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炮灰小妃嫔(52)
身为一国之后,沈瑶的大部分日常都是在围绕宫务和女眷交际展开。
这不是沈瑶说推拒就能算了的事,这是她的本职工作。
一开始还会有些新奇,毕竟身为后宫的最大boss之一(东宫太后身死,西宫太后吃斋念佛,太上皇还在仪畅园生活),所有人在面对沈瑶时,哪怕心里有所不满,面上也得装作一副恭敬老实的模样,任由沈瑶挑拣打量。
时间长了,沈瑶就开始讨厌起这样的无用交际。
说话要在心里思来想去绕几道弯,甚至偶尔还得顾虑前朝形势,她是皇后,竟然意外的憋屈。
“皇上为何会笑?难道臣妾话说的哪里不对?
本就无趣至极,那怡亲王妃恨不得手撕了臣妾,面上还能与臣妾继续说说笑笑,臣妾心中着实担忧害怕的很。”
大殿内室,灯光昏暗,萧彦辰和沈瑶穿着一身寝衣坐在一处,小声诉说着这两日各自碰见的奇葩事。
沈瑶哪怕当了皇后,在萧彦辰跟前依旧保留着独属于自己的纯粹与直爽。
有什么说什么,凤仪宫这点事,萧彦辰一清二楚。
今日就是萧彦辰的七弟,也就是前两年刚得封恒亲王的王妃,因为萧彦辰赏赐的几位侧妃美婢,怒气冲冲的跑进宫里找他们夫妻算账。
沈瑶嘴皮子利落,不该背的锅是绝对不背。
明明就是恒亲王自己贪欢好色,早早看上了人家。
妻子不去找丈夫的麻烦,反倒是进宫找她这位皇嫂的麻烦。
呵!
当她沈瑶好欺负嘛?当即便将对方的面子里子都撅了回去,顺便不忘眼下当着萧彦辰的面给对方上些眼药。
哼!她沈瑶可不是好脾气,敢骂她,那就得做好被报复回去的准备。
沈瑶小人得志般地翘起嘴角,在萧彦辰发出爽朗的笑声之后,更是撒娇卖痴一通使力儿,将自己描述的格外可怜。
若非萧彦辰早就从魏珠嘴里得知了本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准要再给恒亲王送上两个美婢。
这真不是萧彦辰想要故意恶心人,毕竟太上皇给他留下来的异母兄弟不多,这些年又陆陆续续死了一批。
恒亲王是其中仅存年纪最大且最没有本事的人。
也是萧彦辰亲自选定的,用来给自己刷名声的工具。
恰好,恒亲王很配合,萧彦辰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恒亲王能从郡王变成亲王的主要原因,实在是懂事上道,萧彦辰不可能不给对方一点好处。
至于这次恒亲王妃进宫的事,说起来还是恒亲王自己的问题。
恒亲王本质贪财好色,只不过贪财这个毛病在萧彦辰杀了不少朝臣之后默默收敛了许多,只剩下好色,实在是改不掉。
萧彦辰不是没提点过对方,但恒亲王碰到美人,就像是野猪见到了粮食,恨不得一路拱过去。
这不,刚让萧彦辰刷了一波友爱兄弟的名声,人家恒亲王就忍不住要了自己早早就看上的几位美貌佳人。
而恒亲王妃,管不住自家王爷,又心里实在憋闷,以为沈瑶这位继后好欺负才进了宫想要撒泼。
不料沈瑶表现的十分泼辣,直接将恒亲王妃吓怂了。
如今这对夫妻干脆就成了萧彦辰和沈瑶的话里谈资。
“不怕不怕,朕到时定会和恒亲王好好嘱咐一番。
恒亲王妃,娘家出身公爵府,又和左右丞相有关系,以为是谁都会让着她吧。”
萧彦辰冷冷一笑,深觉得有些高门大户的陈旧思想要不得。
还抱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舍不得下来,那日后就不用再下来了。
一抹凌冽的杀意从萧彦辰心里涌了出来后又迅速消失。
沈瑶自身感知极佳,瞬间就注意到了萧彦辰的不同。
尽管萧彦辰收敛的很快,但沈瑶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气。
不知道为何,萧彦辰的杀心越来越重。
沈瑶成为皇后已经有四年,在这四年时间里,萧彦辰处理过的朝臣次数大大小小不下一手之数。
频率太多了。
莫非这就是早前被压制的结果?一朝挣脱开身上的束缚,便无法无天。
沈瑶心里有些担忧,因为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她总觉得萧彦辰感觉陌生,和她认识的不像是一个人。
帝王啊,果然伴君如伴虎,不好伺候。
“臣妾只是随口说说,何况恒亲王妃也是位可怜人。
恒亲王不比皇上,恒亲王妃嫁给恒亲王十余年时间,不说管理庶务尽心尽力,但也问心无愧。
恒
亲王府多年只有几个女儿,恒亲王更是不让恒亲王妃与其过多接触。
哎,恒亲王妃心里不好受,今日进宫找臣妾理论,更多的还是自己憋闷难耐,想发泄一番。”
尽管沈瑶并不觉得恒亲王妃以及过的苦和她有什么必要关系。
但好歹这位恒亲王妃心思浅薄,比较好对付,沈瑶暂时还不想换一位新的妯娌。
萧彦辰伸手刮了刮沈瑶鼻尖,“她来找你麻烦,你不生气,反倒是心疼起了对方。
朕看你就是太好心,恒亲王妃也不是一日两日这般闹腾。
当初太上皇给恒亲王赐婚,只看重家世不看重人品。
如今恒亲王和恒亲王妃闹的如此难看就有太上皇识人不明的缘故。”
话说到这里,萧彦辰还有些气鼓鼓,很显然是在意有所指。
沈瑶动了动自己不甚灵活的小脑瓜,明白这人是在暗戳戳地指代那个早早死了的先皇后(废后)魏静怡。
沈瑶:都多久了,怎么还记得。
“皇上这话,不管其他,臣妾听了只觉得开心,”眨了眨眼睛,沈瑶俏皮地靠在萧彦辰怀里。
尽管沈瑶年岁渐大,做出这种小女儿姿态会显得别扭。
但谁让沈瑶看起来年轻鲜嫩,水灵灵的一点都不比那些即将入宫的新妃嫔差。萧彦辰喜欢吃这一套,且乐此不疲。
“哎,你啊”
萧彦辰无奈摇头,眼神中的宠溺好似能淹死人。
沈瑶是萧彦辰自己选出来的皇后,和魏静怡相比,萧彦辰自然满意。
沈瑶说话一语相关的本事成功逗笑了萧彦辰。
“皇上觉得臣妾说的不对?”沈瑶借机转移话题,不在恒亲王夫妻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萧彦辰哪能这么想,低头,凑到沈瑶嘴角亲了亲,声音低沉磁性,“朕觉得,瑶儿说的非常对。”
所以,皇后还是自己选的最香,其他人哪有自己了解自己。
……
闹了一晚上的后果就是沈瑶起床又慢了一步。
不过这些事,包括贴身伺候沈瑶的秋月心知肚明。
所以每次萧彦辰来凤仪宫时,秋月都默契地晚上两刻钟再叫醒主子。
反正宫里日常请安的时间早就往后推了半个时辰,其他人只当沈瑶性情懒散,不喜欢这种活动,完全不知沈瑶是另有隐情。
“娘娘,今日一早,内务府的奴才便将秀女名单送了过来。”
“嗯,先洗漱清理,等用完早膳在行安排。”
“是,奴婢明白。”
“……”
对话结束,沈瑶穿上新衣,去到大殿正常用膳。
今天没有日常请安,沈瑶时间充裕,干什么都慢悠悠的。
呼
“将名单取过来吧。”
实在无聊,又不知道干什么,干脆将秀女名单上的人安排妥当,省得后面萧彦辰问起来,显得自己不干正事。
吧嗒——
长长的折子被打开,走到最后被留牌子的秀女们都在里面。
籍贯姓氏,出身家族,年纪名字
漂亮的指甲划过一个个文字,沈瑶表情漫不经心,“都安排的不错,只未央宫主殿不进人,其他处没有顾忌。”
沈瑶不是在乎这些的人,要不是未央宫主殿住过有些忌讳,甚至连未央宫都能随意安排。
秋月接过沈瑶递来的名单,“娘娘,这次新妃入宫,位份最高是一位婕妤,听说容貌出众,才情俱佳,奴婢”
沈瑶抬手打断,“不用多想,后宫不缺这样的人。
既进了宫,只要能守住宫里的规矩,便一切随她。”
阻拦?提前插手?暗中戒备?对沈瑶来说,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情况。
哪怕这个人美若天仙,沈瑶也不担心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有挂的只有沈瑶,其他人能干什么?红颜枯骨,美貌不过是转瞬而逝的消耗品罢了。
沈瑶这边稳得住,尽管秋月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按照正常标准交给内务府去修缮即将入住的宫殿。
直到半个月之后妃嫔入宫,沈瑶都没有多做额外的事。
等见到这位传说中容貌才情俱佳的婉婕妤时,沈瑶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确实,这位婉婕妤很出色,家世样貌才情通通不缺。
刚一亮相就得到了众多妃嫔的防备,可惜其中没有沈瑶。
沈瑶就像是个局外人,看着这茬新入宫的妃嫔们互相争斗,为了争宠手段全开,自
己却安然坐在后位上巍然不动。
沈瑶这么做,有她的资本和底气,因为萧瑾几个孩子已经足够出色。
宫斗世界,说到底还是要看下一代。
说沈瑶投机取巧也好,说沈瑶挂太大也罢。
在萧彦辰仅存的几个孩子中,萧瑾一直名列前茅。
可以很负责地说,距离沈瑶靠啃孩子养老的生活越来越近。
不出意外,萧瑾就是大靖江山默认的下一代继承人。
‘万一出意外呢?宿主,那位婉婕妤用了不到一年就爬上妃位,与你当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就不害怕忧心吗?’
系统好奇沈瑶的心理,毕竟皇上对婉妃的宠爱来势汹汹。
光是看着架势,都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可怕味道。
沈瑶翻着白眼,自己躺在榻上悠闲地翻了个身。
此时的沈瑶依旧神态坦然自若,完全没有担忧烦恼的样子。
‘哦,我好害怕啊。’
沈瑶说的一脸麻木,害怕没看到,倒是看到了敷衍。
系统:……
系统有些委屈,它可是在关心宿主,怎么还不领情。
沈瑶:领情?抱歉,她只看到了幸灾乐祸这几个字。
万分嫌弃系统给她搞这些有的没的,在沈瑶看来,婉妃得宠与否,都不会动摇自己的绝对地位。
所以沈瑶是真的不怎么在乎婉妃,尽管婉妃看起来很像萧彦辰的真爱,但自古帝王多情,真爱遍地。
这次选秀入宫了一个真爱,那么下一次选秀呢?
‘系统,有这个时间,你该好好整理咱们接下来要去的世界,都说是修真界,肯定比宫斗世界困难。’
沈瑶干脆找了一个话题打发系统,实在是不想和系统纠结婉妃的事。
婉妃嘛,多说无益,沈瑶侧头看了眼窗外的场景,心里默默思索着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
唔,还有很多呢。
尤其萧瑾他们年岁越来越大,早前还可以不在乎,但眼下得未雨绸缪一些。
太上皇和皇上的僵硬关系近在眼前,沈瑶总不好让萧瑾和萧彦辰父子步入老一辈们的后尘。
三年又三年
花开花落,潮起潮升
不知不觉间,沈瑶在皇后的位置上坐了已有十年之久。
时间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回看过去时还觉得入宫恍若昨日,结果就在今朝,身为沈瑶长子的萧瑾已经娶亲成家。
“娘娘,昨天晚上您一夜未眠,今日又起了大早,身体受不住,奴婢扶您先去内室歇歇吧。
荣郡王夫妻入宫,要先去太极殿给皇上请安,来凤仪宫的时辰还早。”
秋月身着嬷嬷服饰,走到沈瑶身边不远站定。
自从五年前自梳留宫后,秋月就一直以嬷嬷的形象见人。
岁月在秋月脸上刻下了点点痕迹,比之沈瑶数年如一日的容颜,秋月才是普通人该有的模样。
秋月口中的荣郡王夫妻,指的就是昨天刚成婚的萧瑾小两口。
萧瑾的妻子出身不高,族中也就祖父官职最高,不过从二品,已经养老卸任,亲父只有四品,还是个没实权的,和沈瑶亲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有区别的在于萧瑾的妻子余氏,母家枝繁叶茂,人口众多。
高门显赫谈不上,但族中欣欣向荣,很有底层基础。
萧瑾会娶余氏,还是沈瑶和他两个人拍板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