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局
“百矢！”
正当东方凛观察着围墙那边的形势，身边突然传来了悲呼，大抵是那名不幸落下去武士的亲友吧。
东方凛顺着声音的来源扭头看去。
却只见，后方通往‘山城’大门的楼梯上有着数名在戒备着的武士，而在众多武士环绕保护的中央，正是一名有着一头柔顺长发，扎着高马尾，头上作为装饰插着一朵橘红色的瑰丽花朵，黑灰色的眼睛中满是悲痛，身着粉色和服的少女。
少女双手忍不住捂住嘴，掉下去的那名武士可与此时自己身边的这些武士一般，都是自童年起便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存在啊，这样的人为了保护‘山城’内的所有人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还是落入了卡巴内群中，以卡巴内那残暴的习性，他恐怕会……尸骨无存！
这样的现实怎能不令人悲痛呢？
看着少女那清澈目光中的悲伤，东方凛抬脚走向前。
这倒不是他要安慰对方什么的，东方凛自己都没法理解那些情绪，哪来的感同身受？
他走过去是因为几次自己面见四方川坚将的缘故，与这位少女也算认识，而眼下这副以命换命的局面随着守卫武士的减少可坚持不了多久了，作为在场众人中身份最高的人，四方川菖蒲的话能够决定接下来的大方向。
不过还没等东方凛走上前，就有四个脖子上缠着厚厚紫色围巾，明显是显金驿之中存在一定身份地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菖蒲殿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快点去甲铁城就来不及了！”
四人说话间隐隐将四方川菖蒲围在了中央。
“可是，父亲大人说要等待他的信号……”
菖蒲话还没说完，四人中身形较为矮小，看上去就是个猥琐大叔的中年男人突然凑近打断了菖蒲的话，性格略有些怯弱的四方川菖蒲忍不住后退一步。
“信号不可能有的！”
眼见自家主公的女儿被四位家老围在中央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作为四方川家族的侍卫武士，身着蓝紫色武士外套，手持蒸汽步枪的九凤来栖上前一步，“既然家主大人不在，那么这里就得遵从菖蒲大人的指示。”
眼见九凤来栖挺身而出致使自己的夺权计划失败，这位家老干脆破罐破摔，“跟你们这些小鬼没必要浪费口舌，已经等不下去了，我们自己去吧。”
说着，他扭头看向了围墙之上的好几位武士，伸手指向了他们，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你、你，还有……”
他转过头，看向了刚刚走过来准备询问四方川菖蒲的东方凛，之前自己身边的好几位民众都是随同在东方凛所带领的队伍中来到这里的，所以有和他提到过东方凛那斩杀卡巴内犹如砍瓜切菜般的武力。
“你就负责开道吧，哼，庆幸自己的运气好能够被我看重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过对于这位赤衣中年男人的话语，东方凛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他走到四方川菖蒲的身边，“菖蒲小姐，请问令尊何在？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前往甲铁城呢？”
“啊？东方先生？”，四方川菖蒲对于这个之前经常和自己父亲交谈，衣着、谈吐明显有异于常人的东方凛很有印象，“父亲大人吗？他……”
但还不等她将话说完，那名家老便故技重施，一步上前，将正在回答东方凛问题的四方川菖蒲逼得后退一步，话语中断。
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颐指气使道，“喂，你到底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听见了就快点去前面开路，要是放过一只卡巴内，你就死……”
他的话语声越说越小直至完全停止，这是因为在不知何时起，东方凛便已经看向了他，虽然脸上还是带着那副和煦的微笑，但不知为何，那名家老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并且预感到只要自己将话语说完，自己一定会死的感觉。
人越老，胆越小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
反正中年男人是不敢违背自己心中那种预感，这才停了下来，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围，浑然不觉那种预感的来源。
不过事实上他的预感其实也没错，狮子会容忍老鼠的出言不逊吗？
若是放在东方凛原本的那种超凡不存，个体必须融于群体的世界，那么自然是得容忍的，但是放在这种毗邻末世，个体的实力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世界——那么弱者就该明白世界的真理，而非仍旧沉寂在往日的美梦之中。
眼见中年男人终于不在言语，东方凛这才再度看向了四方川菖蒲，“菖蒲小姐，你可以继续了。”
眼见东方凛为自己解了围，四方川菖蒲投来宛若小动物一般感激的目光，“家父先去查看甲铁城的情况了，他之前说等他发信号了我们就过去，只是……”
“一直没发吗？这样啊……”，东方凛皱了皱眉，可眼下的局势并不适合继续保持这样，围墙外的卡巴内在没有损伤且有着山脚下逐渐上山来补充的情况下，它们只会随着时间愈变愈多。
换言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所处只会越发危险。
所以他再度看向了四方川菖蒲，“那么菖蒲小姐，你的意思呢？”
“我？
我的意思？”，四方川菖蒲一愣，她的意思？从小到大可从没有人在这么危急的场合下如此正式的询问自己的意思的，他们向来看自己都只是将自己当作父亲意志的转达罢了，所以东方凛这么突然的询问，四方川菖蒲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
不过作为四方川家的继承人，四方川菖蒲也是上过相应的课程的，对于眼下的局势自然也能看的透彻，只是……让她来做决定的话，她的性格……
就在两人谈话间，武士的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们打算聊到什么时候啊？”
众人被这突然的声音惊讶，几位武士让开身形，露出了那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身着武士装扮，额头上带着金色护额，身形较小，但看上去却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女孩不知何时双手环抱着脑袋出现在了那里。
她放下手臂收于腰间，闭着眼不满道，“在等的话，天就要亮了，真是的。”
东方凛认出了对方的容貌，微笑着招了招手，“无名小姐。”
菖蒲也认出了少女的模样，“无名小姐，你那身装扮是……”
可此时她身边的那位身着棕色服饰的中年男人或许是对于刚才东方凛和四方川菖蒲交谈有些不满，但又趋于身边几位武士的压力不敢发作，此时眼见无名这小孩般身形的少女出现在这里，顿时就想要倚强凌弱。
“这里不是小孩打岔的地方。”
他伸手朝着无名的肩头推去，大概是想要将无名推到一边别来耽搁他们这些自诩‘大人’的谈话。
但无名却突然伸手扣除了他伸出的手腕。
什么？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无名这身材较小的少女顺势一个推手上脸，中年男人没想到无名会反抗，或者说会这般反抗，一时没有躲闪被正中面门。
“啊。”
他发出惨叫。
可这还没完，无名顺势接上提膝上抽，膝盖狠狠的扣在了对方男人身体上最为薄弱的地方，然后手腕反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将他摔在了地上。
“嗯？”
一个身材看上去不过11、2岁的少女暴揍了一位成年男人？
这么离谱的场面谁能想得到？
所以众人都被这干脆利落的一连串动作所惊讶，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中年男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少女松开扣着中年男人的胳膊，随后仿佛拍打身上的灰尘般拍了拍手，“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随即少女转头看向了山城上的所有人，“这里有能够启动骏城的人吗？”
原来如此……东方凛看着少女的所作所为，已然明了了对方的想法。
“暂时离开一下。”，他对着身边的菖蒲小声说了一句，随后返身朝着‘山城’之中的房间走去。
一位有着一头桃红色短发，穿着工匠制服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有的，虽然只是个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