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清凉殿

惠妃穿着一身松柏绿镶艾绿边绣兰花草的宫装罗裙，贤妃穿着件宝蓝如意鹤纹的宫装罗裙，二人看起来虽然年岁稍长，然则保养得当，妆容合体，倒有几分贤良成熟之美。

惠妃去拉秦歌的手，“丽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因着本宫的缘故伤了丽妹妹，本宫心里甚是过不去。”

秦歌将手不动声色收回，“惠妃娘娘无事也算是本宫做了件好事了，本宫自幼习武，身体强健，为娘娘挡灾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贤妃瞥了秦歌一眼，阴阳怪气道：“昨日听闻丽妃发落了静嫔、玉嫔，本宫还以为是个跋扈的，谁知竟是如此贤良的。”

秦歌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未去理贤妃。贤妃见之，正想训斥，惠妃拦下，“她还是个孩子，不过与三皇子一般大，姐姐何必与她计较？”贤妃白了秦歌一眼，也坐下了。

没过多久，皇上就来了，按着常理寒暄了两句，笑问到：“今年来人怎么如此少？莫不是都厌了朕了？”说完朗声大笑。

底下的妃嫔自然也跟着哄笑，贤妃起身回答道：“四皇子又病了，淑妃妹妹在旁照顾呢，昨发落了玉、静二嫔，自也不能来，如嫔动了胎气，在自己殿中养着呢。”

皇上笑着摇摇头，“看样子这良辰美景这些人是享不着了，哈哈……”

新宠的刘选侍举起酒杯，“陛下早先时候不是说要封赏臣妾等嘛，怎么还不宣旨，莫不是要赖吧？”说着还娇笑两声，声如婉转黄鹂。

“换了她的酒，让她坐到朕身边来，朕亲自看着她。”皇上饮尽杯中酒，让洪公公宣读晋位圣旨。

淑妃晋位淑贵妃，赵昭仪晋为赵妃，如嫔晋为如荣华，王贵人晋为王小媛……刘选侍晋为刘贵人，田采女晋为田才人。

众人皆行礼谢恩，倒是秦歌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德小仪讥笑道：“早就听说丽妃娘娘是宫中长大的，怎的如此没规矩，竟也不行礼谢恩。”

秦歌站起身来，怒视她，反道：“德小仪倒是好规矩，同本宫说话也不起身，若不是同本宫说话，那便是讥讽高位妃嫔，以下犯上。”秦歌顿了一顿，“莫不是还当自己是德贵妃吧？”说完，秦歌站起身来，高举酒杯，娇笑道，“陛下都未晋封臣妾，臣妾何必替他人谢恩，对不对呀，陛下？”

皇上正与刘贵人说话，未曾注意到这边，但看秦歌一副撒娇的小女儿情态，也拿起酒杯来，“爱妃所言甚是。”

秦歌欠身道：“臣妾也想要封赏，陛下垂怜。”

皇上笑道：“朕所晋封的人不是有了身孕便是入宫多年，安分守己，你刚才晋封了丽妃，还想要什么封赏啊？”看着秦歌坐下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看向别处的小性模样，又说道：“那便将朕身上这块玉玦赏了你吧。”

皇上正要解，秦歌又站起来，“谁要那冷冰冰的玩意儿，臣妾才不稀罕，皇上不如赏给太子王爷去。”

皇上先是面色一冷，而后又笑起来，“兆安，将这玉玦送去给太子，再给几位皇子赐下玉佩。”

“皇上，你只管赏旁人，都不管臣妾。”秦歌嘟着嘴，站在那。

皇上继续好言道：“你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了四妃之一，还要如何荣宠？”

秦歌作势想了想，“皇上说的对，既然臣妾已然尊容无限，便也为旁人求个赏赐，博一个贤良的名儿，皇上可答应？”

皇上又饮了一杯酒，双目迷离道：“你惯会拿着朕的赏赐充好人，便说吧。”

秦歌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赵妃入宫多年，而今怀有龙嗣，不若皇上赐个封号给赵妃吧。臣妾已经为皇上想好了，赵妃温婉恭顺，不如就将这婉字赏给赵妃。”

皇上看了眼秦歌，又看了眼赵妃，“若真有了身孕，便随了你吧。”赵妃受宠若惊，急忙跪下来，“臣妾谢皇上，谢丽妃娘娘。”

皇上让人将婉妃面前的膳食换成跟刘贵人一样的。又让洪公公去叫了御医请脉，又让钟毓灵送来起居注，核对过之后，朗声笑起来。“这几日朕真是好事不断啊。”

秦歌盈盈走到殿中，“陛下如此欢喜，不如臣妾为陛下献舞助兴吧。”皇上自然允准。

秦歌脱去宽大的外袍，只穿着中衣，随着乐曲伴着月光翩翩起舞，在月光映照下，秦歌艳丽的妆容竟显出几分清冷来。秦歌在殿中转着圈，罗裙翻飞，露出隐在裙摆间的牡丹花纹，那是一整朵牡丹花，每朵花瓣隐藏在裙摆间，很是别致。

皇上眯着眼看秦歌起舞，不时呷一口酒，洪公公上前，“适才是德小仪言语挑衅，丽妃才跟皇上讨要封赏。”

“朕顾念着她也曾为朕生育儿女，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容人的，在宫宴上尚且如此，私下又该如何刻薄？难怪她入宫之后后宫子息凋零，如荣华也总是胎动不安，褫夺封号，贬为最末等的更衣，让她去清凉殿与玉嫔、静嫔作伴吧。”

秦歌还在舞着，转了几圈后，夺下了乐伎的琵琶，坐到打鼓上弹奏。敲鼓的乐伎拿着鼓槌垂首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