼制的丹药，都在红尘阁卖出了天价。
可是黎九歌告诉她，他要用炼好的丹药换取练手的药材，很辛苦的。
可是翠玉璇并不是傻子，她可是清楚物价的，每一颗丹药的成本不足十分之一的丹药价格。
她感觉到了欺骗。
而且是来自她尊敬兼畏惧的师父和最亲的姑祖奶奶的欺骗。
她被当作了炼丹的工具！
也是这时，涂山容容得知了黎九歌和翠玉灵的压榨虐待事实。
当天，黎九歌和翠玉灵遭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最毒的打。
二者都被涂山红红吊在苦情巨树上打，而且黎九歌还被脱光了衣服。
不仅如此，翠玉灵和黎九歌还受到了涂山容容
和涂山红红以及翠玉璇的谩骂与唾弃。
那是黎九歌不敢反抗的一次，毕竟他确实坑了徒弟。
第二日，黎九歌就满脸笑容，使出十八般手段地讨好他的亲亲徒弟。
所幸，翠玉璇还念在他是师父的面上，暂时原谅了他。
不过翠玉灵可是惨了，原本翠玉璇就天性惫懒，被坑去了做黎九歌的徒弟。
现在她这个姑祖奶奶还伙同黎九歌压榨她，她的心简直比黑山还要黑。
黎九歌也是有急智，看到翠玉璇对翠玉灵怨念这么大。
当即，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处世法则，将罪责都推到了翠玉灵身上。
的确，那时翠玉璇的态度对黎九歌好了些。
但翠玉灵也不是好惹的，见黎九歌捅了她一刀，火气直冲天灵盖。
列下黎九歌的百大罪责，另外附上一份翠玉璇受压榨期间黎九歌的所作所为。
翠玉璇支离破碎的心变成了渣。
她在结束十个时辰高强度炼丹时，黎九歌在涂山容容的温香暖玉中，但黎九歌说他在外搜寻药材，很辛苦。
她在分类药材分得手抽筋时，黎九歌饮着茶和涂山容容谈情说爱，黎九歌还是说他是在收集药材。
她在炼丹炼得满眼血丝，满头枯槁时，黎九歌微笑着在双生峰为涂山容容作画……
她在日夜颠倒处理大量废药、丹灰时……
她在吸着让她作呕的药香时……
她在受苦受难，本着不辜负黎九歌苦心时，黎九歌在外逍遥快活，可黎九歌却说他在辛苦收集药材。
就在那一刻，翠玉璇彻底悟了，她的身边就没有个好的，心都是黑的。
……嗯，不对，是根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心。
她要靠自己，要成长，要独立，她一夜成长了！
天真、纯纯的包子头翠玉璇一去不复返了，她冷了、也硬了。
她做出了反抗，联合涂山容容和涂山红红向黎九歌和翠玉灵施压，牟取她应得的利益。
自此，她成为了红尘阁首席炼丹师，可以抽取丹药的一成利润。
接下来的九十年，翠玉璇真正的做到了独立与坚强。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曾经与红尘阁签订的契约上有着一条。
那就是她作为红尘阁终身炼丹师，每一年必须提供应有的丹药，若是违约则是要赔付百亿两。
这份契约是涂山容容拟定的，当时的翠玉璇没有注意，但后来却追悔莫及。
涂山没有一个好妖！
“当时真是太年轻了……”
翠玉璇回想起往事，叹息一句，但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其实她似乎并不是太过反感现在的生活，荣耀、金钱都有，更重要的是她不知何时喜欢上了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