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殊死阻击
“兄弟,怎样?用冷箭杀伤多少辽人?”马政见了,赶紧迎了上去询问。
吴顺水则递上来一竹杯水,程风接过后一饮而尽,发现杯中的水竟然是温的!喝下去肠胃舒服极了,已经多少天没喝口热乎的了!
他这才发现吴顺水竟然把铁锅背上山了,接了一锅泉水在那架着火烧煮。
“没想到这船老大还是个优秀的火头军!”他在心中暗赞一声,扭头对马政道:“不行!辽人弄了五十副铁甲披挂在开路士卒的身上,咱们的弓弦又受了潮,射中了也不能透入。”
马政喟然长叹,道:“也罢!今日就在此处与辽人决一死战吧!一直被辽人追着屁股撵,气闷得紧!面对面地厮杀一番也是痛快!死了也不甚打紧!”
程风瞧了瞧众人有些紧张、有些畏惧的神情,笑道:“这里地势如此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有得打!”
大敌当前,众人见他依旧如此镇定、如此自信,心中顿时安定下来许多,一个个蹲坐在山石间,呆呆地等待辽人的到来。
数十名辽人甲士沿着山石间的小径,缓缓逼近了程风等人的防守阵地。此时正是夕阳斜照,阳光打在他们保养极好的盔甲上熠熠生辉,辽军如同一条金蛇一般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山顶上每个人的视线当中。
程风蹲在一处高大的山石上,静静地看着等候已久的辽人甲士。在他左右下方,宋军们手中紧握着兵刃或者木棒,正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辽人。
那名辽人将领行走在这些甲士队伍的中间,他披着一身铁甲,戴着铁盔,这一道是爬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自他以降,每名辽人甲士都惊讶地发现,前面这处道口,卡在陡峭山石之间,仿佛一道天然的关塞。
在山石之上,宋人如同雕塑一般,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辽将一挥手中长刀,指着巨岩上程风他们的身形笑道:“一路追赶,这些宋人终于走投无路了!
如此孤山,宋人不过几十人,兵甲不利、旗号不整,今日俺们吃定他们了!
儿郎们,跟俺冲杀过去,砍下这些南蛮子人头,回去找大王请功领赏!”
辽兵们大声欢呼应和一声,便顺着宋人开辟出来的小径,缓步朝前逼近。
巨石夹缝间,最多两人并行,厮杀施展不开,这对人数偏少的宋人来说更加有利。
领头的一名辽人甲士一手持盾,一手平举着短刀稳步进入山石的间隙,在他身后是一人接着一人的甲士。
他突然大吼一声:“杀!”快步向前冲去,他只要冲出这条狭窄的小径,为身后的同伴们打开空间,源源不断而入的辽军将很轻松地杀掉这些防护薄弱的宋人。
马政、杨勇节领着士兵,五条长枪猛地朝他扎去,辽人甲士举盾相迎,枪头深深地扎入木盾,甲士合身靠上,拼尽全身力气往里挤。
而马、杨等人则是抵着长枪,将盾牌往外推,两相较劲,长枪渐渐被挤弯,高高隆起呈弓形。
辽人甲士的背后有一长串的同伴在向前使劲推攘,人多力量大,辽人的脚步在不断前移。
程风从腿边拔出小锯刀来,“嗖!”地矮身钻到枪杆之下,猛然向辽人甲士扑去,分开甲裙,将尖刀捅入他的膝盖处。
札甲只是依靠甲裙来保护腿部,脚和腿的后侧都没有防护,不然没法走路。
那辽人甲士一声闷哼,强忍着剧痛,支撑着身子向前压去,由于他整个身子连同双手都挤在了盾牌上,对于身下的进攻完全无可奈何。
程风转动刀柄,在伤口处搅了搅,然后拔了出来,顿时一股鲜血从甲缝中涌了出来。
他如法炮制,随即往甲士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插去,并用力搅动伤口。
那名甲士终于忍受不住双膝传来的剧痛,仰天长嚎起来,双膝一软就要跪倒。
可他身后还有几十人往前推的力量,将他的身子挤得死死的,令他根本没法跪下。
此时他整个身子已被作为了盾牌,被自己的同伴们拼命往前推动。
程风见重伤了头一人也阻碍不了辽人前进的步伐,一时也束手无策。
只能和另外几名宋军士卒举着长枪,越过盾牌上沿,用枪头从上往下敲击盾牌后的辽军士卒。
辽军们都带着铁盔,枪头如雨般落下,只听如同打铁一般“铿锵!”作响。
饶是铁盔坚固,前面几名辽军也被这连续的重击敲得七荤八素,但他们只能忍受着,因为作为前锋,自己的身体被几十人死死向前推挤,根本停不下来,也没法向后退却。
辽军长队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着,最前的一人已经马上要被挤出石缝了。
“啪啪啪!”三条小腿粗的树杆分上中下横在了石缝上,几十名宋人分左右按压着树干两端,像三道门闩一样,将辽人阻挡在石缝里。
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满脸憋红、浑身冒汗,呐喊声阵阵,尽全力暂时阻挡住了辽人的步伐。
从天空中朝下望去,宋辽双方在乱石中形成了一个大大的“T”字型,头上的一横要短一些,那是宋人,长长的一竖是辽人。
就此,辽宋双方暂时僵持下来,程风叫上扈三娘,两人迅速地爬到巨岩上,喊道:“吴顺水,滚水!滚水!”
吴顺水和一名伙计用绳子将铁锅两个耳朵一穿,将绳头甩给了程风。
程风和扈三娘又稳又快地将盛满了咕咕冒泡的开水的铁锅吊了上去,双手尽力往远处一悠,滚水哗啦啦地兜头淋下,顺着甲叶的缝隙钻入四、五名辽兵的身体,顿时烫得他们皮开肉烂、哇哇直叫。
这几名辽兵还未进入石缝,剧烈的疼痛令他们力道一缓,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往两旁散去。
这样辽军一字长蛇的阵型便在石缝外就此断开,前冲之力也消失大半。
“撤开!”程风一声大喊。
宋人齐齐放手,横在巨石上的三道木杠顿时撤下,石缝里的五名辽兵还在拼死向前挤,这下子收不住脚步全都冲进了石堆之中。
打头的那个辽人双膝已被程风捅伤,进来没几步便摔倒在地,身后的辽兵一个接一个被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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