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陪护
瑾怡到时，严老师一动不动守着大哥的床。
“鸿铭，你怎么了？”瑾怡看着他有些不对劲。
“你来了。没什么，正在检讨自己。”
“鸿铭，你是不是很自责？”
“嗯，你不知道。大哥对于我就是山一样的存在。父亲走的早。哥哥他们还有些印象，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大哥在我这就是如兄如父一样的存在。虽然他也大不了我多少。你不知道我上学时，有一次把学校的玻璃打烂了。老师让叫家长，我害怕妈知道。当时妈支撑家里的一大摊子。很不容易，所以我找了我哥。当我看到个子不高，一脸稚嫩的大哥，跟老师陪着不是。我当时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不让家人操心了。后来心思正了，学习慢慢好起来。我喜欢上了水利。我大哥二话不说，就支持我。跟妈说，咱家小五是咱们家的状元。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家里谁也不许给他压力。其实我应该帮他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其实大哥结婚时，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大哥大嫂纯粹就是盲婚哑嫁。哪像现在还谈恋爱。好在婚后大嫂一直对大哥很好。只有我，很任性的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一点不和心意就推翻，因为那一次婚姻，就一直这么流浪。一开始我还曾抱怨他们为什么多管闲事，给我安排那么一桩婚事。现在想想，一直是我活得矫情，不和心意就计较。大哥这一辈子连计较的权利都没有。这么想想我挺不是人的。”
“鸿铭，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怎么说呢，你和大哥处的年代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人这一辈子后悔是最没用的。如果你觉得亏欠了。不妨多做些，做事总比后悔有用多了。”
“谢谢你，瑾怡。我这几天想在医院陪大哥。等大哥好利索咱们在办婚礼？”
“我同意。我陪你一起。我给大哥熬了点粥。你要不要先吃点。”
“不用。我等哥醒来，和他一起吃。我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陪他了。”
“好的，我陪你一块等。”
严肃和虹雅听完小叔和小婶的谈话，俩人对视一眼，一阵沉默。
“我刚问了主治医师了。爸没事。既然，小叔和小婶守着。你跟我来，咱俩聊聊。”
“好的。”
俩口子往外走，找了个僻静的地。
“言言呢？”
“妈把她接走了。”
“好。这几天你怎么安排？你要忙不开。我来。”
“不用，我已经请假了。你不是忙不开身吗。我爸的事我来。这次谢谢你。”严肃看着眼前的妻子，俩人好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话了。
“严肃，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确实工作也忙，但是我从心里是不愿，跟你回家参加那些家庭聚会。”
“虹雅，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自己做得也不咋地。刚才小叔的话，深深触动了我。我这个儿子说起来更不合格。”
“严肃，你不用那么自责。爸没什么大事。”
“你昨天不是说的那么严重吗？”
“医生当然有职责规劝病人好好养病了。我不那样说，爸肯定更不当回事。不过他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了。”
“那手术的事？”
“放心，小手术。等养好了再做，不急。”
“严肃，我是独生女，以前不理解你们家的那些亲情观念。现在我有些明白了，能给我改过的机会吗？爸的事交给我，我一定把爸的身体调理好。”
“谢谢。”
“你还生我的气啊？”
“没有。”
“你放心，以后家里有事，我尽量到。”
“虹雅你不用为了我这样。爸生病的事，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我自己没时间好好关心他们。”
“那你那么长时间不理我。”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最近确实忙。”
“好了。咱俩问题解决了。你以后别对我不理不睬。爸妈他们不容昂，就别让他们因为咱们的事着急了。”
“好。你也别老忙工作，身体要紧。”
“不用你叮嘱，我自己就是医生。”
“医不自医。”
“严肃，当年是我追的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们学校当时就在我们对面。自从我骑车撞到你以后，你就缠上了我。”
“然后相恋，结婚，有了言言。然后又各自忙工作。慢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咱们都多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好像好久了。刚听小叔说，爸爸一辈子什么都是按部就班，没有选择。我突然有些触动。”
“小叔，那是觉得对爸爸有愧。其实那个年月都是那样过来的。但是实情不是那样的。我妈跟我爸早认识，后来还是我妈托人找了我奶奶说起这门婚事。也不是完全盲婚哑嫁。我妈早就看上我爸了，我爸还是有人疼的。”
“对啊，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没有人喜欢呢？”
“我以为你一直对爸妈有意见呢？”
“怎么可能。一我是真没时间，二呢，我觉得爸是董事长，妈也挺厉害。我有些害怕不知怎么跟他们沟通。”
“想不到堂堂的心外科医生，还有怕的事。”
“当然，我这人除了开刀，别的一概不擅长。”
“今天你教训爸了。”
“我没有？”
“怎么没有，你很严厉的训斥了他。”
“那怎么办？你还是自己去。一会见到爸多尴尬。”
“没关系，你是医生吗？那样说很正常。没事，还有你老公呢。别忘了你老公是检察官。”
“少臭美。”
俩人关系缓和，说着到了病房。虹雅中间还点了营养粥。
赶到病房，严董事长，已经醒了。严老师，正在喂他喝粥。
“大哥，你慢点。”
“小五，我又不是残废了。我自己来。”
“大哥，难得有弟弟表现的机会。”
“瑾怡，一会赶紧带他走，小五，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哥，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刚才你不知道，他差点哭了。”
“小五，你就这么没出息。”
“大哥，我一看你这样，有些控制不住。”
“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一样。你没告诉妈吧?”
“没有，我能那么不懂事，我跟妈说，你有事出差了。”
“这还差不多。”
“小叔，我来吧。这活还是我来。”
严肃一进病房，就要替小叔分担。
“算了吧，我不会，你就会了？你们年轻的更不靠谱。”
“小叔，让他来吧，我们俩确实做得太少了。亏欠爸爸太多。”虹雅替严肃争取。小叔只好把碗递给了严肃。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不怪你们。看你俩平时忙的跟什么似的。”
“爸，你就别替我们掩护了。我们是做得不太好。人家傲松两口子在忙，也比我们做得到位。”
“虹雅，别跟别人比。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没人跟你们计较。只要你们好，家里大人就放心了。”严董事长宽慰儿媳妇。
“虹雅，有时间了咱们聚聚，我就是见得你少。”瑾怡想和这个侄媳妇拉近关系。
“好的小婶，我有空了给你们打电话。我以前总觉得不适应人多的场合。”
“虹雅，别有负担，都是一家人，没人会跟你计较。奶奶上次还说了，咱们家，属你最勤奋。”
“奶就会哄我，我除了我这一摊，啥都不擅长。我们家言言，都是两边爸妈帮着带。还有严肃。”
“虹雅，我也不会，咱们多交流。两个菜鸟，总比一个强。”
“小婶，谢谢你。”
“客气啥。”
大哥看着一家人融洽的聊天，也很欣慰。
“虹雅，我这手术必须现在做吗？”
“爸，不急，先养养。等合适了再做。”
“虹雅，你小叔的婚礼马上到了。我想等他们婚礼结束再做手术。”
“爸，明天我找主任协商一下。但是这几天你必须好好养着。”
“好，我明白。”
“爸，我给你订了一份营养粥，这样就不用家里人，天天送了。天天到了饭点，会有人准时送来。”
“谢谢，虹雅，爸，今天真的挺高兴的。我以前跟你们说实话，抱怨过你们。你和严肃一点不关心我们。但今天爸知道了是我小心眼了。爸给你们道歉。”
“爸，不用。我们确实也是过分了点。忙是真忙，但是确实有些事做得不到位。”
“大哥，孩子们都是好意，以前事都不提了。”严老师帮着缓和。
“你小叔说得对。都往前看。这次的病多亏了荣荣，还有她那个朋友云珩。人家又救了咱们家一次。”
“荣荣谈男朋友了？”虹雅跟荣荣关系是最好的。
“说没谈。谁知道，俩人神神秘秘的。整天腻在一块。”
“大哥，顺其自然，相信会有好结果的。”
正说着，荣荣，云珩，和大嫂一块来了。
“大伯好点没？”
“正说你这丫头，你就到了。”
“说我什么坏话了？我可是带大家来看大伯的。大嫂也在？”
“荣荣又漂亮了。”
“谢谢大嫂。”
“这位是？”
“云珩，正说到你。这次谢谢你。这是我老婆，虹雅。她是这里的心外科医生。”
“你好，大嫂。”
“你好，谢谢你的及时发现。你是学医的？”
“真不是，我呢就是我周围熟悉的人有这症状，所以知道一些。”
“真是谢谢了。”
“不客气，嫂子，应该的。”
“好了，这一间病房也盛不下这么多人。都走，就留我一人就可以了。”大伯母发话了。
“大伯母那怎么行？来时跟奶奶说了。我留下。小叔，小婶，你们还得忙活你们婚礼，你们回去还能收拾收拾。大哥大嫂还有言言要照顾。就我没事。”荣荣抢着要陪护。
“荣荣那怎么成，谁在也轮不到你。”
“大哥咋了。我就不是大伯父的亲侄女了。大伯父在我这跟我爸没差别。”
“荣荣，伯父谢谢你。你真不行。不合适。”
“伯父你要是考虑到男女有别，我和荣荣一块留下。有我在，你总放心了吧。”云珩一句话。大家都看向他。
荣荣看看大家奇怪的眼神。只好乖乖交代，荣荣一把把云珩拉到跟前。用胳膊拐过他的胳膊。
“我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顾云珩。来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好了，现在大家别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了。以前不说，是我们真没谈。我们也就刚谈没几天。我们怕大家笑话我们所以一直不敢说。现在大家没疑问了吧。”荣荣给大家做着介绍，云珩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这个傻丫头，谁会笑话你。这是好事。”大伯母第一个表示赞成。
“早就觉得你俩有问题。意料之中。”瑾怡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我们名正言顺了吧。”
荣荣说完，云珩补充，“我们俩没你们那么多事。正好我一会有事请教伯父。我们俩最合适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也不用留。虹雅替我安排个护工，我一个人可以。云珩你想找我商量事，我现在可没那个精力。我现在得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咱们再谈。我现在充满信心，我一定养好病。看着咱家的人都幸福长远。”
“伯父。”
“谁也不许犟，我还是一家之主，听我的。云珩，现在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啥事出院细聊。”
“好的。”
“伯父，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男女朋友。”
“荣荣，你就是矫情。别又一次打脸。说话留几分余地。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还打算干啥？”虹雅还跟荣荣开上玩笑了。
“大嫂……”
最后决定，严肃和严老师留下，其他人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