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先登者刘唐
着火的身子挨着了其他人,就将其他人也引燃,加之火油罐不断地落下,所落之处就是熊熊烈火,顿时有数百人一下子着了道。
有些人想在地上打滚,将身上火焰熄灭,可是这火油燃起火势如此厉害,岂是轻易就扑得灭的?才滚了几下,就被烧得抽搐,渐渐不再动弹,直至蜷缩成一团。
即便逆着风向,宋军也能闻到人肉被烧焦的恶臭味道,也能听到惨叫声从堡墙上阵阵传了过来。
见城墙上的女真士卒为之扫荡一空,宋军又往投石机配重箱里增加了一些石块,随着配重重量的增加,投石机的射程便朝前延伸。
城门下大片大片的皮制帐篷顿时被引燃,更加腾起冲天的火势。
宋军就以这样碾压的态势,将火势有条不紊地朝前推进,配重加到极限,便将投石机往前挪上十步,一层层的撕开了女真鞑子沿着城墙的防线。
再加上给力的东南风,不到一个时辰,大半个女真都城都陷入了浓烟烈焰之中,数不清的青壮妇孺奔走呼号、仓皇躲避。
很快,都城木制的南门便被烧毁,待火势稍减,宋军便突破了毫无防备的南门,直直扑向了吴乞买所在的皇城。
皇帝寨里民居混杂,石块、木头等杂物东一堆西一堆,投石机没法摆布开,攻克皇城全靠面对面的肉搏了。
好在两丈多高的城墙并不算高,在忍受擂石、弓箭带来的少量伤亡后,在一些长梯上,宋军兵士终于冒出头来。
一名铁盔上戴着红缨的宋军甲士跳上墙头,横刀一扫,就将一名守军劈开大半,血雨四溅。
一片腥红当中,这名宋军甲士一声大吼,面目狰狞、相貌丑陋,真若从地里爬出来的厉鬼!
旁边一名守军吃这一声吼震慑,撇了手中的长枪掉头就跑,只知道用变了调的嗓门大喊:“南人上来了!”
这名披甲先登的宋军甲士,正是赤发鬼刘唐。
他本来头盔上挨了一块石头,从长梯上摔下,但一翻身又抢上,结果也是好运,居然让他头一个撞上了城头!
他本是一等一的厮杀汉,面对强悍的女真甲士也毫不惧色,只听见他大吼连连,长刀所向,接连劈翻了好几个女真守卒,将抢下的垛口死死据守住,以接应更多的同袍上城。
此时,他成了众矢之的,二十多名守军甲士杀红了眼睛,操着七尺钉枪扑了过来。
如此重要的关头,打头的一名甲士突然胸口中了一支弩箭,顿时摇晃着倒下,刘唐回头一看,就见解珍一手抓着城墙的外沿,一手端着一把弩弓,弓弦尤自在颤动不已。
“敢情徒手爬上来的?不愧是惯常攀岩打猎的!”
刘唐念头一闪间,就见人影一闪,解宝如同一只猴子般蹿了上来,稳稳地落在垛口出,手里的钢叉寒光一闪,脱手就掷出去,又一名扑来的守军顿时给扎了个对穿,身形一晃,栽落堡墙!
城上城下,大哗一片。
皇墙下的宋军兵马顿时士气一振,而皇墙上的女真鞑子却是绝望的惊呼!
不远处中军矗旗之下,也是一片欢呼之声,所有宋军甲士都在振臂高呼,为城墙上这一幕喝彩打气。
程风也忍不住开颜,与一旁的朱武道:“解二郎这一飞叉,当真精彩!”
朱武捻须笑道:“他大哥又岂是好相与的?”
话音尚未落下,皇墙上又是一杆钢叉破空而过,带着烈烈风声,一下没入一名女真守军的肩背处。
那名甲士再也站不稳脚步,踉跄一下,翻身就朝墙内倒了下去。
掷叉之人,正是解珍。
两叉在空中来去如电,不过一霎眼的功夫,女真守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刘唐为他俩兄弟的举动鼓舞,顿时主动扑上去,将两名看得目瞪口呆的女真甲士放翻,此时更多的宋军士卒正源源不断地从垛口处杀了上来......
这处垛口的失守,宛如大堤决口,一名名女真甲士不断被刺倒砍翻,满城回荡的都是他们最后惨叫之声!
程风自知如今的自己不能拔刀亲自上阵犯险了,那样的话不是一名合格的主帅所为,只是静静观看自家儿郎生龙活虎一般地疯狂厮杀!
心中暗自思量:这万余精军,终究是没有辜负老子的一番苦心,经此一战,也终于磨砺了出来。以此支军马为基干凭借,可做纵横天下的本钱……
当日黄昏后,有所警觉但苦无兵力的皇帝寨被攻下,金国皇帝吴乞买在宋军攻入皇宫前绝望地自焚而亡。
随后,梁山军在皇帝寨附近四散开去,尽力地杀死青壮、掳掠妇孺、抢夺财货,直至探马远远地发现西线有金军主力回援,方才陆续退回辰州。
到最后,梁山军掳掠了近七万的妇孺,这些人被押送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船,船上储存了大量的米面盐菜,能够保证她们的生活。
女真人口本来就不算太多,此时不过十多万户,掳掠走这些妇孺,是对女真族繁衍生息的一次釜底抽薪,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具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是宝贵的财富,是生产力和战斗力的源泉。
除了杀死少量青壮男人,还给女真人留
下了一堆需要赡养的老人,用以消耗他们有限的资源,此举将改变女真社会的人口年龄结构、性别结构,现在大宋只要抗住头两年,人丁凋敝的女真将再无入侵的能力!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舰船之上,人声也渐渐开始扰动起来。
火头军汉们正收拾抢过来的牛羊猪狗,再加上海边捞起来的大小海鱼,鱼肠也不除、鳞片也不去,架起大锅,倒入海水,七七八八地丢进去开始熬汤。
汤锅热气腾腾的冒着烟气,里面又丢进去不少附近采摘的野菜、捞起来的海带,海水海带自带盐味,再加上胡椒粉末,顿时在船上飘散起一阵阵勾人的香气。
一人一碗混合肉汤,再加上两个蒸饼,在这个时日,也是神仙不换的美味。
那些掳掠过来的女真妇孺们,在船舱里闻着外面的香味,个个咽口水,向外探头探脑。肉就不指望吃了,那是留给厮杀的军汉们,一会儿能喝两口肉汤便是不错了。
军汉们一边捧着木碗喝着肉汤,一边扯着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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