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
剧院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起来,本来就闷热混沌的空气,突然间被凝固在狭小的范围里,一种萧杀阴冷的恐怖感在众人脸上表露。
满是火药味的双方磨拳擦掌,跃跃欲式。一有触动,便有爆发的可能,台下的女人们也停止了吵闹和漫骂。好奇的看向门边;好像忘记了是在看戏。
俗话说子弹不长眼。这万一双方火拼起来……
“且慢、且慢!”刘老头晃着瘦瘦的身子插入到双方人群中间,边进边打躬作揖道:“请问这位长官贵姓?我们戏园的老板一向是和气生财,热情接侍四方宾客,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你是什么东西,给老子从哪个缝子中迸出来的?”绿豆眼看对方阵营里飘出一个干巴老头,大声质问道,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枪。
“我是……”刘老头刚要说话。
“你是来找挨的!嘿嘿!”
“啪!”的一声,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接着右腿又被挡了一下,“你妈啦个巴子!茅坑里的石头也敢出来嘣达,老子打死你,弟兄们,操家伙,干!”。
一时间,十几把短枪林立,黑洞洞的枪口闪着油光!
刘文举也不示弱,抬手拽住老刘头的胳薄往后一拉:“躲在后面去,丢人现眼的!”接着手一挥命令身后的黑衣人:“给我盯住了,谁先动手就给我敲掉谁?今天算是扛上了!”。
枪战一触既发,场面瞬间沉寂下来,双方如此之近,如若开战谁又能逃脱?身上不添上几个眼是不可能的!
想一想大家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一方想要那个飘亮的戏子,另一方是省城帮会,当着省城一大群的名流似的人物,谁能示弱?今后还怎么混?
疆持的双方各自沉默,两个阵营成拉剧战。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滴答、滴答……”
声音细而尖象一根贯满张力的琴线,更象一位玉女的一只手的指尖很有规律的拨弄发出的催魂设魄的亡坟曲。声声如针刺,击在双方的心中。
“滴答……”
来自天外之音的弦律使得从小生长到现在的刘文举突然感到非常惶恐和不安,那种哪怕细若蚊足的小昆虫从他的戏院门前经过,他闭上双眼也能分出公母。
可是这如叙如点的滴答之声让他记忆的脑子里搜不出任何痕迹!
这是什么之音?这有规律的音距和心脏跳动的韵律如此相似!
这到底是什么之音,他把手掌放在耳朵边,努力地想扩大它的音程,思维的细包象计算机一样不断地收索。
刘文举屏住了呼吸!向四周搜寻,并且最后他的右手所指的方向落在了一门囗的一角。
脚下忽生风,三步并二步,速度如发射之导弹刚离炮筒,头上盖帽松,几个刚聚在一堆的黑大个,左右突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挤留了出了一条人缝。
“刘老板发疯了?酒疯?”被碰了一个裂躯的黑大个呆笑。
“怎么?不大象吧!太阳刚爬上坡,伙夫刚清早锅,不了解营长心思?妄自非议,小心扭断你老壳!”
“嘿嘿,你我弟兄贱命一条,管它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三,只要有顿保饭,打死也心干!”
“说了咱个,总不会把老子舌头拉起来打个死结,真是胆小鬼!”
“快看,少说废话,定有秘密!”
“有道理,嗯,嗯。”
刘文举人高腿长,个子魁梧,一双黑而亮的大头皮鞋触地有声。
“喳、喳、喳……”
孔武有力,忽上忽下,两肩披丝,如遇劲风,飘飘洒洒。
突然,近在眼前的一方形条桌挡住了去路,先前的长跨步刚迈出一点便停在了空中,勃子向后一仰,才避免了与桌子相撞。
“二哥,二哥……”
刘文举猛一回头,一个骄小的身影在他的视网幕上渐渐扩大。
“二哥,二哥!且慢!”呼哧呼哧,象条小水牛。
“咱个?刀疤!”微笑。
“差点让我跑断气!”
“格老子,谁叫你跑了?”
“哈哈,我乐意,我范贱!谁叫我们是哥们。”
“嘿嘿,格老子,我就喜欢你这熊样!”
“二哥,你疾步后退,是不是为了这奇怪的声音?”
“嘿嘿!你小子,没哪件事躲得过你眼晴?”微笑。
“你难道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吗?”
“不知道!是什么?”略带惊奇的微笑。
“你是想死还是活?”有点慌,显得急促和不安。
“你是不是脑壳有包,这古怪的声音和人的生死有关?你开什玩笑?”顿然他两手抓过不停。
你看你没什么事情我会跑这么急,我脑壳才没包呢!”
“那你说说……
”
“哟,那个老头过来!”刀疤对着刘老头挥了挥手。
“年轻人,有啥子鸟事?”刘老头正在生闷气,看见刘文举和一个大个子站在那收票口的木桌前滴咕着什么。
“过来嘛,老子们又不会吃了你!”刀疤很神秘地说道。
“二爸,那就来这门口坐会!”
“二爸?”这次吃惊的该刀疤了。
“他是你二爸!有没有搞错,刚才进门时,他在门口守票啊!”
“嘿嘿”
“那个,那个老总?”他用手指了指。
“什么?”张文兵傲着头。
张文兵感到很奇怪,这人在发啥神经了吧!老子才难得理他!
有点不可理解的事他怎么突然丢下自己这伙人跑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晃悠着自己的大脑袋,眨巴着眼,实在是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