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流涌动的夜
何远志骑着自行车到村口的时候,发现家门口站了很多人,好像家里过喜事似的。
何远志刚下自行车,就听到大哥何传志的声音。
“远志回来了。”
这一声,立即把家里的引了出来。
鞭炮声响得很通透,惊得众人也都捂了耳朵叫了起来。
何远志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他幸福的笑着,虽然这种一幸福对于何远志而言只是短暂的,甚至于有些可望而不可及,然而足够了。
“远志,你回来了。”第一个冲到跟前的是嫂子赵静。
嫂子接过自行车,手里塞给一条新毛巾,何远志赶紧拿了擦脸。
“远志,赶紧,饭都弄好了,你嫂子说要好好庆祝一下,咱们农家人供一个大学生容易吗?”
“就是,远志,咱们老祖宗的坟上冒青烟了,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
何远志笑着跟着走着,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嫂子赵静,这女人的变脸术太快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变了三四次,这让何远志有些想不通。
对于外人而言,或许看到的是幸福,然而对于何远志而言,看到的是涌动的暗流。
夜渐渐暗了下来,何明在院子里开了大灯,大家按照次序坐了下来。
何远志第一眼看到了那瓶十年的西凤酒,似乎明白了什么。
“咱们一家人坐到了一起,今晚一定要不醉勿归。”何明笑着拿了酒递给两个儿子。
三个人,三杯酒。
“爸,你怎么把儿媳给忘了呢?我也要喝。”赵静取了一个酒杯也倒满了酒:“咱们四个人不醉勿归。”
何远志没有多说话,只是顺着何明的意思。
喝酒是吃菜的第一要务,吃什么,喝什么,何远志都没有理睬,他总感觉这一场酒席来得突然。
“远志,你当了秘书了,我跟你哥可得好好的沾光。”
“我,下午。”何远志的话还没有说完,赵静就挡住了,“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何远志点了点头。
“喝酒,我与你干一杯!”赵静捧着酒杯送到了何远志的跟前。
“来,干,嫂子,我们一家人只要好好过活,一定不会穷的,请放心。”
何远志像立誓一般说着,赵静呢?很豪迈,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
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吃饭就是喝酒,说的话也全都是与“家”有关的东西,老父亲何明喝得一塌糊涂,就连大哥也醉得不省人事。
临散酒场的时候,母亲郑月娥说要送何传志过去,赵静赶紧拒绝了,说让何远志送,何传志重。
“妈,那我送过去,你照顾好我爸,等下我还得去乡政府,今晚还有事。”
郑月娥点了点头,她搀扶着何明睡到了不起炕上。
这是何明喝得最最痛快的酒,也是何明最最幸福的时刻,他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摇着手,嘴里还说着一些弟兄弟俩个小时候的事情,反正回味满满。
何远志有些头晕,搀扶着大哥何传志往新家里行进,赵静呢?推着何远志的自行车走在后面。
这一路之上的夜色很宁静,那月亮好像月牙儿似的只能照亮前面窄窄的路,何远志呢?讪讪的看着大哥。
何传志耷拉着脑袋,两手攀着何远志的肩膀。
“远志,这一次,你可是为咱们何家争气了,等我们有了钱,我就跟你嫂子要娃娃,啊?生一炕。”
“对,多生些,大哥,你跟嫂子都结婚四年了,也该要娃娃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帮忙。”
“没问题,我跟你嫂子商量好了,过几天就要。”
何远志虽然没有结过婚,但对于生孩子的事情却是听说过的,那不是想要就能要的,都四年多了,还没有生孩子,在医学生有可能是不孕不育。
何远志下意识的朝着走在后面推着自行车的嫂子赵静看了一眼。
赵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接何远志与何传志的话茬,好像生娃娃这一类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到了,大哥。”何远志看到了一扇红漆大门。
“嗯,知道,嗯,喝,喝酒!”
大哥刚才还能说话,这一路上风一吹,醉得实了,竟然又要起酒来。
“扑!”
大哥突然朝着前面吐了起来,何远志赶紧搀扶着蹲到了侧面的树坑里。
“瞧瞧你,传志,干啥呢?把远志的衣服给弄脏了。”赵静丢了自行车,赶紧冲到了院子里,开了灯,拿了毛巾过来就擦。
何远志呢?赶紧推托:“嫂子,没事的,没有吐上,你弄些衣服,等下给我哥换上。”
“嗯!”赵静看了何传志一眼,扭了头钻到了房间里。
何远志等着大哥呕吐完毕,搀扶着到了房间里。嫂子赵静已准备好了衣服,何远志说要换,赵静挡了,说不碍事的,明天早上换,先让睡一下。
何传志被推到了炕上,盖了薄被子,然后睡了起来。
何远志朝着大哥的房间里看了
一眼,装修可比老家的豪华了许多,家具是新的,还有新式的电器,反正感觉一切都让人亮眼。
不过,有一处东西不寻常,那就是大哥家的相框里竟然放着一张赵静上初中时的照片,那个时候,大家都留着一个马尾辫,也很土气。
何远志眼睛尖,突然发现赵静的身后有一个身影,那家伙穿着桔色的短袖,半侧着身子望着什么,那个场景特别熟悉,“那不是我吗?”
何远志下意识的惊了一下,那一次好像是开什么六一儿童节,学校请了摄相师照相,估计是赵静让摄相师照的,然而自己却入了镜。
“嫂子,我还有事,乡政府里得过去,你跟大哥老早睡吧。”
何远志扭头准备就走,但是这个时候的赵静突然冲到了跟前,一只手拉住了何远志的手,那情形好像过电一般,震得何远志的浑身都快碎了。
“远志,来了,就坐会吧,嫂子正好有事跟你说。”
“嫂子,要不,等大哥醒来之后再说吧。”何远志这才发现嫂子今天化妆了,很好看,当然,最好看的就是脖颈处挂着的金项链,那东西明亮晶莹,闪着光泽,看得出来嫂子跟大哥有钱了。
“别,远志,你回来了,嫂子有话跟你说。”赵静哪里肯放何远志走,两手推着何远志就往炕沿处走。
何远志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但又不好说,突然,嫂子“啊”的惊叫了一声,那身体好像失去了重心一般,朝着何远志的跟前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