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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第37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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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等了四五日,始终没有见赵昱来玉堂院。

只听家里的下人说,赵昱每日天亮便去早朝,下了朝就直接去吏部衙门,午饭是一次也不回来吃了。

每天晚上,都到了入夜才归家。

韩氏越想越是不安,她这下半生,可都得靠赵昱生活,她得想法子赶紧和赵昱和好。

这一日清晨,她特有起了个大早,到了清尘院。

赵昱已然洗漱妥当,穿戴端正,阔步出院子时正巧遇到韩氏。

“承晢。”韩氏笑着迎了上去。

她看了看赵昱,虽然这孩子是她生的,可赵昱一冷下脸来,这通身威严,叫她这个做娘的都不敢直视。

赵昱面无表情:“娘。”

眼下,他不是很想见到家里的人。

每每看到他们,便想起李蘅所受的那些苦,心中郁郁。

“那个……”韩氏左右瞧了瞧:“你这么早就去宫里了?”

她觉得有些尴尬,但知道赵昱这会儿不会顺着她,便自己找话说了。

“娘有事?”赵昱明显不想同她闲谈,很干脆地问了她。

“也没有什么大事。”韩氏赶忙道:“这不是你小妹吗,那天她做错了,你教训的对。我后来没忍住,也打了她一巴掌。

你的那些人,又看着她跪了一夜的祠堂。

她从小没受过这样的气,出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中,成日里睡在床上,一个人也不肯见。

我心里担心,就来问问你,这该怎么办……”

那天是她第一次打赵月茜。赵月茜从祠堂出来之后,她就去了赵月茜的院子,想好好哄哄她。

哪知道赵月茜脾气大的很,怎么说都不听。

而韩氏,则因为赵昱对她态度的转变一直提心吊胆的,心里装着事,也就没有心思去哄赵月茜了。

这事儿就暂时悬着了。

其实,韩氏也没指望赵昱能给她出什么主意,她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么几天过去了,赵昱对她的态度有没有转变。

赵昱顿了顿道:“小妹的事情,娘不要太过操心,下午我回来安排。”

他说着拔腿便走。

“你安排什么?”韩氏不解,回头看他。

赵昱不理会她,径直走了。

韩氏顿时愁眉苦脸:“惠嬷嬷,承晢这是真为了那个李蘅,和我生气了?你看他刚才和我说话,冷着脸,我问什么他都嫌烦,一句也不肯和我多说。”

她是真看不上李蘅,李蘅一点都配不上她儿子。

而且,赵昱一直不言不语的,对李蘅也没多亲热、多在乎。

大概,赵昱只是骨子里觉得,既然成亲了,就应该一辈子在一起吧?

她琢磨不清赵昱的想法,但下意识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李蘅身上。

“老夫人,您别太担心了,再怎么说,侯爷也是您的孩子。母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等过一阵子自然就好了。”惠嬷嬷笑着宽慰她。

韩氏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你说的也

是。”

李蘅就算在赵昱心里地位再高,还能越过她这个娘去?

傍晚时分。

赵昱回了武安侯府。

韩氏听他说,下午回来安排赵月茜的事情,一直不放心,便派人在门口守着。

听说赵昱回来了,韩氏便匆匆赶到了门口。

“承晢,最近这阵子你挺忙的,咱们母子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顿饭了。

我今日特意去集市买了新鲜的菜。要不然,你晚饭就在玉堂院用,娘亲手给你做……”

韩氏试探赵昱的口风。

“娘不必麻烦,我用过晚饭了。”

赵昱拒绝了,单手负于身后,抬步往前走。

韩氏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人,跟上前去问:“承晢,你这是要去茜茜的院子?”

赵昱身后除了子舒,还跟着一个眼生的嬷嬷,瘦长的脸,看着很严肃,一举一动都很有规矩,看起来来头不小。

赵昱只浅浅应了一下,并未解释。

韩氏心中疑惑,但怕赵昱不高兴,也不敢追问。

“我今日去集市上,听说这次七月半,祭祀山神和土地由你来主持?”她跟上去,打量赵昱的脸色询问。

其实她今日不止去了集市,还去了兴国公府,这消息是兴国公夫人姚氏告诉她的。

都知道,祭祀山神土地要夫妇二人才可以,赵昱一个人怎么办?

她和姚氏商量了,想让林婳先顶上。

“朝堂的事,娘不要过多的过问。”赵昱冷冷回她。

韩氏被他一堵,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跟着他一起进了赵月茜的院子。

子舒上去敲门。

“滚,你们都滚!再敲我把你们全都发卖了!”

赵月茜在屋子里头发脾气。

子舒回头看赵昱,韩氏也忐忑地看赵昱,生怕赵昱一个不高兴,又要惩戒赵月茜。

“赵月茜,开门。”

赵昱眉头微皱,喊了一声。

屋子里头,赵月茜的骂声戛然而止。

安静了片刻,门打开了一条缝,赵月茜探出头来,小心翼翼:“二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她披散着发丝,第一上也没好好整理,看着很不像样。

“把门打开。”赵昱压根不吃她这一套,抬起下巴命令了。

赵月茜吓得泪眼汪汪的,迟疑着挡在门口没有动。屋子里都是她砸碎的东西,二哥要是看到了,不又得罚她?

“茜茜,快听你二哥的,开门啊。”韩氏连忙在旁边劝说。

赵月茜往后退了一步,打开了门。

赵昱抬步走了进去。

赵月茜两手放在身前,吓得脸色发白,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

赵昱环顾了屋子里一眼,好好的闺房里头砸的乱七八糟,花瓶、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混杂在地上,十分不像样。

“承晢,茜茜她……”韩氏想替赵月茜解释。

赵昱转过身来,扫了赵

月茜一眼()?(),

打断了韩氏的话()?(),

看着赵月茜道:“这是石嬷嬷()?(),

宫里出?@?@??()?(),

调教过许多贵人。

往后,小妹就跟着石嬷嬷,好生学习品德礼仪。

子舒,再派两个婢女来看着,倘若四姑娘有对石嬷嬷不敬的,立刻禀报我。”

“是。”子舒低头应了。

赵月茜闻言,看向一旁一脸严肃的石嬷嬷,顿时焦急起来。

二哥说的好听叫“学习”,这不就是找了个人来管教她吗?

她才不要!

但她又不敢反抗赵昱,只看向韩氏。

韩氏看看赵昱,微微摇头。这些日子赵昱实在反常,她心里也发憷。

赵昱转身,很客气地道:“石嬷嬷,舍妹就拜托你了。你不必容情,该如何管教便如何管教。”

“是。”石嬷嬷低下头:“侯爷请放心。”

赵昱微微颔首,转身去了。

“娘,你快去,去和二哥说,我才不要这个老嬷嬷管着我!”赵月茜这会儿也顾不上和韩氏闹脾气了,伸手将韩氏往外推:“你快去啊!”

韩氏被她推得一个踉跄,不由回头看赵月茜。

小女儿平日里最是会卖乖讨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四姑娘,你这样对母亲说话,是为大不孝。”

石嬷嬷立刻上前,拦在赵月茜面前讲道理。

赵月茜看着石嬷嬷的老脸心烦的要命,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可以想到石嬷嬷赵昱的人,又没那个胆了。

“劳烦石嬷嬷好生管教她。”韩氏也觉得,赵月茜确实该管教。

她也转身走了。

赵月茜从前哪受过这等的待遇?当即气得跳脚:“你们都这么对待我,一点都不疼我!

我不要在这个家里待了,我马上就走!”

石嬷嬷走上前去,又对着她一顿说教。

赵月茜气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她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下定了决心。

这个家不能待了,她要去找天行哥哥,她要赶紧嫁出去,二哥就不能再管她了!

七月半这日,李蘅早早的起来,和李传甲一道,到家中的祠堂祭祀了老祖宗。

姐弟二人出了祠堂的大门。

李蘅转头看李传甲:“传甲,这些日子在兵部还好?”

“挺好的。”李传甲心虚,不敢看她。

他已经到禁军处有些日子了。

“没有人欺负你?”李蘅不放心,站住脚看他:“你看着我说。”

李传甲只好抬起头来,眼珠子还是忍不住瞥向别的地方:“没有人欺负我,姐姐放心。”

“我怎么看你不对呢?”李蘅扁头打量他。

“时候不早了,祭祀的及时耽误不得,姐姐还是快些准备一下,到山上去吧。”李传甲催促她。

“那你今日不去山上?”李蘅不放心地看他。

“我不能去,兵部那里还有差事要做呢。”李传甲摇摇头。

“那我先过去。”李蘅看出来弟弟不对劲()?(),

但这会儿没有时间管他。

罢了()?(),

等晚上回来再说。

她加快步伐去了。

李传甲停住脚步()?(),

看着自家姐姐的背影逐渐走远。

他低下头?()???@?@??()?(),

俊秀的脸上满是歉疚和难过。

姐姐要是知道他受了赵昱的恩惠,听赵昱的话,跑去禁军处当差,一定会很生气的。

可是,他不能总是活在姐姐和祖母的羽翼一下,自己不学着成长啊。

其实他不留在兵部,不是因为赵昱所说的“危险”,而是他想到遍地高

手的禁军处,去磨砺自己,增强自己的实力。

他练就一身本领,才能保护姐姐和祖母,也才可以自己去找爹娘的下落,不再需要别人的帮忙。

李蘅回春山院,换了一身衣裳。

“姑娘,马车都准备好了,就在门口。”春妍替她整理好衣裳,说了一声。

李蘅又上了一点点口脂,对着铜镜照了照。

“姑娘够好看啦。”春妍在一旁笑言。

李蘅回身,朝她勾唇一笑:“走。”

“姑娘,您这也太好看了吧!”春妍愣了一下才追上去。

姑娘鲜少会将唇画得如此鲜艳,这一笑起来,勾魂夺魄。她都忍不住想再看看。

“你就嘴甜吧你。”李蘅笑。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出了梁国公府的大门,李蘅不由顿住步伐。

赵昱正站在门口,和李万生说话。路边,停着他的马车,还有一行人,排着长长的队伍,跟在马车后,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祭祀要用的东西。

李万生对着赵昱侃侃而谈,看样子聊得很是畅快。

赵昱这人看着冷冰冰的,但有时候,又很平易近人。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侯爷。”

李蘅含笑唤了赵昱一声。

赵昱闻声回头,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惊艳的光。

大概是因为要祭祀,李蘅重新穿回了之前庄重的大袖衫。

但不是从前老沉的颜色,天水碧罗衫配着凝脂白交窬裙,清新脱俗。肩头搭着的荷花云肩上,绣着繁复精美的一年景,贵气不凡。

她肤光胜雪,乌眸潋滟,粉润的唇瓣用了鲜艳的口脂。这唇色,若是放在旁人脸上,未免显得太过浓墨重彩。

可李蘅生着一张艳若牡丹的脸,配上这样的唇色,竟是相得益彰,更添光彩。使她弯眸笑起来时,灿若骄阳,勾魂夺魄。

“侯爷……”

子舒见赵昱望着李蘅出神,在后头小声提醒。

赵昱立刻收回目光:“走吧。”

他说着转身朝自己马车处走。

“侯爷。”

李蘅往前跟了几步,再次叫住了他。

赵昱回身,微微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李蘅不言语,缓步走到他跟前,他比她足足高了一头。她仰起昳丽的脸看他。

赵昱垂眸,目光落在她脸上,神色不似平日那般冷。

他轻声问:“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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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蘅气色比前几日恢复了许多,看起来应当已经没有大碍了。()?()

李蘅抬起手,食指指尖在他小腹处戳了戳,往下勾住他腰带轻轻拉了一下,垂下眸子纤长的眼睫微颤,轻软地勾着语调:“你来。”()?()

她说罢,转过身,朝着自家的马车走过去。()?()

赵昱瞧见她站在自己面前,耳根不由自主便红了。在她指尖触碰到自己腹部的一瞬间,他浑身紧绷犹如遭雷击一般颤了一下,耳根的红薄薄地蔓延至他整张脸上,以至于脖颈都跟着红了。

他定了定神,忍住心底的悸动吩咐了子舒一句,这才随着李蘅上了梁国公府的马车。

“出发。”

子舒上了武安侯府的马车,挥了一下马鞭。

马车驶动起来,一行人跟上。

春妍赶着马车,插在人群中央,队伍就如此浩浩荡荡出城去了。

马车上。

李蘅没什么坐相,斜倚在窗口,一手支在腮边,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外面。

赵昱则两手扶着膝盖,看着她的侧脸。

马车里,光线不如外面,她靠着窗,鬓发堆堆,美得犹如一幅剪影画。

马车出了城,外头再无热闹的集市。李蘅收回了目光,靠在马车壁上看向赵昱。

赵昱垂下眸子,躲开了与她对视,也藏住了眼底的一丝局促。

他竟不知不觉望了李蘅许久。

“侯爷。”李蘅轻启朱唇,含笑望着他:“你真想与我和好?”

“想。”赵昱闻言抬眸,想也不想便回了她。

他说罢了,心里才觉得不好。他好像太迫切了,这样李蘅会不会更不愿意?

李蘅轻轻笑了一声,抬起脚翘在了桌上:“侯爷现在也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了。您一向不是最推崇规矩和礼法吗?

您能接受我这般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有时候穿着还有伤风化的女子?”

她偏头,笑看着赵昱,漆黑的眸底,隐着几分戏谑。

赵昱这种又古板又顽固的人,怎么能接受她这样?世俗里,好像也没几个人能接受她这般行径。

想起她。

赵昱抿了抿唇,顿了片刻道:“在我面前,无妨。”

他自己也是有些惊讶的。

在李蘅没有离开武安侯府之前,他还坚定的认为,每个人都应该遵

循礼法而活。

但此刻,他却对行为离经叛道的李蘅说“无妨”。

换成其他人,他好像又不能接受。

他想,李蘅在他这里,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在你面前。”李蘅摇头,明艳的小脸依旧含笑:“是在任何人面前。”

在什么人面前该是什么样子,她当然有分寸。

不过,她就要这么和赵昱说,让赵昱打消和她和好的想法,乖乖签了和离书。

“不好。”赵昱

摇头()?(),

目光坦诚◢()_[(.)]◢?◢*?*?◢()?(),

神情端肃:“你会遭人非议。”

他不想李蘅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不在乎。”李蘅笑着回他:“侯爷可要想好了()?(),

我如果回去()?(),

一定会累及您的名声。

到时候,人家要说我,就讲‘武安侯夫人如何如何’,你想好了,你能受得了?”

她说着,穿着绣鞋的脚在桌上欢快地摇了摇。

她耐着性子给赵昱分析利弊,就不信赵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赵昱抿唇不语。

他自幼规行矩步,品行在上京城铮铮有声,谁提起他他。

但就因为这个,想要他放手,也不可能。

李蘅见他不说话,想来是动摇了,趁热打铁道:“您这样年少有为,位高权重,长得又好看。

只要和离书上字一签,就和我这样声名狼藉的人一刀两断了。

往后,像林婳那样温柔贤淑的大家贵女,会排着队和您相看。

您一定能挑出一个你喜欢的,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您说是不是?”

她笑意绵绵,舌灿莲花,竭尽所能的劝说赵昱,在和离书上把字签了。

赵昱只是望着眼前的地面沉默,一句话也不肯说。

李蘅没有耐心了,皱起黛眉话呀?”

她嗓音本就婉转,这样声音放轻了说话,好似撒娇一般。

赵昱不自然的转开了脸,低声道:“你不是声名狼藉的人,你很好。”

他脑子清明的很。李蘅说这么多,到底还是想叫他在和离书上签字。

他岂会叫她哄了去?

李蘅再如何,也是有分寸的,看她对祖母的态度就知道,她并不是她所描述的那种人。

他想着再看李蘅,又觉得有几分可爱,眸色不由柔和不少。

李蘅闻言恨不得抽他一下,她说了这么半晌,赵昱就这一句?

她当然不是声名狼藉的人,这用得着赵昱说?

两人对视着,马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李蘅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一手支着下巴,笑看着赵昱:“侯爷,你要我回去也可以。

但是,你得要和我一样,我才能跟你过一辈子。”

她尽量挺直了脊背,也没有赵昱高,却偏要睥睨赵昱,下巴抬得高高的。

“什么样?”赵昱抬起一条长腿,搁在她腿边:“这样?”

他偏头看着李蘅。即使做出这般不庄重的行径,他看起来还是端肃的模样,好像他做出来的事情,就没有让人不顺眼的。

赵昱望着李蘅,静静等她下文。

他眸色清透,乌浓的眸底隐着笑意。李蘅这是觉得,方才那一套行不通,所以她又换了一套。

李蘅没想到他真这么豁得出去,怔了一下,乌眸亮了。

她笑起来,如画的眉目弯起,身子往前倾了倾,贴近赵昱,她唇瓣轻启,

呵气如兰:“不止哦?()10?@?@??()?(),

你现在亲我一下。”

她面颊禁不住有些热了。她只是看起来好像很会玩()?(),

实则真没有和谁玩过()?(),

更别说这样的主动。

她想恶心赵昱。

赵昱绝不会在不合适的地方()?(),

做不合适的事情的。

更何况,这是去祭祀的路上,做亲吻这样的事,比其他时候更不适合一些。

赵昱看她这样不守规矩不像样子,该放手了吧。

赵昱闻言,目光不禁落在她如花瓣一般娇嫩的唇瓣上,他看到她鸦青长睫轻轻煽动,一下一下好像撩拨着他的心。

他嗅到李蘅身上淡淡的晚香玉香气,想起那夜第一次亲吻李蘅,甜美的滋味漫上心头。他喉结微滚,情不自禁低头,缓缓朝李蘅凑过去。

李蘅睁大乌眸看着他越来越靠近,心中只觉得震惊,不是,赵昱……赵昱不是最讲规矩守礼法吗?他他他……他怎么不克己守礼了?

她眸子转了转,正要说话,忽然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外面“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

行走在山道上的马车被冲到直接翻下山崖。

李蘅先前靠着的那一边车壁,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地面。她毫无防备,控制不住身子直接就要

撞上去。

赵昱反应极快,抬手一把将她捞入怀中,腰间用力一拧,两人调换位置,他垫在了李蘅身下。

李蘅重重地扑在他怀中,他身上硬邦邦的,撞得她浑身哪都疼。

“姑娘,姑娘!”

春妍在马车飞起之际,被弹落在了地上,一起身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疼痛,就跑过去对着山崖下大喊。

“抓住他!”

子舒从前到马车处赶过来,瞧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就要从山坡后逃走,立刻吩咐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人自危,队伍自然就停了下来。

“子舒,发生什么事了?”韩氏询问。

“侯夫人的马车掉下去了。”子舒趴在山崖边往下看,正急得一头的官司,高声吩咐:“从那边下去,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跟我走。”

“子舒,别去,祭祀重要。”姚氏叫住了他。

韩氏一时没有说话,看看眼前的场景胆战心惊的,山石崩开,马车落下了山崖,这……李蘅哪还有命在?

她只是和姚氏说让兴国公府阻止李蘅上山和赵昱一起祭祀,没成想兴国公府出手这么狠。

怎么也不能弄出人命啊!

她心里已经开始怕了,赵昱要是知道了,这还得了?

“娘。”林婳娇声道:“今日祭祀山神土地,要夫妇二人才可,不将李蘅找回来,这祭祀可怎么办?”

她面上焦急,眼神却早已飘向了赵昱的马车。

李蘅出这么大的事,赵昱也没有下马车。她很满意。她就说,李蘅那样没规没矩的人,赵昱是不会喜欢的。

果然,赵昱现在都不管李蘅的死活了。

不过,爹爹和兄长下手,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些,不知道到时候好

不好收场?

“傻孩子。”姚氏笑着道:“刚才在马车上()?(),

你韩姨母不就说了吗()?(),

想让你代替李蘅去()?(),

和赵昱一起祭祀山神土地。”

“可是我又不是昱哥哥的妻子……”林婳顿时红了脸?[(.)]???+?+??()?(),

害羞地低下头,声若蚊呐。

姚氏看向韩氏,想着韩氏说几句场面话,左右就是李蘅出了事情,没有办法才让林婳临时顶替的。

可是,韩氏早已被这阵仗吓坏了,哪里还说得出这些话?满心只想着李蘅可千万别死。

否则,赵昱只怕饶不了她。

姚氏见她不说话,正要自己和林婳说。

子舒这个时候可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朝着韩氏道:“老夫人,侯爷也在侯夫人的马车上。”

“什么?”韩氏闻言大惊,眼睛一翻就要昏厥过去。

这么高的山崖,落下去岂有命在?她方才还祈祷着李蘅别死,这会儿听说赵昱掉下去了,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跳下去。

马车从山崖处往下落了一块,便撞在了山石上,紧接着一路碰碰撞撞的朝山底下滚去。

赵昱紧紧将李蘅护在怀中,睁大眼睛,在颠簸之中看着眼前的情形。

“抱紧了我。”

他得将马车破开,否则越撞,马车就破碎得越厉害,木片之类的东西锋利得很,倘若被刺中,很有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李蘅窝在他怀中颠得七荤八素的,不用他叮嘱,四肢早就本能的盘在他身上了,脑袋埋在他胸膛处。

赵昱低喝了一声。

李蘅耳朵贴在他胸口处,能察觉他出声时,胸口的震动,动乱之中莫名心安。

她没有看清赵昱的动作,只听到响声,紧接着眼前一亮——赵昱破开了马车。

两人顺着山崖往下滚,越接近崖底,地势越平缓。

赵昱捉住了一颗手臂粗的小树,将身子定在了原处,另一只手牢牢抱住了怀中的李蘅。

两个人终于停下来,这里离山崖底下也没有多远了。

赵昱喘息着,低头看怀里的李蘅:“你没事吧?”

李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蘅?”赵昱心顿时一提,带着她往上挪了挪,身子撑在小树上,要查看她的情形。

“我没事。”李蘅闷闷地开口了:“就是有点晕。”

赵昱松了一口气,将她挪上来,坐在自己身旁,转头打量她。还好,李蘅脸上身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痕。

此刻,他无比的庆幸,幸好他今日上了李蘅的马车。

要是李蘅一个人掉下来,可如何是好?

李蘅缓了一会儿,才察觉左脚脚踝处痛得厉害,她皱起眉头,试着动了动左脚。

她确定了,这只方才还在赵昱面前耀武扬威的脚,这会儿扭了。

“怎么了?”赵昱敏感的察觉到她神情不对,坐直了身子看她。

“我脚好像扭了。”李蘅指了指自己的左脚。

她看了看四周,密林重重,地上是厚厚的枯叶,这棵小树边上

,是鲜少能看到天空的地方。

即使是白日,这里也显得阴森恐怖。

还好赵昱在这里。

不管他们有没有和离,赵昱都是可信赖的。

当然,赵昱的可信赖不是针对她一个人,换成其他任何人,赵昱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就是这样的高风亮节。

“我看看。()?()”

赵昱起身,拿起她左脚。

“嘶——?[(.)]???.の.の?()?()”

李蘅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忍着点。()?()”

赵昱脱了她绣鞋,隔着足衣握着她纤巧的莲足。

李蘅的脚不大,他握在手中正好,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他抿着唇,努力忽略手底的触感,查看李蘅的脚踝处。

“这里痛吗?()?()”

他摁了一处。

李蘅摇摇头:“不痛。”

“这里呢?”赵昱又点了一处。

“往下一点。”李蘅咬了咬唇瓣。赵昱手这样托着她脚,这个角度脚踝就不怎么疼了。

赵昱垂着长睫,专心致志照顾她的模样,叫她看得移不开眼睛。不可否认,赵昱虽然不体贴,但他绝对是可以依靠信赖的。

赵昱手心有滚烫的热度渡过来,好像从脚心直窜到脸颊,惹得她脸都跟着烫了。

“那这样呢?”

赵昱除了她的足衣,重新握住她的脚,试着动了动她的脚踝。

“啊,疼!”

李蘅惨呼了一声。

“是扭到了。”赵昱拧眉,抬眸看她。

“你不会正骨?”李蘅也看他。

她觉得,赵昱应该会啊。

毕竟,赵昱无所不能。

“不会。”赵昱摇摇头:“我不是大夫。”

“那怎么办?我怎么上去……”李蘅左右看了看,还未来得及焦急,脚下一阵剧痛。

“咔擦”一声,赵昱将她扭到的脚踝处接了回去,动作干脆利落。

“哈嘶……”李蘅疼的大喘气:“赵昱,你干什么!”

不就是逼着他和离吗?他要害死她不成?

“你动一动。”赵昱放开她的脚。

李蘅此时已经察觉到,脚踝好像不痛了。她试着动了动,还真的不痛了。

她有些惊奇,抬眸看赵昱:“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赵昱嘴里怎么也没真话了?

“分散你的注意力,要不然,你留意到了,会不自觉的抗拒,反而不容易接回去。”赵昱站起身和她解释。

李蘅脚对着他踢了踢:“你帮我把鞋穿回去啊。”

赵昱闻言怔了怔,不由看她。

小巧秀气的脚搁在青草上,白得晃眼睛。

李蘅叫他替她穿鞋?

他从未做过,也不曾想过会做这样的事。

男儿大丈夫,怎能做如此低三下四之事?

他站在那里没动。

“看什么看?”李蘅哼了一声,扬起明艳的小脸挑衅地望着他:“我嫁给你三年,伺候你穿戴那么多次。公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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