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殉国?!
特别是少华山那边,训练的基本上都是马军,更是最烧钱的军种。
且不说养马的成本了,就说训练马军骑射所需要的箭支就是一个惊人的开支。
锻打箭矢、刨制箭杆都是费工费时的活儿,买一支箭需要七八十文,一打十二支箭就得要一贯钱了,一百二十支箭就能买头牛了。
其实箭头还好,锻打好的一枚箭矢轻易不会损坏,可以重复利用,那箭杆却是易耗品,尤其费钱。
天然材料的箭杆即使精工制作,它的使用寿命也并不长。制好的箭杆就算妥善保管,几年以后也会老化变色,无法保持平直,有可能在撒放出去的瞬间断在射手的手上。
而一个好的射手,尤其是骑射手,那是需要大量箭支喂出来了的。
所以少华山寨每日耗费钱财颇多,即便山下的过路费、沿路的物业收入稳定并且渐增,也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沉重的财政压力成了实力扩张的最大限制性条件。每次山寨来信,韩世忠都在絮叨缺钱的事,弄得程风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在征求扈成的意见后,凭借着与马政的交情,他将扈成从军中讨了出来。
他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和大舅哥离开登州后,并未返回梁山,而是朝太原城而去。
这次,他一心想把那处秘藏的宝藏找出来!有了这份宝藏,才有更大的未来!
大罗宫内,古殿里面不时传来阵阵悠悠钟声,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约有百十来名道士道姑围坐在一起,听高台之上一名女道讲道。
这是大罗宫十年一次的法会,今天请的主讲人是曹文逸真人。真人已是一百一十岁的高龄,但修行有道,鹤发童颜,依旧是一副中年妇人的模样。
真人如今主持晋阳太清庵,与大罗宫离的倒是不远,她是道教中德高望重的长者,今日能够将她请出山来讲经,那真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真人古今载籍,博览无遗,书一经目,终身不忘,她的道法高深,台下的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句,
公孙胜也侧身其中,他这番下山向宋、晁二人告了假,说是到太原城参加师兄主持的盛大法会。
对于他参加法会、进修道法一事,山上两位大王一般都不会过多干涉,任他自由来回。
不过,他此时有些出神,目光没有看着真人,却聚焦在真人身旁一位年轻女道身上。
这位女道服侍在真人左右,长得宜喜宜嗔、眉眼如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这样的美人儿湮没在青灯黄卷之中,真是有些惋惜。
公孙胜心中暗叹:“这孩子才多大,未曾真正经历红尘,哪能看破红尘呢?”
不过,公孙胜是修道之人,真正吸引他的并不是那名小道姑的美貌,而是她腰间挂着的一个小玉坠儿。
那玉坠儿是个玉马儿,在衣袂间时隐时现,但他还是能够一眼认出,这是属于家兄梁世杰的物件。至少和他那件一模一样。
如果真是他的东西,虽然自己曾听梁世杰说起过玉马坠儿是送给程风了,但又怎么会在这小道姑手里呢?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儿......
好不容易等到法会散会,公孙胜挤了过去,对那个小道姑行了一礼,道:“这位小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名美貌出众的小道姑正是跟随曹真人修行的种鱼儿,她听了公孙胜的话有些诧异,不由朝曹真人望去。
曹真人眉头微微蹙了蹙,她对于公孙胜有些唐突的行为有点不悦。
但她见过公孙胜几面,也知道他是大罗宫主持的师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之辈,为人也是谦和可靠,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首肯了。
“请!这边请!”种鱼儿跟着公孙胜步入一旁的一处偏殿,此时那里无人,十分清静。
公孙胜眼角一扫,发现有两名青衣打扮的壮汉跟了过来,这两人虎背熊腰、脚步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不由心生疑惑:“这小道姑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还有人护卫?”
他停住了脚步,转身见那两名壮汉有分寸地站在了门外,于是和蔼地对种鱼儿道:“小道友,贫道一清,现悿居大名府青龙观主持,敢问你怎么称呼?”
种鱼儿微微一笑,施礼道:“小道净心,见过一清道长!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指教算不上?就是心中有疑问,想问问你。”
“道长但问无妨,小道定当如实相告。”
“你腰间的玉坠儿从何而来?”
“玉坠儿?”种鱼儿显然有些意外,将那只小玉马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玉马儿莹白圆润、伏地跪卧、肥肥胖胖、憨态可掬,正是当初程风送给她的物件儿。
她一想到程风,心中隐隐作痛,神色黯然地低声道:“一位故交,他已不再人世。”
公孙胜瞧她神情,以为是程风欠下了风流债,弄得这位小道姑对他恨之入骨,甚至诅咒他已死,那就尴尬了......
这样也正好能解释,为何这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情愿在这深山老观里修行。
“这程风真是好手段!”公孙胜感叹了一句,
正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却听种鱼儿开腔了:“不知道长为何问起这个?”
“这...这个嘛。你...你那位故交是叫程风吧?”公孙胜有些支支吾吾。
一听程风这个名字,种鱼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蓦然睁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公孙胜。
两年多了,这个名字从未在自己嘴中说出,也未听别人说起,只是无数次在自己心底响起。
她以为在照青灯、阅黄卷的孤寂之中,自己能够将他忘却,可那种噬人的悲伤从未有稍许消减。
待震惊之情稍稍平复,她轻轻点了点头,道:“他已殉国日久,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他。不知道长如何得知这玉坠儿是他的?”
“殉国?!”公孙胜有些糊涂了,他原以为这位小道姑是说气话来着,可见她神情又不是怨恨的模样,反倒是一副悲痛的样子,搞得程风好像真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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