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纨绔抢物资,燃炸全朝堂 4
“苏瑾兄?”
望春街道,梁家树带着管家一路走的飞快,快到管家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待听见梁家树半信半疑的话,管家猛的抬头,盯着白锦书上下看了看,心都跳快了。
他们公子这段时间太用功,这脑子不会是坏了吧,这明明就是个姑娘,公子怎么认成苏瑾苏公子了呢。
身为梁家的管家,看见梁家树的变化,他十分高兴,也很感激苏瑾,所以要是梁家树认错了人,他想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的。
“嗯,许久不见啊梁兄。”
白锦书笑着点头,唇角那抹笑跟当初在浮梦楼的苏瑾有八成像。
像到管家立马要出嘴的话都没说出来。
完了,莫不是他也老糊涂了,怎么觉得这姑娘跟苏瑾公子那么像呢。
“呵。”梁家树低低一笑,眉眼幽幽:“原来苏兄不是苏兄,而是苏妹妹。”
白锦书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而他都十七了,肯定比白锦书大。
“梁兄不生气?”白锦书挑眉,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梁家树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梁家五国奔走,也用过假身份,我都理解的。”
所以他并不会怪白锦书,今日白锦书愿意以真实身份与他见面,可见是信的过他。
“奥,那其实我也不叫苏瑾,我叫,白锦书。”
白锦书眼神意味深长,梁家树楞了,管家也楞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白锦书?
就是最近西京闹的沸沸扬扬,百姓们成天挂在嘴边的白锦书?
就是那个以前被众人传的羸弱不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废物白锦书?
管家瞳孔都扩大了,可见其震惊程度。
虽然白锦书的大名春宴后他们才听西京百姓提及,但苏瑾大闹浮梦楼,帮助他们公子保住玉佩可是在春宴之前。
那样意气风发的苏瑾公子,那样聪慧的人,脑子傻掉的人才会觉得他是个废物。
现在苏瑾就是白锦书,白锦书就是苏瑾,这位白大姑娘隐藏的很深啊。
管家点了点头,并没觉得白锦书接近梁家树是有什么阴谋,而是越发觉得白锦书厉害。
“呵,那不就更有意思了,西京都传大姑娘行事粗暴,强抢大臣府上粮米,不知大姑娘今日给我传信约我见面,是想管梁家借粮么?不过大姑娘怕是要失望了,梁家的家底都在江苏,要借,也得等我跟父亲回江苏。”
梁家树对白锦书的态度不变,甚至因为白锦书说出真实身份,梁家树眼底还多了些兴奋。
白二娘跟在白锦书身侧,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海上霸主梁家的小公子她是听过的,传闻也是个脾气古怪不好接触的,怎么到了她们娇娇这里,越看越觉得梁家树脾气还怪好的呢?
还有他身边那个管家,那头都点成拨浪鼓了,眼中的赞赏都不遮掩。
娇娇这是做了什么,让梁家人如此态度?
“梁兄说的哪里话,锦书这次可不是借粮的,锦书想拜托梁兄一件事。”
望春街道平日也算热闹,但现在百姓们都去城外看热闹了,所以他们也不用去酒楼,索性白锦书就在这开门见山了。
“有事?”梁家树挑眉,双手环胸,道:“那不如苏兄求求我。”
梁家树言语傲娇,他觉得白锦书找他肯定是因为赈灾的事情。
虽说赈灾敏感,但白锦书开口,他还是愿意帮忙的,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毕竟白锦书曾经救了梁家。
“那,求求梁兄了。”白锦书微微一笑,还给梁家树福了一礼。
梁家树被吓了一跳,见白锦书小脸容貌绝艳,脸红了红,干巴巴的道:“客气什么,我不过是在打趣你,你还真给我行礼啊,喂,需要我干什么,你说就是了。”
梁家就只有梁家树一个嫡子,他没有妹妹,只有几个表妹,但无一不矫揉造作,梁家树每次看了就躲。
但他觉得白锦书跟那些表妹都不同,她聪慧,洒脱,有时候吧还像个小狐狸。
他要是有这样一个妹妹……
梁家树有些出神,看着白锦书的眼神多了点,慈祥。
白二娘嘴角一抽,看见梁家树眼底的慈祥,撇撇嘴。
她就说了她们娇娇人见人爱。
“听闻江苏一带海域多,有从事以捕捞珍珠为生意的大家族,实不相瞒,梁兄也知道我要去江南赈灾,但赈灾不易,那大家族成为了我的阻碍。海上的事都是梁家做主,所以不知梁兄可否帮我教训教训那大家族,让它莫要做拦路狗。”
白锦书是笑着说完这些话的,但梁家树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往白锦书身后伸了伸脖子。
白锦书来的方向路过姚家,而在江苏海域靠捕捞珍珠发家的大家族,可不就是姚家么。
这姚家怎么那么不长眼得罪了白锦书?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我一会就给那边传信,不过传信路程慢了些,你可是着急?”
梁家主阔气的摆手,姚家虽然是西京八
大家之一,但靠海吃饭一直都讨好他们梁家。
身为海上霸主,为难人需要理由么?
自然是不需要的。
只能怪姚家得罪谁不好,得罪了白锦书。
“是需要快些,所以我给梁兄带来了一个传信的好帮手。”
白锦书打了个响指,半空中,黑鹰快速的飞了过来,高抬着鹰头,停在了梁家树肩膀上。
梁家树扭头,看着肩膀上高傲的黑鹰,眼神一亮。
好威武的黑鹰,这气质,看起来不比突厥的金雕差。
以前去突厥一带做生意,他曾见过突厥的金雕,但总觉得那金雕身上沾染了太多人命,有些反感。
“这是摄政王府圈养的黑鹰,速度很快,传信只需要半日。”
白锦书看了眼黑鹰,黑鹰立马挥了挥翅膀,鹰眼都眯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好,那你就等着信好了。”梁家树点头,白锦书又道:“还有一事,梁兄替我教训那大家族后,不知能不能放出消息,就说要补救,就去找西京杜家。”
“啊,我懂了,你又想算计人是不是。”
白锦书说的隐晦,但梁家树也听懂了,他指着白锦书,眉眼更兴奋了。
说实在的,这段日子他闭门不出,反省了很多,也内敛了许多,只是每次想起来在浮梦楼白锦书捉弄那些庄主的样子,他就觉得很兴奋。
这次能参与进来,他可是非常愿意的。
“好,那就多谢梁兄了。”白锦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待赈完灾我再亲自道谢。”
“哪里的话,谢什么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
梁家树试探的摸了摸黑鹰的脑袋,语气柔和。
白锦书带着白二娘朝着杜家的方向走了。
她走后,梁家树垂下了头,语气有些低:“梁叔,你可是会觉得我帮助她会将梁家拉下水。”
“不会。”
管家摇了摇头。
要是白锦书想对梁家不利,当初没必要还给他们玉佩,大可以仗着这个要挟,此为一点。
第二,白锦书现在找他们公子,虽说也是帮忙,可却没要梁家插手赈灾的任何事,摆明了不想给梁家带来麻烦。
这样的人,有手段,有胸怀,关键是还很仗义。
这大姑娘虽然是个女子,但气魄不输任何人。
“嗯,听闻她活的不易,但却能养成这样的性子,梁叔,日后我想帮她,不管她提什么条件。”
梁家树背着手,管家点头:“公子想做的便去做,也是应当的。”
就冲着救了梁家全门还不邀功这一点,就很难不让人喜欢,不是么。
“但是公子,大姑娘她与摄政王……您可莫要……”
听闻摄政王萧君策十分护着白大姑娘,人家搞不好是要做王妃的人,他们公子还是要有些分寸。
“梁叔放心,我只是想护着她,无关风月,就是觉得她这般的娇娇娘,活的有些累,付出了太多。”
梁家树叹了一口气,带着黑鹰朝酒楼去了。
他对白锦书一开始是钦佩,但在她袒露身份的一刻,多了些怜惜。
怜惜她从小失去母亲,不得亲父疼爱,也怜惜她外祖父为国捐躯,她小小年纪便需要伪装实力,游走西京。
半盏茶后,西京,杜家后门。
杜强红着眼被杜家的管家赶了出来。
“少爷,昨晚您已立下誓言,老爷吩咐家中人不能给您开门,您还是快走吧。”
杜家管家满脸憔悴,杜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嗓子很干,眼眶更红:“管家,你就告诉我实话吧,杜家是不是出事了。”
“少爷,您现在离杜家越远,便越安全,您不要记恨老爷跟夫人,父母哪里有不爱孩子的。”
杜家管家顿了顿,没多说。
“关门吧。”
管家又看了一眼杜强,命人将杜家的后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杜家人闭门不出,杜强自然不能走正门。
后门这边没多少人,管家命人关上门后将所有的下人都喊回了府中,门口没有留下任何守门的小厮。
杜强红着眼看向紧闭的大门,手越攥越紧。
“杜强,你还好么。”
身后,庞勇跟楚逢时不知何时来了这里。
虽然没像杜强这样伤心欲绝,但一个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疑,他们去借粮,都吃了闭门羹,也都非常气愤。
“蔺和说的对,是我太无能了,若我有能力杜家就不会如此。”
杜强此时才能理解蔺和跪在效忠伯夫妇跟前说的话。
效忠伯府跟杜家连在一起,效忠伯想必早就知道了杜家的事情,同意蔺和赈灾,也是想将蔺和支出去。
“杜强,只要你好好的,杜伯父伯母还有杜家就还有希望。”
庞勇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一刻他才有了危机感与彷徨感。
若有朝一日庞家也变成这
样,他又能做什么。
“可我就是个废物,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活着只能给父母丢脸,我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只能灰溜溜的逃出西京。若我有能耐,姚家怎么敢如此,若我有本事,也不会让杜家这么多年跟着我一起被西京人嘲笑。”
杜强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扣在地上的指甲劈开,渗出斑驳血迹。
“既然悔恨,就更应该站起来,不该只是掉两滴眼泪说着悔悟的话而不做事。”
清冷的声音从侧方传来,庞勇扭头,只见白锦书带着白二娘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
白锦书脸色淡淡,没有嘲笑,也没有波澜。
“白锦书,我还能做什么,赈灾粮我一粒都借不来。”
杜强红着眼扭头,盯着白锦书的衣裙。
“你能做,杜强,庞勇,楚逢时,西京都传你们是有名的纨绔,你们介意这个名头么,如果不介意,那么你们便能做更多的事。”
“不过我理解的纨绔不是成日花天酒地,也不是拉帮结伙,而是震慑,而是打家劫舍,让别人听见你们的名字不是厌恶躲避,而是害怕,害怕,你们懂么。”
白锦书低头,清澈的瞳仁盯着杜强。
杜强与她对视。
楚逢时皱眉,思索白锦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用纨绔的身份去抢粮,而不是借粮,对么。”
庞勇很聪明,白锦书的话他听懂了。
以前他们虽然是纨绔,却是有骄傲的纨绔,没有抢过别人任何东西,只不过是被人看不起罢了。
但白锦书说的对,他们落魄了,为何那些以往交好的朋友会翻脸不认人,而不是客气一些,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纨绔太好说话,不会令人害怕。
土匪之所以让人惊恐,那是因为他们干了土匪的事,他们被人说是纨绔,却没干纨绔的事。
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不够狠。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家族庇佑,就是想做,也做不了。”
楚逢时嘀咕一声,白锦书缓缓笑了,她蹲下身,与杜强平视:“杜强,站起来,只要你想杀人,我不介意借你一把刀。”
白锦书话落,杜强跟庞勇还有楚逢时浑身一震。
风缓缓吹来,吹过少女的眉眼,让他们觉得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我愿意,白锦书,我愿意。”
楚逢时率先出声,白锦书微微一笑,一队身穿禁军服的侍卫缓缓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楚逢时抿唇,原来,这就是白锦书说的刀么。
那就让他好好利用这把锋利的刀。
“若是再做不好,别怪我看不起你们。”
白锦书盯着杜强,杜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沉着脸,带着禁军,往姚家的铺子走了。
几个人都消失不见,白锦书伸出手,遮了一下日光。
刀出鞘,要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