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四个人
日升月落,新的一天到来。
亓文出门时,敲响了老两口的家门。
不见两人开门,只听得到他们儿子王强的打鼾声。
老两口一夜未归,他不知道明光教堂在搞什么幺蛾子,要把人留置超过十二个小时。
两个半百老人,怎么顶得住一夜的跪拜。
更何况教堂里的老年人众多,比老两口年纪大的大有人在。
“明光教堂是在搞事情啊!”
硬是用钱财顶住压力和可能发生的巨大危险,这要说没有搞事情都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给白星瑜发去信息,告诉明光教堂的异常。
不一会儿手机铃响:“光明教的圣女选拔到了白热化阶段。”
一句话把明光教堂异常行为的合理性解释得明明白白。
亓文自嘲地笑了笑,人微言轻,又无证据,说了也是白说。
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上两份早餐坐上十五路公交车。
“珊珊,是不是等我呢?等得饿了吧,我给你买好早餐了,快趁热吃。”
林清珊神情恍惚,觉得越来越不认识亓文了。
几天的时间,亓文明显胖了一些,脸上的肉多了一点,和以前清瘦的模样相比,似乎越来越帅了。
人变帅了,也变温柔了,更变得体贴了。
尽管这份体贴不知道要分给其他女人多少,但是留给自己的那一份与日俱增。
相比之前的亓文天差地别,几乎要将她干瘪的心粉饰一新。
她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滋味。
是恋爱吗?
她不知道。
或许是吧。
她只知道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牵绊着着她,滋润着她,围绕着她,又折磨着她。
她难受的想要远离,可是心里又有一种感觉告诉她。
不,这正是她想要的。
情感失衡,反复纠葛。
她不由自主地拿起桌子上的食物吃了起来,像是一只感情的傀儡一般。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亓文很欣慰,林清珊好像对他的抗拒性减轻了。
证明他这几天送的早餐卓有成效,或许要不了多久,两人的关系便能回到从前,甚至更进一步。
“同桌,你对林清珊很好哎,你是打算娶她吗?”
斯瑞娜嗓门大,口无遮拦,其他人听到了纷纷把头扭过来看向他们。
林清珊听到这股声音害羞地把头埋低,嘴里的食物却仍咀嚼着。
“别喊那么大声,有什么事咱们悄悄地说。”
亓文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议论,拉着斯瑞娜的衣袖,强迫对方冷静下来。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对林清珊的想法。”
斯瑞娜靠近亓文,浑然不在意男女之别。
脖子伸得长长的,重心下坠撑开领口,亓文只是瞥了一眼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
他知道异邦的人大胆,但是没想到这么大胆。
一点闪烁着光芒的金属物品映入他的眼中。
他看到了什么?
一枚脐钉。
另类的发现让他忍不住巡视左右,向更深处探索。
嘶……
不敢看,一点都不敢看。
他悄悄別过头去,试图忘掉这一切。
“想看就看嘛,何必惺惺作态。”
“哈哈哈哈哈哈!”
斯瑞娜肆意地嘲笑着亓文,浑身颤抖。
这一抖,亓文更不敢看了。
就像汤姆看见白猫,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喂,同桌,你怎么不说话了。”
斯瑞娜伸手拨弄着亓文,气得亓文直接甩开。
他想静静,他需要静静。
“不要不理我嘛,这样就不好玩了。”
斯瑞娜又逗弄了几下,见亓文真的不理她了。
便换了个话题说道:“嘿,同桌。你知道吗?昨晚又有人被杀了,被挖出了肺。”
“嗯?怎么回事?靖夜司不是一直在追查吗?怎么还会有人死,这帮歹徒也太猖狂了。”
第四个人死亡的话题吸引了亓文的注意,加重了他的担忧。
昨天他就看出来了,靖夜司的统治力很弱。
其他超凡势力根本不把靖夜司当一回事,派出来的弟子只是维持表面的平和。
更何况这次杀人取脏的歹徒连靖夜司的司员都敢杀害,却迟迟抓不到凶手,反而让凶手再次作案。
说出去,打脸啊。
他不知道白星瑜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其他人怎么想。
换位思考,一个司员被杀,大统领被挑衅无视的超凡势力。
无论谁见了都会轻视两眼,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踩几脚。
如若任由其发展下去,靖夜司的统治力将一落千丈。
但是,偏偏这一点让他最为疑惑。
他一
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白星瑜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白星瑜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不知道哎,不过我听马克神父说,这一次被杀的男人是一个妻管严,天天在家被老婆训斥,严重的话还会动手打人。”
妻管严,又是一个有外号的人。
舔狗,核动力驴,宅女,妻管严。
死的四个人似乎还都和各自被挖去的内脏有关联。
舔狗之心,核动力驴之肝,宅女之脾,妻管严之肺。
强烈的关联性让他觉得这一次的五脏祭天术并没有那些门派之人所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按门派之人的说法,五脏祭天术只是模仿受篆仪式时的祭天流程。
而受篆,是道家仪式中成为道士的第一步。
第一步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地用五条人命献祭,只需弄一些人血,其中随便一种内脏,哪怕是死人的内脏都行,其他的用动物的代替便可以。
要是每一个人的每一次仪式都要大量的人命来填,世界上有多少人都不够杀的。
“亓文?你怎么在发愣?是不是担心以后结婚了林清珊每天打你?”
亓文摆摆手,想说不是。
斯瑞娜却自顾自地继续调笑着他:“没关系,她要是打你了,你来明光教堂找我,我给你留一个房间让你舔舐伤口,专属你一个人的房间哦。”
亓文:“……”
异邦人的性格不会收敛,声音之大令前后左右频频侧目。
话题太劲爆了,让年轻人的心忍受不住。
嘭!
林清珊狠狠地踢了一脚前方的凳子。
李峰转过头对她怒目而视:“我警告你林清珊,你要是再敢踢我凳子,我跟你没完!你要知道,我可是真敢杀人的,我要像这几天的连环杀人狂魔一样,把你的内脏全挖出来,一个不留!”
李峰色厉内荏,实则他不敢。
年轻人莽莽撞撞,悍然出手是因为被巨大的利益诱惑,同时又无法充分认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
打断一根家法棍后以为不过如此,后来继续对全班挑衅。
然后在当天晚上,一柜子家法棍用了大半之后。
李峰彻底服了,认知到自己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林清珊正在气头上,对李峰的警告全当耳旁风。
“哼,你还敢杀人?这么说这几天的杀人案都是你做的喽?”
林清珊拿出手机:“你的话我全都录音了,一会儿我就把录音通过亓文的手机发给你妈。”
“别!”
李峰胆子一颤,声音都带着恐惧:“林清珊,我口无遮拦,我说的都是假话,事情不是我做的,凳子你随便踢,我不说话了。”
柜子里家法棍快用完了,他不敢想要家法棍用完之后,会遭受什么样的酷刑。
但是,绝对不会是停止家暴,反而会用更加残暴的办法。
他母亲从小对他是苦口婆心,耳提面命,所以他在家里是个乖宝宝,在外则阳奉阴违,屡教不改。
捅亓文的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从母亲眼中看到失望的眼神。
第二次,是绝望。
他不敢想象这一次,比绝望更严重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好,我不发送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林清珊说道。
“只要你不告诉我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峰豁出去了,只要母亲不知道,无论他在外面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你说吧,什么事?”
林清珊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周日晚上九点半,你去把亓文家的玻璃给砸了。”
李峰笑了,拍着胸脯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之间发生矛盾找人拉架,他最喜欢干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