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船要沉了
他哪里知道，这杨队将哪里是轴？只不过出海一趟，奉命抓两名贼人，手下伤亡竟然接近二十人，他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哪里能够交差？
只有拿下渔船上所有人的首级，将他们全部说成是梁山贼寇，将战事激烈程度渲染一番，他才能将功补过，甚至是建大功一件！而他也很有自信做到这一点！
程风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箭矢射来，却见官船甲板上未有其他官兵，想了想顿时明白了，官军们死伤了二十人，要想高速赶上渔船，大量的人都补充成桨手了。
想到这，程风倒不着急了，气定神闲地道：“杨队将，怎的？还想玩跳海？追了一夜很辛苦吧！”
那姓杨的队将挥刀一指，幸灾乐祸地笑道：“贼厮！你错了！这次下海的该是你们了！”
他说着话，“咣当！”沙船放缓速度后又突然加速，狠狠地撞了上来。
程风忽然醒悟过来，官军是想依仗沙船船体高大坚固的优势，不断撞击，直至将渔船撞坏，甚至撞沉！
这时，舱内的人早都醒了，纷纷出舱上了甲板，见了尾随而至的官船，惊得目瞪口呆，吴顺水和他的几名伙计也在其中。
程风忙道：“船家！转向！转向！”
吴顺水赶紧叫上伙计一起调整风帆的方向，船体渐渐朝东转向。
相对渔船来说，官船体型庞大，船体沉重，调整起方向来要缓慢一些。
程风的打算是，靠着渔船体小灵活的优势，不断左右转向，躲避官船的撞击。
他这招果然奏效，杨队将见官船跑偏，顿时气急败坏地捶着船上的栏杆，冲下方的划桨室大喊，指挥他们转向。
眼见官船还在恋恋不舍地追击，船客们开始自发地轮流划桨，提高渔船的航速，有的则去给吴顺水和伙计们帮忙打下手，有的则进船舱准备吃食和饮水，以备大家休整之用。
在全船人的齐心勠力、团结协作下，渔船将官船远远地甩在身后。
然而好景不长，经过一阵混乱之后，官船渐渐调整过来，提高了转向的指挥效率。
杨队将站在甲板上，通过敲击左右两边的船舷，发出转向的指令，划桨室和负责尾帆的士卒则随之调整方向。
这样一来，官船又渐渐赶了上来，不时撞上渔船的尾部。虽然不是每击必中，但十次撞击，也能中上五、六次。
面对现在的紧急状况，程风也有些束手无措。官船的速度远远高于渔船的速度，渔船怎样转向也摆脱不掉官船的的追击。
程风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象，渔船每被撞击一下，船身上就会产生一些细小的裂纹，这些裂纹一旦扩大到一定程度，船身就会进水，最终将会沉没。
自打穿越到宋朝以来，他所遇的凶险无数，除了出使高昌回鹘被困在崖下那次，便当属此时了。
除非可以遇上施之援手的船只，可茫茫大海一望无垠，即便能遇上船，谁又有实力和胆量与官船对抗呢？
船上的众人除了船家和伙计们，其他的人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家的表情还是轻松的。
在他们看来，只要官兵不射箭伤人、不跳帮来厮杀，现在就不过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程风正在焦灼地思考眼前似乎无解的局面，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吴顺水走到他身边，面色苍白、神色惊慌，悄悄地道：“程官人，大事不好了！船舱里开始进水了！”
他没敢大声嚷嚷，他明白，让所有的人知道了这事，除了增添慌乱和恐惧之外，没有任何助益。要想解决问题，还是得找程风商量。
程风之前的表现，让他笃定这条船上最有能耐、最有见识、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他才是这条船上当之无愧的首领。
“能堵上吗？！”程风神色凝重、语气急促。
吴顺水摇摇头，道：“堵上了也没用，油灰刚被抹上去，被官船一撞就又开了，口子只会越来越大。”
“还能坚持多久？！”
吴顺水眼神中透着绝望，无奈地道：“最多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程风在心中盘算，半个时辰不过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能遇上过路的船只吗？
他朝四周的海面望去，碧蓝的海水像一面镜子，干干净净地一望无垠，哪里有船只的影子？！
“怎么办？！”他抬头看看正在撞击渔船的官船，那姓杨的队将正在左右来回叫嚣，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走到船舱，将现在所面临的危险和他想出来的对策对众人一一道来。
众人顿时唬得面如土色，“这人是疯了吗？”看着程风一张一合的嘴巴吐出的话语，简直难以相信。
“夺官船？！咱们行吗？船上还有三、四十名官军呢？咱们刨开老的、伤的，也就十几人。这十几人里许多连猪都未杀过，如何能成事？”
饶是最为鲁莽的段朔，听见程风的提议，也不禁咂舌质疑。
“想活吗？！”程风瞪着他们，目光炯炯，“想活就这华山一条道！我打头，扈三郎随后，段朔其次，之后的人按强
弱排序！
甲板上就那姓杨的一人和两名水手，干掉他们，控制住甲板上层就成功了一半！”
“咣当！”这时，渔船又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剧烈地摇晃了一阵。
吴顺水哭丧个脸，“各位客官，这样撞下去，俺这条船迟早会沉，大家快点下定决心吧！”
“干！干他娘的！横竖是个死！拼一拼还有可能活下去！”段朔霍地站起来，将手中的衣服狠狠地摔在船舱底板上。
佟老者也站了起来，目光闪烁、神情凝重，“事已至此，不得不战！我这把老骨头冲杀不动了，但我手底下的伙计全都听程官人调遣！”
众人一紧张起来，程风反而举重若轻，他轻松地笑了笑，道：“都放松点，怎么搞得咱们一定不成事似的！我看咱们赢面很大！大家且听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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