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到二爷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女孩推着一个老头慢慢向我们走过来。红衣奶奶确定地说:对,他就是老黄,黄松民,我们的老领导。
轮椅过来时候,红衣奶奶拉着我走了过去。红衣奶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坐在轮椅上的老头一头白发,目光炯炯有神,穿着很干净,整个人看着很精神。推轮椅的是个女孩,看着年纪比我大一两岁,她也叫老头爷爷。
红衣奶奶和老人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说:老黄啊,我的老领导,你今天有好事啦,你看我边上这个孩子像谁呀?
老头盯着我凝望了几秒,他面容慈祥,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在我脸上搜寻着什么,之后还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红衣奶奶着急的提醒道:老黄啊,这是你孙子啊。
老头愣了一下,又望了我两眼,反问道:老妹子,你什么眼力,我孙子你没见过吗?我孙子他们出去玩了。
红衣奶奶又说:老黄啊,你在仔细的看看,他长得像谁?他像不像你孙子?老头愣了一下,又端详了我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于是说道:老妹子,你就别绕弯子了,你就直说吧,我经不起你折腾了,我都90多岁了。
红衣奶奶说:90多岁,你还没老糊涂呢。红衣奶奶转头又望着我:孩子,你告诉他,你是谁。
我盯着轮椅上的老人,还没开口,我眼眶就湿润了。我找了很久,我内心的一种渴望终于实现了,我以为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真就是我的二爷。我心潮澎湃,悲喜交融,竟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两个老人顿时慌了,红衣奶奶关切问道:孩子,你怎么哭了?你说话啊。我仍然沉默不语,我在调整情绪,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过了几十秒,我不再哽咽,我说:二爷,我叫黄贵,我亲爷爷叫黄松阳,我爸叫黄康永,是奶奶叫我来找您的,我找了您很久。
二爷很激动,有种想站起来的冲动又站不起来,嘴角抽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哽咽着,眼眶湿润了,流下了眼泪。孙女好奇地望着我,抚摸着二爷说:爷爷,你不能太激动,你不要激动。
红衣奶奶见我们相认了早已悄悄离开。就剩下我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等了大概有几分钟,二爷的情绪平复了,他叫我上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有力,有些发抖,孙女又说:爷爷,你不要激动,我们回家吧。
二爷点了点头。就这样,我跟着二爷还有二爷的孙女,我们一起回到家。二爷家住在一楼,装修豪华,比红衣奶奶家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更是谨小慎微。我成了家里的贵客,家里还有我的叔叔和婶婶,一家人都在。
二爷有个儿子叫黄坤,比我爸爸小,我叫他坤叔;有个女儿叫黄娟,已出嫁成家;坤叔有一儿一女,女儿比我大,儿子比我小。
本来我已经吃过饭了,他们一定要我再吃一顿,我只好勉强的再吃了一点。二爷一直情绪波动,他的眼眶湿润了几次。一家人都在问我爸爸妈妈是怎么过世的,我和奶奶的生活过得怎样?
我一言难尽,我说我对爸爸妈妈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没了。奶奶过得怎样?我说奶奶带着我,奶奶是小脚,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从小就不做什么劳动。好在奶奶很坚强,为了我,她什么都学会了。还去帮别人打工,家庭的困难说起来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概括了,但真正的艰苦,那种体会是难以言表的。
我把我读书的经过告诉了他们。我说,初中毕业,原本我也不想读书了。后来省林院的一个老师挂包我家,他说省林院这里读书有补助,有奖学金,可以不让家里出什么钱,我就选择了这个学校。
我来的时候,奶奶就给了我一个信封,她说是二爷早年写的信。从我到省城读书的第一个周末就开始找环城东路15号,我一直找,找了几个月。今天,我在翠湖公园遇见了红衣奶奶,她很热心,才帮着找到了您们。
大家又寒暄了一些,我也是有问必答,比如村里有条小河,我们的租宅四合院,四面山林地貌等等,似乎是在印证二爷之前跟一家人描述的家乡。在我心里,我也有很多的问题,比如老祖和亲爷爷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金虎的爷爷和二爷会活下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场遭遇?
二爷肯定看出了我的心思,果然,他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说要单独跟我讲几句话。他们奇怪,我也奇怪,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当着面讲呢?
二爷把我叫到房间以后,他让我坐在他身边。他说:“黄贵,有些话我要单独跟你讲,我这些年,心底一直有一个遗憾。你来了,有一件事情我要单独交代你。”
二爷这样说,我突然感到心情沉重。二爷会有什么事交代我呢?二爷并没有急着说事情,他给我讲起了那一场灾难经过。
他说:“那一年,爷爷和我带着马帮从南方准备着药材、茶叶还有一些山货,到北方去交易。就在要出南方地界的时候,在一个叫牛滚坡的大山脚遇到了土匪。土匪目标明确,就是要抢货,而且要杀人灭口。我们进行了反击,我们也有枪。爷爷被一枪就打下了马,我大腿受了伤,我进行了回击,血流
太多了,我不得不下马躲着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