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野鸡脖子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人间,雨林内的黑暗渐渐如潮水般退去。
雨林的植物大多都长得遮天蔽日,能透进来的阳光少之又少,但这并不妨碍沈叙白他们在未开发的无人区继续前进。
昨天他们在附近探查过,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
这附近都是巨蟒的活动区域,为了避免再次被当成猎物,阿宁也不好提出继续找其他人汇合的意见。
现在队伍的话语权不在她的手里,就算她说了恐怕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不过他们一路都做了标记,只要有人看到就一定会追上他们。
“小白,轮到瞎子我开路了,你退后休息会儿吧。”
黑瞎子上前把沈叙白替换下来继续开路,这里植被茂盛,开路显然是个苦力活,他们得轮流来,这样才能保证每个人都留有足够的体力能够应对接下来一切可能发生的事。
沈叙白接过黑瞎子手里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足有半腿高的草丛,走在队伍中间活动着发酸的手腕有些出神。
他昨夜趁着其他人休息放出系统去把那条体型较大的野鸡脖子收了,见到那条野鸡脖子的时候,沈叙白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野鸡脖子毒性很大,且很聪明,原剧情中阿宁就是死在这种蛇的毒牙之下,如果利用好的话,这倒不失是一种对付汪家的手段。
但汪家存在这么多年,对野鸡脖子的研究恐怕也是有的,具体该怎么操作还需要好好想想。
眼下的问题是,他们现在深入的范围已经进入了野鸡脖子的领地,该怎么解决这些难缠的家伙呢?
野鸡脖子向来不会单独出现,它们是一种群居动物,更别提它们还能发出信号‘摇人’。
虽然几人身上都有防护,野鸡脖子的毒牙对他们造不成伤害,但几十上百条毒蛇的重量也是能压死人的。
总不能见一条收一条吧,那得收到猴年马月,要是有什么能够压制它们的办法就好了……
对啊,压制!
吴斜被沈叙白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连忙掏出匕首警惕地看着四周,还以为昨天那两条蟒蛇又来了。
吴斜的动作也惊动了其他人,见其他人看向自己,沈叙白歉意地朝吴斜笑了笑。
“没事,只是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走吧,继续赶路吧。”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那两条巨蟒又出现了,吓我一跳。”吴斜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过小白,赶路的时候别再分神了,注意脚下,这里植被茂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草丛里窜出一条蛇……”
最后的蛇字还没完全发出来就消失在了吴斜的舌尖,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张麒麟几人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几步之外的草丛里隐约能够看到一条正对着他们吐信子的怪蛇。
“小三爷,看来道上对你的传言还是削弱后的版本啊。”
黑瞎子显然知道这种蛇类的习性,在看见那条蛇的时候他就小幅度地挪动身形和张麒麟谢雨臣他们做出防备姿态把吴斜护在了中间,只是他的嘴上依旧没什么正形。
“小三爷,咱俩打个商量,看在咱俩现在也算共患难的份上,请小三爷一开金口,说句‘瞎子暴富’怎么样?”
吴斜没搭理黑瞎子的揶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野鸡脖子,心里却盘算着对自己说‘吴斜暴富’能够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着也得先让他本人富起来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怎么能怪我,我这话还没说完呢,要是来一群也就罢了,这就……唔唔……”
“唔唔唔(小花你捂我嘴干什么?)”
谢雨臣紧紧捂着吴斜的嘴,额角青筋直跳。
他之前还觉得道上的传言太过于离谱,这或许是吴家三爷放出来的假消息给自己侄子造势,也或许是道上的人看不起这吴家小三爷传出来的谣言,但现在,呵呵,他觉得吴斜欺骗了所有人。
什么开棺必起尸,能比踏马的言出必灵更倒霉?
“闭嘴,再乱说话,把你嘴缝上!”
凶巴巴地说完,谢雨臣就松开了手,末了还不忘嫌弃地把手在吴斜外套上蹭了蹭。
大意了,摸了一手口水。
吴斜心底突然生起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委屈,但他也没委屈多长时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腥臭味在他们周边变得越来越浓,他也听到了四周传来越来越多的‘咯咯’的声音,不止一处……
吴斜讪讪地看着其他人,手指放在嘴巴前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邪门的体质,但事到如今,还是不说话的好。
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
张麒麟显然对此已经很是熟悉,熟练地拔出他的黑金古刀拿在手里,稳重的气质让人心中大定,不过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至于阿宁……她表示太累了,不想说话,这群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沈叙白眼角抽搐地听着四周野鸡脖子此起彼伏的叫声,觉得给汪家送什么大礼都没直接送吴斜管用,其他的暂且不提,仅仅这逆天的运气也够汪家喝上一壶的了。
【统子,吴斜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吗?】
【这运气,这嘴,也没谁了。】
【你真的确定最后汪家被铲除是靠吴斜的计划和小花全部家当的加持吗?真的不是被吴斜这倒霉的运气给弄没的?】
沈叙白甚至想把吴斜绑在实验台上好好研究一下,想他经历那么多世界,还真没见过像吴斜这么倒霉催的。
吴斜身上也没什么霉气之类的啊,怎么能霉成这样?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正好有一群野鸡脖子,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试验一下他刚刚的想法,万一成功了,以后这些蛇类都得喊自己爸爸。
说干就干,沈叙白立刻就开始招呼系统干活儿。
【统子,老子要当这些小趴菜的爸爸,懂?】
跟了沈叙白这么多年,系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嘞。】
下一秒,系统可爱的声音就变成了冰冷生硬的机械音。
【检测到可变身选择,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现在是否开始抽奖?】
【是。】
【抽奖模式已开启,请宿主进行选择。】
沈叙白根据一板一眼机械音的提示按下熟悉的按钮,然后转盘就开始迅速转动起来。
几息之后,转盘的指针终于停了下来,沈叙白看着指针指着的龙形图案暗叹管理局总算还是做了件好事。
当年沈叙白被一分为二,他能够从青铜门后的困阵中走出来,有一个原因是他的能力已经被削弱得所剩无几。
除了能让人长生以外,他充其量不过只比常人强悍许多。
若不是当年那群把他从青铜门后接出来的人把他当成神一样崇拜,若不是管理局的人来得及时,他早就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管理局对他还算大方,单单系统现在这随意能够获得其他种族血统的能力,也足够他在各个世界横着走了。
【抽奖已完成,请注意查收。】
系统话音刚落,沈叙白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势当即就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向来敏锐,在沈叙白浑身气势改变的那一刻,那些把他们包围起来的野鸡脖子就一点响声都不敢再发出来。
周遭瞬间陷入死寂,空气像是被凝结了一样,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这片区域安静得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生物。
沈叙白看着那些像是石化了一样不敢动弹的野鸡脖子,眼睛里闪烁着鬼畜的光芒。
“怎么回事,这些蛇怎么看起来有些……瑟瑟发抖?”
吴斜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陈文锦的笔记上说这里的蛇类根本就不怕人,更何况这是它们的地盘,像蛇这种冷血动物,怎么会感觉到怕?
黑瞎子这次倒是没有开口逗吴斜,因为他也觉得这些蛇在害怕。
很快,野鸡脖子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吴斜他并没有看错。
只见蛇群中突然爬出一条比其他的蛇体型大了一两圈的野鸡脖子,它爬到离几人一两步距离之外缓缓低下了蛇头。
紧接着,其他蛇类也朝着包围圈的中央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似是朝圣,似是臣服,场面一时变得诡异起来。
直到沈叙白蹲下身来朝着前面那条野鸡脖子伸出手,众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似乎有个很大的挂。
危机解除的太过简单,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天沈叙白都像普通人一样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一时倒是忘了他本来就非寻常人。
吴斜还记得沈叙白之前几次变身的经历,看着盘踞在沈叙白手腕上宛若一只造型奇特镯子的野鸡脖子,他的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白,这……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吴斜向来藏不住事,心里想的是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bingo~”
沈叙白正在蛇群里仔细挑选自己想要的种子选手,闻言转头看向吴斜,“答对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除了阿宁不知道沈叙白和吴斜在打什么哑谜,了解吴斜本性的另外三人都默默放松了警惕。
谢雨臣虽然好奇沈叙白在做什么,但看着形象并不美丽的野鸡脖子便打消了近距离观察的想法。
黑瞎子倒是不介意,看着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宛若一件件等待挑选的工艺品一样的野鸡脖子,他学着沈叙白的模样蹲下伸手探向了近手边一条体型较小的野鸡脖子。
但他并没有沈叙白的体质,那些蛇怕沈叙白并不代表也会怕他。
在黑瞎子的手指快要摸到野鸡脖子的时候,那条本来安安静静当雕塑的野鸡脖子突然暴起,张口就朝着黑瞎子咬了过去。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沈叙白立刻转头望了过来。
紧接着,吴斜几人就看到了什么叫做血脉压制。
只见刚刚那条把嘴快要张成一百八十度的野鸡脖子在彻底咬住黑瞎子手指的时候突然往后缩了下脖子。
几人就像看回放一样看着那条野鸡脖子闭上嘴,然后吐着蛇信子一脸讨好地蹭了蹭黑瞎子的手。
把欺软怕硬表现的淋漓尽致。
恶霸秒变小可爱。
黑瞎子虽然知道这种蛇类很聪明,但对这种蛇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可以模拟人类发音,面前这条小蛇人性化的动作让他也有些惊讶。
连带着黑瞎子
接触的那条,沈叙白又挑了五六条比较不错的野鸡脖子收进空间里让系统看着培养,然后才站起来收敛了周身外放的威压。
没了那道令蛇恐惧的压制,剩余的野鸡脖子终于像解除了石化魔咒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看着那些眨眼之间就全部消失不见的野鸡脖子,阿宁心下最后那丝反抗之心也彻底磨灭了。
这些天沈叙白在她心目中的危险程度一次次加深,直到现在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如果这个人想,他们整个集团恐怕都会在一夜之间瞬间消失,自己那点伎俩,恐怕都拿不出手。
想到这里,阿宁突然觉得之前自己跟沈叙白谈合作这件事是多么可笑。
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
只要他想,整个世界俯在他的脚下恐怕也并不是难事。
她也看得出来沈叙白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和他们合作,之前她无力抵抗,现在更是觉得让这种人物帮他们找药的想法简直太天真了。
可是老板的寿数不多了……
阿宁眼底的情绪几次变幻,最后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手指摩挲着隐藏在口袋深处胞弟的照片,似乎是在同那个会笑吟吟喊她姐姐的少年做最后的告别。
收拾好自己的心绪,阿宁重新换上了冷静的表情,就像戴上了一张捉摸不透的面具,好似只有这样,就无人知道她到底做了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