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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念君去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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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哥哥离开婚礼现场,原来也不单单是为看不到前路的婚姻愁闷,无论如何,他还是在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尽到了自己做丈夫的责任,但将来怎样,还是看他和嫂子自己面对。

小两口的事我掺和不进去,也无从评价,我只能做好自己。于是回家好好休息了一天,把药有用没用的都吃全乎了,至少要保证我明天在婚礼结束前都是精神的。

大早起家里就是热闹的,我哥是傅家长子,婚礼哪怕再急、也一定是盛大的,而我是傅家长女,又是长房的,跟二房在一定范围上隔开却又紧密相连,我的存在,也一定是这场婚礼极大的话题,比起一整个家族的荣耀,郑琳佯的死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即使死去的是我的生母也是没什么所谓的,哪怕我被这血腥的红和迷茫的白压得喘不过气也是一样的。

黎浠早给我准备好了今天婚宴上要穿的礼服,各色的花样、鲜艳的颜色,我并不爱郑琳佯,但守孝还是有必要的,于是挑挑拣拣的,只从其中拿出一件天青色的挂脖礼服和浅蓝色的旗袍加月白色披帛放在一边,基本无视了黎浠对此强烈的疑惑和震惊。

“就这两件吧。”我一面拍了拍礼服的裙摆一面又从衣柜里找出件黑色的裙子穿上:“我上午有事不去,快中午的时候回来换衣服,你准备一下,还有头饰那些的、简单点就好,不然赶不上了。”

“这……”黎浠目瞪口呆的拿起那两件礼服上下仔细瞟了一圈,许久之后不可置信的抬头:“小姐,你确定?这么素!”

“穿的艳了,我是去参加我哥婚礼还是去抢新娘子风头啊?”我无奈的笑笑。

“可是可是疏忱少爷的婚礼对你也很重要啊?现在外面都在盯着,你和小少爷谁会成为新的继承人,他们摸不清实质的可不就只能从你和小少爷的礼服下手看你们在家里的处境了嘛?礼服当然要穿得好看啊?而且我这选的颜色也没有很深啊。”

黎浠将浅紫色的那件在我眼前晃晃,见我不为所动,又是粉色的宝蓝色的,最后搞得自己满头大汗,叉着腰抽了纸巾擦着。

“小姐,我实话说,我是实在看不上别的礼服了才拿那两件来凑数的,我没想到你真能看上啊!那那那一点花纹都没有的颜色也淡,有什么好的啊?您就说我那件紫色的,首饰我都选好了,配那个珍珠项链您绝对惊艳全场。您也别想着什么抢不抢风头的,少夫人的婚服和首饰我见过了,就这衣柜大的箱子一个都装不下,您的也就一盒,不会过分的……”

“别瞎想了,寒家那边传来消息,澄澄病了,昨晚上就开始发烧了、怎么叫都不回来,今天婚礼他未必来,我俩较什么劲儿啊?”我轻笑笑,拾起礼服一角摸了摸,而后安慰似的冲黎浠笑笑:“我的身份局势如何,不在这些东西上,就算那些八卦的要想,这些衣料也不是便宜货色,加上柯益在背后给我做后盾,他们不敢瞎写的。”

“您真的确定了?那好吧……”黎浠收了其他的礼服进柜子,我选出的两件礼服则被挂在卧室里,忽然想到什么,黎浠又猛地回头:“小姐,话说您要上哪儿去?还穿的这么丧气,要是被人拍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家里要说的。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去哪儿你就别管了,我哥知道,现在还没闹起来呢,我抓紧从后门出去,大概十点多钟就回来,有人问你你就说我不舒服躺会儿就行。”我说着便立刻起身离开。

今天的天气不错,二叔看过日子,说是宜嫁娶的,我没看是不是也宜火化,但也没那么重要了,梁森早早的便等在门口接我了,我昨天没告诉他,看着像是生了一晚上的气,眼圈都是黑的,但也不排除是柯柯久别重逢干了点什么。

这家伙,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开始戒烟,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柯柯怀孕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所受的胎教是老爸是个大烟鬼。

这两件无论哪个都是难得的好事,只可惜我现在的情绪,我除了一句恭喜,什么也说不出来、表现不出来了,梁森好像比我更难过一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到了殡仪馆,震耳欲聋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我定在门口愣了愣,梁森戳了戳我递上纸巾。

我才发现我哭了,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但其实我感受不到什么难过,或许是被这里的氛围感染了,才不自觉的会这样,我擦了擦,拍了拍梁森的手臂让他不用担心。

我发了个消息,纪槟很快便从里面出来迎我,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高辛辞也跟着他一起出来了,难道尚明誉的尸体也选在今天火化吗?我并不清楚,高辛辞只是上前牵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

我先将目光转到纪槟身上:“她的尸体呢?开始火化了吗?”

“还没,你没到呢,人家要家属过来再说。”纪槟揉了揉肿胀的双眼,看着像哭了一晚上,怔了怔许久才想到要说什么:“我说时间紧,让他们先化妆,应该快了吧。”

正说着,这里的工作人员便走出来叫我们了,于是一群死灰

般的人飘飘荡荡的跟着去了悼念区,我到棺材前探了探头,郑琳佯已经被收拾干净,换上寿衣化了妆,原本还哭着,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又闭上眼别过头去,示意可以推进火化炉了。

我说不上我是什么感觉,就是浑身都僵僵的,仿佛躺在那个棺材里的不该是郑琳佯而是我,甚至想,要不是这地方有规定,我都不想浪费时间办什么葬礼,就把请来超度她的师傅们直接叫来这里,敲锣打鼓的该干什么就干了得了。

熊熊大火“呼”的一声燃起的时候,心里就好像缺了一块。

“你昨天应该告诉我的。”高辛辞捏了捏我手心轻声说:“至少,我能过来陪陪你。”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摊火,我呆呆的望着,许久后目光也回到火炉:“她真的死了吗?”我顿了顿,高辛辞似乎有些惊讶,终于回过头看了我,可我依旧神神叨叨的:“她是不是真的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时时……”

“你放心吧,我并不难过,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回过头去看他,高辛辞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轻轻把我抱在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

“辛辞,你知道你爸爸死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我缓了许久才说。

高辛辞一面抚摸着我的发丝一面思索着,许久才回答:“我早就不爱他了,十二年前,他抛弃我和妈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爱他了。但是昨天,公家的消息传来让我去认尸的时候我还是哭了,我没去见他,是左峤替我去的,告诉我,他真的死了,预计死亡时间、是半个月以前,大概就是他刚来找过你,转头就被威廉杀害了,在河里泡了那么久,尸体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只能靠身上的首饰衣物辨认,公家叫我过去,其实是想比对dna的,结果我没去。”

高辛辞说着竟还笑了,他的眼睛红彤彤的,为我讲了一个地狱般的冷笑话。

“可是我还是没去见他,左峤折返回来带了我的样本去了,我没见他,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我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高辛辞哽咽着,没多久又倔强的擦干眼泪。

“他来找我,告诉我去拦江以南的路之后还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会不会照顾好你,即使是这样,即使他是为你而死的,你也不会原谅他吗?”我仰着头,伸手擦了擦高辛辞的眼泪,但它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的。

高辛辞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恨他,所以没有原谅,不爱他,也不会在意他为我做了什么,时时,或许你觉得我的心太狠了,一次背叛之后就再也掀不起波澜,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改变不了我自己的性格、情绪,我确实为他流泪了,我确实还称他一声父亲,但于我心里来说,他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是麻木的。”

“麻木?”我听见这个词语愣了愣,松开高辛辞的怀抱,我看向烧的极旺的火炉:“大概我一直想的就是这种感觉,麻木的。”许久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纪槟:“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纪槟还是呆呆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炉,一晚上好像老了许多,梁森提醒他才回神,吸了一口气怔了怔:“听你的,我没意见,或者,你要是不想弄就交给我,我弄好了你直接过来看着就行。”

“我昨晚上联系了一些超度的师傅,一会儿叫封适之把联系方式给你,你去说吧,我觉得她头七是个适合下葬的日子,前一天我去给她销户口,头七办葬礼吧。”我想了想说,不知道纪槟有没有听进去,但他点头了,我就没再理会。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骨灰被清出来了,梁森招呼着人把骨灰扫进南洋紫檀的骨灰盒里,纪槟抱着就不撒手,我也懒得管他,没什么事儿了就打算回家换衣服,赶紧赶着去我哥婚礼了,只是我人还没走出半步,身后又有个人点了点我肩膀,我回头看,是抱着一束菊花、穿着一身简洁黑西装的侯叔叔。

为了文素姨和向阳的事我多少还是看他有点不顺眼,只当他是来做样子的,好歹他和郑琳佯以前也是认识的,我没讲什么礼数也没说话,只是让开一条道,他大概也挺惊讶的,站在原处定了定才上前,在骨灰盒旁……不对,纪槟抱着骨灰盒呢,侯叔叔皱着眉头想了想,也只能把带来的花放在了纪槟旁边的桌子上。

纪槟才回神,把骨灰盒暂时放下一段时间,和侯叔叔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侯叔叔对着骨灰盒鞠了一躬,随后走回我身边,笑嘻嘻的用手肘怼了怼我:“啧,臭丫头,你说你,你跟我生的哪门子气?我又不是你爹,我媳妇和我儿子都没说我什么,你这何必给自己找事儿呢。”

“侯叔叔想多了吧,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转过头去,瞧着老侯略显心虚的眼神,盯了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冷笑笑,一字一顿道:“毕竟你总不能还指望、我在我妈妈火化的地方,此时此刻看见您来了,我还能笑出声来吧?”

老侯抿了抿嘴,思索一番还是没再笑了

,只是将手里的袋子交给我:“我也不是来找茬的,这东西你昨天落医院了,我家向阳赶着参加婚礼给你打掩护,就只能我送过来了。”

看清了侯叔叔手里的东西我才想起来,那是郑琳佯临死前留下的两样遗物,昨天的事情太过突然,我倒是把这两样东西忘了。我接过,拿出里面的两样东西准备放进包里,可惜我今天拿的包太小了,除了两个手机畅通无阻,另外放什么东西都困难,第一个盒子进去之后,另一个怎么都塞不进去。

我有点心烦了,就使了点劲儿,想着大不了撑坏这个包,包也有点烦了,也使了点劲,想着大不了不要我这个主人,于是那个盒子掉出去了,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东西滚了两圈也进了桌子底下。

“诶,小心点儿嘛,装不下手拿着呗。”侯叔叔念叨着自己上去捡,在桌子前蹲下捞出来,起身一半却又停住,一瞬间表情好像极其错愕,电打了似的,久久没能站直,他回头看了看我,而后头没动,目光往斜后方去,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正在打电话的梁森。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问。

而侯叔叔如梦初醒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拿着戒指在光下照了照,很快便递给我,面色十分严肃道:“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好好拿着,别弄丢了。时常看看,睹物思人。”最后八个字他仿佛是刻意说的一样,可我抬眼看看,他依旧面色如常。

“不是给我的,这是她给我爸的,我一时忘了而已。”我有些失落的想收起,可在这时,侯叔叔又猛地扼住我手腕。

“就是给你的,收好。”侯叔叔压低了声音道,这时表情才有些许变化,我从没见他说什么这么肯定过,好似十分紧张般,脸部肌肉都跟着颤抖。

“侯叔叔你……到底怎么了?”我有点被吓到了,又仔细拿着这个戒指仔细看了看,可我着实没能看懂什么。

而老侯则顿了顿,猛地出了一口气,转而又换了副笑脸:“没什么,我只是想,这东西我之前见过,是你爸你妈的定情信物,我想着他俩都离婚了,你爸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不会再珍惜这东西,还不如留在你手里当个纪念呢,昂,听我的吧。你哥的婚礼那边我不去肯定会被人瞎想,我就先过去了,走了。”

“诶……”我还想问什么,但侯叔叔早就飞也似的离开了。

这戒指绝对不可能是老傅和郑琳佯的定情信物的,郑琳佯自己说的,那都是结婚好一阵儿老傅才买的,所以侯叔叔的话我并不认同,但对于这个戒指我也只是好奇,比起哥哥的婚礼并不算什么。

老侯提醒了我关于婚礼的事,郑琳佯这边剩下的事情就不多了,交代了纪槟两句,我和高辛辞也赶紧回家换衣服,往婚礼现场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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