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系统”与宿主
——陈警官溜走了。
陷入迷茫的陈墨站在月台上,不禁感到有些幽怨。
“生病了就说啊,我带你去看不就行了,跑什么啊,我现在又不会感冒……”他有些委屈,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忽然身后传来了压抑许久的笑声,从那放纵的笑声可以看出发出声音的人显然已经忍了很久。
陈墨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出意料的看见carmen站在几米开外,已经笑弯了腰,从情势来看她应该目睹了这一幕的全部经过。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陈墨的耳边回荡。
“………”陈墨就这样看着她笑,眼角不断抽搐着,还好别人看不见这个女人,要不然指定以为她有病。
“笑死我了……你怎么一会聪明一会傻的啊?”笑了一会后,她直起身说。
“?”陈墨一脸迷惑。
carmen看到他这个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眼见局势好像又要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掌控,陈墨连忙咳嗽了两声,打算转移话题。
“咳咳……对了,那个,我有事情要问你。”他眼瞳微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将右手从袖口中抽出,那支试管就躺在他的手心,琥珀色的液体在其中倘佯,隐隐散发着璀璨的辉光。
他用三指轻轻拈起试管,目光转向玻璃下的液体,神色凝重。
于是,手指轻轻摇晃了一下,琥珀色的液体在管中微微震荡。
“你,真的确定它有用吗?”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carmen看着他这副肃然的神情,也收敛了自己的笑声,她的面色骤然变得平静,但眼角依然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在怀疑我?”她微笑着问道,语气中带着戏谑,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陈墨意识到情况不对,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不能让步,并且相处了这么久,他也差不多了解了这个女人的性格——她不会就这么草率的对自己动手,所以此时,他依然镇静的看着对方。
“在下并没有那种想法。”他镇静自若的说道。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carmen摸了摸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但话语却步步紧逼。
听到这里,陈墨不由得感到无奈,他暗自摇了摇头。
“的确,你给我的那些东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甚至救了我好几次。”陈墨说。
“按理来说,面对这样不计回报的帮助,我应该感谢你,而不是怀疑,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举动。”他平静的说道,眼神冷淡。
“只不过,这份馈赠的礼物,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沉重一些。”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脏所处的位置,语气逐渐加重。
他捂住心口,感受到它正缓慢的跳动着,虽然愈发迟钝,但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宛如雷声轰鸣,就在耳畔。
“是那个盒子的问题对吧?”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语气中带有寒意。
carmen没有回答他,只是就那样微笑着看着他,就像是一个坐在戏院里的观众,欣赏着台上的戏剧,一言不发,因为张口评价就有可能会错过演员精彩的细节。
而被注视着的“演员”此时也陷入了沉默,并未得到回复的的他皱紧了眉头,于是他向前踏出一步,长剑在手中浮现,黑色的结晶在剑锋上延伸,长剑在瞬间变得厚重,暗光内敛,宛如无星的夜幕。
手腕轻轻一晃,剑锋划破空气,破空的剑鸣铮铮作响,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令人窒息。
——只可惜在座的两位都不是人。
“这是要动手了?”carmen的眉毛一挑,她记得对方应该明白自己现在是个类似幻影的存在,武器根本伤不到她。
事实证明,陈墨也并未想过要向她拔剑,他虽然拔出了杜兰达尔,但却并未多做其它动作,他看着厚重的剑面,神色平静,似是在权衡利弊。
他的眼前闪过一张张过去的画卷,还有一些人的身影,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最后画面里只剩下一个人。
那是一个笑容温和的萨卡兹女性,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蹲下身,似乎想搀扶起面前的那个迷途之人。
他不希望重蹈覆辙。
他开口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它会不会让情况变坏?”
——语气坚定,像铁一般冷硬。
白衣与黑衣,两人站在两端,像是黑鸦与白鸽,分别站在枯树和新木上的对峙。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就在陈墨以为自己得不到答复的时候,carmen开口了。
“看你怎么做。”她微笑。
听到这句话,陈墨愣了一下,神色恍惚,他放下了长剑,眼神复杂。
几秒后,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收回了那只踏出一步的脚,然后将长剑归鞘,锃声鸣动。
一瞬
间,黑雾从衣下腾起,一息之内便蔓延到了全身,他的身影被埋没在黑雾里。
片刻后,黑雾消散,陈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徒留一脸古怪表情的carmen。
好家伙,这就跑了?
carmen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感觉有一点点失望,本来自己还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解决问题呢,结果直接跑了可还行。
——无聊
有些扫兴的她转身看了眼身后,有不少龙门市民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一个个都啧啧称奇,还有人惋惜刚才没来得及拍下来,要不然发到朋友圈又是一桩谈资,指不定还能上热搜。
carmen也看着他们,虽然没人能看见她,但她依然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人群,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逆着川流的人群,白衣的女子飘然而去,明明没有人看得见她,明明没有人会避让她,但她依然能准确的从人潮的缝隙中自然的穿梭,优雅的离去。
有的人前去登车,有的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待着发车,还有人在售票口买票,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前行。
但她不在乎,脚步反而愈发轻快,就像是一个漫步在校园林间树下的女高中生。
她哼唱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歌曲,直至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
——荒野
依旧是熟悉的破旧建筑,那个被废弃的庇护所前,一道黑雾凭空浮现,然后凝聚成陈墨的身影。
他并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研究所,几秒过后屋内闪过一道蓝光,一座电梯从地底升起,陈墨踏入电梯,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靠在电梯内壁上,陈墨想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不由自主的感到头疼。
他当然知道自己根本甩不开那个女人,毕竟现在她跟自己就是个捆绑的情况,除非他咽气了要不然估计就算掉到火山里都能看见她在岩浆里跟自己打招呼。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把药剂的效果问的更明白一些,而不是模模糊糊就过来直接上手。
但他现在就是不想看到她,一分钟,一秒都不想。
于是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但那里不断鼓突的血管明显在昭示着他现在的血压有些过高。
“(龙门粗口)我这身体就没好过……”他暗骂一声,然后走出敞开的电梯门。
室内依旧是老样子,崭新的没有一丝灰尘,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清理过一样,只不过这次这里多了点新东西,比如墙上的那个人形凹槽,比如被拧断了椅子扶手的那张靠背椅。
看着这些因为某人而留下的惨烈场面,陈墨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
这是谁干的?这么没有公德心!(挪开视线)
不过他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短暂驻留后直接走向了那张实验台,在一番清理过后,他换上了一副白手套,摸出了一大堆看不懂的仪器。
——然后他就不动了。
好你可能想问我为什么,是不是我们的主角又想起了什么悲伤的往事,现在正在进行回忆,就像最近上映的某部新番一样。
错,原因不是这个。
其实也很简单——陈墨是个文科生,他不会做实验。
你叫他搞经济,搞投资,他可以给你随便整,甚至整个大公司上市都没问题。
你叫他去杀人,去暗杀,他也可以给你保证完成任务,该杀的基本一个不留,在对面家里蹲两个月都不在话下。
你要再叫他去破案,搞刑侦,他也能信手拈来,他可以从一个脚印里推出嫌疑人的绝大部分外在信息,并且就算罪犯躲在下水道里他都能给他翻出来。
其实他会的东西真的特别多,杀人,潜入,投资,创业,刑侦,战术规划等等他都有所涉猎,甚至都有所建树,足以在行里坐一把交椅。
但是你要是让他去搞实验,做科研,导公式什么的,那他只能抓瞎了。
所以现在,面对着眼前的瓶瓶罐罐,陈墨陷入了沉默.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