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城会玩
“烟花女子说这等话来,不过是逢场作戏,取悦客人而已,姑且听之,姑且乐之,倘若当了真,那就是闹笑话了。
你放心,只要你给钱,她也会对你你情我侬,体贴备至,若没这点手段,她靠什么留得客人?靠什么让客人心甘情愿地大把大把地掏银子?”
“额......”程风听了有些无语,敢情张顺是个不解风情的二货,没跟安道全问一句,便自作主张地错杀了李巧奴......
当着程风的面,借着酒劲,安道全也无所顾忌,絮絮地道:“男人嘛,总得是个男人。一个女人让他的男人没有当男人的感觉,他就得从别的女人身上去找到这种感觉。”
他端起酒杯,用手划拉个半圈,“不瞒兄弟你说,今日安某这身医术,连同这个药铺,自然也包括我的娘子,都是仰仗岳父大人提携相赠。
所以,我面对我的娘子,心中总是带着几分感激、带着几分恩情,可谓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但到底是意难平,我总觉得少了点自己是个男人的感觉......特别是那床笫之间的事,似乎在巧奴这才能找到那销魂的味道,即便我也知道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生意。”
程风笑道:“我懂,我懂,不是有句话叫做,相敬如宾的那不是夫妻,是客人。
夫妻间若是太客气了,太一板一眼了,那就会有隔阂,就会有保留,少了许多情调了。难道行那敦伦之事,还得事先客客气气地商量一番吗?”
李巧奴刚走过来,便听见程风的高论,便打趣道:“哟!看着叔叔面嫩,没想到也是个识情知趣的情种啊!不知道哪个妇人有这个福气,能依偎在叔叔怀里,那一辈子也就值了。”
安道全哈哈一笑,将她搂在怀里,道:“你这个贪心的狐媚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对你不够体贴吗?”
李巧奴吃吃的笑,“哎呦!我咋闻到一股醋味呢?今天的鱼放醋了?”
安道全瞧着她娇媚巧言、盼顾生辉,心中一阵火热,将她扯了起来,往内室里走去,道:“且让我尝尝今日的美人鱼究竟什么味道?”
走了几步,刚想起程风来,扭头歉然道:“兄弟,今日就到这吧,明早在我家药铺见。”
程风点点头,笑道:“安大夫赶紧去办正事吧,记着,慢慢吃,别被鱼刺卡了喉咙。”
安道全和李巧奴听了后笑笑,一边相互打趣,一边相扶着滚进了内室。
程风将身前的一杯残酒饮尽,出了小院,发现已是日头偏西,便信步向住所出走去,一路上目光所及都是些勾栏瓦舍,耳中所闻充斥着莺歌燕语,一片纸醉金迷的繁华。
天边隐隐约约飘来歌声:念劳生,惜芳年壮岁,离多欢少。叹断梗难停,暮云渐杳。但黯黯魂消,寸肠凭谁表。恁驱驱、何时是了。又争似、却返瑶京,重买千金笑......
经过短暂的消沉,张邦安又恢复了斗志,他天性意志坚强,极有韧性,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东光县闯下偌大家业。
他此时像一匹蹲守在洞口的狼,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发光,不依不饶地紧盯着猎物的动静,耐心地寻找一击而中的机会,不咬上一口肉绝对不会放弃,哪怕付出再沉重的代价。
汴梁城里水系发达,河流、湖泊随处可见,张邦安和往常一样,来到新郑门外一处僻静的河湾。
这段河流是汴河的一小段支流,并非船只来往的主航道,且地处金明池和琼林苑之间,林木高大、环境幽静,是个避暑钓鱼的好去处。
他寻了块树荫,在地上铺上块麻布,抛下鱼钩,摆好鱼竿,便闭眼躺在布巾上。
看似他在打盹,其实满脑子里都是在思索如何对付家大业大的兰家,只是这几日来也未理出个头绪。
过了半个时辰,在知了的鸣叫声中,他听见一阵“吱嘎、吱嘎”的摇橹声,以为是过往的舟楫,并未在意。但听动静,似乎在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莫非兰家的人寻了过来,还要找我晦气?!”张邦安猛地睁开眼睛,悄悄地坐了起来,从身旁的草丛中拎出一把柴刀,眯着眼顺着草丛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艘画舫停在了小河对岸。
这艘船不算太大,长约三丈,宽约一丈,但装饰华丽、精雕细琢,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赫然立于船头。
美人靠、亭柱上的浮雕花鸟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精细到牡丹花上的每一片花瓣都细细可数,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华丽的气质。
船舱的门帘掀起,从里面踱出一位翩翩公子来,一袭白衫,生得眉清目秀、美如冠玉。细瞧瞧,只见他目如点漆,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那五官眉目比一般的女人还要精致上几分。
他站在船头,掂着脚不停地向前望去,似乎在等人。
张邦安不想惊扰了船上的贵公子,再带来什么误会,便一寸一寸地将鱼竿收了起来。他收拾好东西,正要起身离去,却见一条小船顺流而下,上面站着个英俊男子,一身紫衫,长身而立,同样是美男子,这位浓眉大眼,脸型棱角分明,腰细膀宽,身材健硕修长,比刚才那位多
了几分英气。
虽然是同性,张邦安见到这两位风格各异的美男子,对他们的外貌风度,心中也是赞叹不已、欣赏有加,仿佛大夏天里吹来一阵清风,心旷神怡,通体舒泰。
小船渐渐靠上了画舫,两人露出了默契的笑容,但未有一句言语,看样子两人十分熟悉。
画舫上的船工放下一副软梯,小船上的男子拉着软梯纵身而上,站到了船头,对画舫和小船上的船工吩咐了几句,那两人便坐着小船向河对岸划去,离张邦安藏身处不远。
这下尴尬了,张邦安反倒不好动弹,他正犹豫该不该现身,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白衫男子见两名船工背对着画舫划着小船渐渐离远,竟然一把抱住紫衫男子的腰,嘴对嘴轻吻起来!
紫衫男子紧张地看了船工们一眼,相拥着把白衫男子推进了船舱。
张邦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那名白衫男子是女扮男装,可刚才看见他的喉结清晰可见,定是男人无疑。
“还是城里人会玩!听说京城有不少以男子为娼妓的风月作坊,名为蜂窠,里面尽是敷脂粉,盛装饰的美男子。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大开眼界。”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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