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八章 出口到了!
又走了不知多久,闵柔找到了第二间房屋。
不过这间屋子却并不是空无一物的,她还没走到门口,便感知到这屋子里有人!
不但有人,而且还发生着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仙术纷呈,仙元鼓荡,血气弥漫!
闵柔便没敢走进去,只是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走过,生怕里面的厮杀牵连到她。
没办法,她自己反正是倒霉得不能再倒霉了,小时候就四肢俱断,长大了,好不容易秦冲哥哥治好了她的手肘,现在却直接断掉了一条胳膊——难道她天生就是断手断脚的命?
可是她不能拖累秦冲哥哥、楚芊姐姐和萧瑶姐姐啊。她们都是秦冲哥哥最在意的人,秦冲哥哥则是她唯一的亲人,万一让他们受到伤害,她就算进了轮回道,也救赎不了自己吧?
不过她不去掺和屋里的战斗,却并不代表屋里的人不会找上她。
刚走近门口,只听“呼”的一声,一个硕大的身影直直地飞了出来,正砸落在她脚前!
闵柔吓了一跳,下意识低头看去,这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身黑衣,袒胸露腹,满脸凶悍;但此时他显然是凶悍不起来的,因为他胸口上正插着一柄三棱锥!
鲜血狂涌,这壮汉只来得及朝闵柔看了一眼,便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双眼。
“杀!”又是一声厉吼,屋子里又冲出一个人来,却是个瘦得像猴的少年,两手提着五六条尺把长的三棱锥,没朝闵柔看一眼,又是一锥飞进了壮汉的胸口!
少年伸手一摸,把一枚储物戒从壮汉手上取了下来,骂道:“敢抢老子的东西,找死!”
一抬头,却见闵柔正静静地看着他,不由大吃一惊,一手紧捏着储物戒,另一只手握着三棱锥护住身前,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闵柔有些啼笑皆非,你在这儿杀人,反倒问我想干什么,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她清了清嗓子,抿嘴一笑:“我要过路!”她面容本来是很清秀的,但此时满头满身都是鲜血,连牙齿都是红的,又少了条胳膊,这一咧嘴而笑,反倒把那少年吓得又退了三步。
“你别过来……告诉你,老子是清宇仙宫的高手……别过来,别过来啊……”
“怎么见到我,像是见了鬼一样?”闵柔微微皱眉,又问道,“过不过来都无妨,要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好不好?”
如果是秦冲,他定然要问问,清宇仙宫不是位于太皇天吗,这少年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但闵柔对仙宫的分布几乎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清宇仙宫四个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那少年冷笑道:“看来是个孤魂野鬼,连这条接引仙道都不知道!”
“接引仙道?”闵柔一愣,猛然想起了什么,不由惊叫道,“难道这儿是引仙殿?”
“不然你以为呢?”也许是看出闵柔不是鬼怪,那少年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冷笑道,“引仙殿里,接引仙道有三十六房,每一房都藏着宝贝。你,你不是也来找宝贝的吧?”
闵柔真没想到,万里珠居然把自己传送到了引仙殿——据说,这座貌似不起眼的宫殿,位于整个洞玄虚空的最西北角,是通往仙界的通道——可是她现在不想去仙界啊!
她知道,秦冲哥哥他们,都是从凡界来到洞玄虚空的,说不准在凡界还有事情呢。
“我不找宝贝!”她连忙摆起小手,道,“就想找条路离开引仙殿,我要回凡界去!”
“凡界?那么肮脏之地,还有人想回去吗?”
少年嘀咕着,刚伸出手想给她指方向,却听屋里有人问道:“侯三,你在做什么呢?”
原来这少年名为“侯三”,倒是名副其实,他不就像一只猴子吗?
侯三微微皱眉,屋子里却又冲出个人来,是个手提双斧的大和尚,光秃秃的脑袋上,六枚金色的戒疤闪闪发光。他一见闵柔,啐了一声:“原来是找到个女的。我说侯三,你小子能不能有些出息,这么血肉模糊的女人都看得上,怕是连老母猪,你也感兴趣了!”
他说话极不客气,闵柔不由大皱眉头,却没敢反驳。
侯三急忙摇起手道:“不是,诸葛大哥,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这和尚狞笑道,“时间宝贵,别耽搁了,杀!”
话音刚落,双斧已然抛起,都化作有门板大,朝着闵柔就是一剪!
闵柔大惊,匆忙间无计可施,只得捏起左拳,迎上双斧,却听“铛”的一声,她心口一痛,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身子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远飞了出去!
这壮汉至少也是五劫以上的真仙,双斧带着浓烈的煞气,别说她现在身受重伤,天道不全,就算她是全盛时期,没有了瞬息珠和万里珠,她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不要……唉!”侯三跺了跺脚,提起三棱锥,却悍然朝闵柔扑了过来。
闵柔吓了一大跳,人还没落地,转身就跑:她连一个真仙都打不过,更别说两个了。
她虽然安了一双铁腿,但也许是受秦冲影响吧,对天道的感悟还是不
错的,这么多年来也琢磨出了一套适用的身法仙术,跑起来竟似比两个真仙还要快上几分。
其实两个真仙没追多久就回去了,但闵柔已成了惊弓之鸟,闪电一般往前奔跑,竟不敢回头去看;路边也碰到过一些房屋,她也不敢停下来一探究竟。
那些房屋有的是空的,有些里面却有人在,听到她的声音,有人便出来看看,却都只能看到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于是嘀咕两句,又返回了屋子里。
这样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闵柔才终于停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满脸香汗,剧烈地喘息了一阵,然后才抬头往前方看,却见通道深处,隐隐传来了一丝亮光。
闵柔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难道,是出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