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参与村事
我也回家了,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我的零花钱还有一万多,我不能用,我要留着让苏丽上大学。还有,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钱,也不能表现出我有钱,我要夹着尾巴做人,我要做一个贫困生,回来以后,我仍然要做一个贫困户。
二爷说的话我一定记住,即便以后我拿到了金条,我再有钱,我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寒假很快就要结束了,几乎每天我都会去看一下那个四合院,去看一眼那个桂花树下的花坛有没有被别人动过。现在我还不能去找赵家荣说我要买这四合院,他肯定不会相信我有这么多钱,如果突然说我有这么多钱,要买四合院,别人就会起疑心,就会想到房子里有值钱的东西。
现在是黑夜,四合院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一百多年来夜夜依然。当年,赵家荣一家被下放到鸡尾冲,他贿赂了生产队长,队上就把这个四合院象征性的卖给他家了。十多年后,政策发生变化,赵家已经回到乡上。如今,他们在蒜头街上住着,做着生意,成了大户人家。
我正在思考一种合适的方式,要让赵家荣心甘情愿的把房子卖给我,没有丝毫的怀疑。我现在还没有妥当的办法,时间有限,开学了,我又回到了学校。
我向二爷汇报了房子的情况,我跟二爷说我的想法,我说这个房子现在是赵家买了,他们是下放到鸡尾冲的,后来又回到蒜头街上了,赵家现在做着大生意呢,人家根本不缺钱。
如果我现在贸然的去问人家卖不卖,一个是人家不相信我会有这么多钱,如果我叫别人去买,人家又会起疑心,我为什么要买?是不是里面又藏着什么?所以一时半会,这房子还买不下来。
二爷说:“孩子,你的想法很对,你办事很稳重,二爷相信你,这个事情要慢慢来,等你毕业以后,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房子盘下来。“”
我说:“爷爷你放心,以后慢慢的我会想办法,反正谁也不知道桂花树下有金条,而且,现在是赵家的人家也不想卖,过几年我再找机会。”二爷认同了我的想法。
在中专三年,我都是一个贫困生,我拿了奖学金,也拿了补助,奖学金和补助维持我的基本生活外,我还有结余。加上二爷一家给我的零用钱,毕业的时候,我自己就存了2万多块钱。三年结束了,我就回到了鸡尾冲。 我已经毕业了,回到村里,我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别人看我的眼光也没有改变,我家是贫困户,这是大家都认可的。而且,我读书毕业了,没有找到一个工作,大家觉得我真是可怜到家了。
我回到村里,也就成了一名正式的村民,我有了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所以村里召开群众会,我也可以参加了,也可以发表意见了。
会上,大家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多是议论或发牢骚。随着贫困户一些扶持政策的落实,比如无偿给予修缮加固住房或者补助危房翻建以及一些医疗报销、教育补助优惠等,大家开始用心的关注贫困户,关注贫困户的评选。
时间不可能倒流,既成的事实已无可更改。现在,大家意见很大,有的说我们有些贫困户不是真的,村干部优亲厚友,是为了套取国家扶贫资金。我把名单对照了一下,有几户贫困户就是村干部的亲戚,大家的议论很多,也有愤愤不平的,也有敢怒不敢言的。
在家里的时候,我也问奶奶,我们村的贫困户是怎么评出来的?奶奶说他基本不参加群众会,也不知道是怎么评出来的,反正这么多年了,我们家从不去发表什么言论,也不去争取什么利益,都是人家看着可怜了给的,包括低保。
我既然回来了,我就要关注关心村里的事情,我也和大家一样,以前我是一个学生,并且是在外读书的学生,而现在,我也是一名普通的村民,村里的大小事情,我都有义务,有权力参与。
回来以后,我也参加了村里的群众会,每一次群众会议,都是在讨论一些事情,更多的是在宣布一些决定。我也认为,村干部在处理村里事情的时候,私心很重,比如说我们村里的小河,让人承包养鱼了,金家富直接就在会上宣布,由金奎来承包,每年租金是1000块钱。还有我们村的集体山林,我们的荒山,金家富也直接宣布,流转给金虎的合作社。金奎是金家富的侄子,金虎就是他儿子,这明摆着是以权谋私,滥用职权。
大家有意见也没有办法,还有我们村里,有一块集体土地,有两个鱼塘,也都都承包给个人,这些都是在大会上宣布的,不存在所谓的讨论或竞标,我觉得这些都是不公平的。
我们村里,差不多一半的农户外出务工了,而且青壮年、年轻人外出务工的居多,留守在家的对这些也不懂,也不在意。现在我回来了,我是有文化的人,我不是大学生,但我是一个中专生,关于农村的一些管理、治理、法律法规等基本常识,我是知道的。
我发表个意见,我说,作为集体的资源要进行出租或流转的话,要进行竞标,或者要有一半以上的村民同意。可我是一个贫困户,我这话就像放屁一样,没有谁会在意我所讲的。村干部更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一个吃低保的人,有什么发言的权利,最可恨的是,村干部这样说我,村民们也这样人为。
村
干部金家富反讥我:把鱼塘包给你,你有能力管理吗?把荒山林地流转给你,你有能力经营吗?之后,他还嘀咕,我再叫,就把我和奶奶的低保取消了。
这就是他的杀手锏,谁要是不服,就是由谁来承包,所以大家都不敢发言,也不想多事。一次群众会,基本上就是村干部在会上一个人讲,讲完了,也就散会了。大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