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章 像个小丑一样!
一个多时辰里面,喊杀声是接连不断的,但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响个不停,而是此起彼落,有的极其遥远,似乎都快到武城边上了,有的却离他们很近,好像就在耳边响起的一般。
有的喊杀声持续了很久,最长的足足有半个时辰;有的却一盏茶时间就结束了。
但不管喊杀声是高亢还是低沉,是激烈还是平缓,秦冲总是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坐在松树下。直到一个多时辰后,一阵阵迅猛的马蹄声清晰地传来,他才跃起身来。
众人都有些惊诧,商容情更是冷笑道:“且不说来不来不由你说了算,就算来了,你又能如何?难道仅凭我们这一千个人,就能对付人家两万大军?”
秦冲只是笑笑,也不回答。
云姑也是满肚子疑惑,正要询问,却见一个学员跌跌撞撞跑过来,身上还插着两根羽箭,隔着大老远就叫道:“山长,他们来了,是帅旗,只有五百护卫!”
帅旗,那就表示这两万铁骑的统兵大将来了;但他怎么只带了五百护卫呢?不是说有两万铁骑吗?现在就来了五百人,这算怎么回事,给他们嘴边送食物来了?
两万大军,他们定然是啃不动的;但五百人,他们却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云姑不由回头望望秦冲,她知道这一定是他算好了的,但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秦冲仍然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望着山谷里。这时人们已经能听到马蹄声和说话声了,有人从大树边探出头去,正好看到一队骑兵鱼贯走进山谷,有人叽哩哇啦地大声叫着什么。
“他是在说,要赶快经过这个山谷,太险峻了,给人以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冲很贴心地为大伙翻译了这句话,却引来商容情一声冷笑:“这是北玄帝国的话,你居然也会?还说你不是奸细,不是奸细你为什么能听得懂他们的语言?”
秦冲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拜托,要用神识,不要用耳朵!”
商容情一张脸涨得跟猪肝一样红,他知道自己草率了,用神识感知修为比自己弱的人想说什么,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其实他只要动动脑筋,他也是会的。
他狠狠地剜了秦冲一眼,却见后者忽然跳起来:“差不多了,发信号,杀!”
一个学员取出号角,呜呜地吹了起来,秦冲则取出一杆大弓,刷刷就是两箭射下。
众人纷纷有样学样,取出弓箭射了起来。他们至少都是玄境武者,皇境也不在少数,射出的箭矢力道既大,准头也好,纷纷射中那些骑兵的脖子、额头、马腹,于是人喊马嘶,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山谷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对面的宁清梦也带着人冲出来,又是一顿乱箭,射得骑兵们哭爹喊娘!
骑兵队里有人站了出来,挥着一柄宝剑,大声下着命令。云姑、商容情等人经过秦冲提醒,都知道用神识去感知对方想说什么,便也听懂了。云姑俏眉一皱,叫道:“他们想退出谷去!”
秦冲冷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云姑回头望望他,却听得一阵喊杀声响起,一彪人马从骑兵队后面冲了出来,霎时间截断了骑兵队的归路,乒乒乓乓,双方很快绞杀在一起,顿时血光四溅!
秦冲皱了皱眉:“怎么是他们?”他连忙竖起一只手,“停止放箭,冲下去!”
商容情却叫道:“为什么要冲下去?咱们居高临下,就这么一直把他们射死不好吗?”
秦冲根本没理他,当先冲出去,只是遥遥传来了他的叫声:“你是想让山下那队兄弟,死在北玄骑兵的刀下,还是死在我们的箭下?同袍战友,你就这么狠心?”
云姑狠狠地瞪了商容情一眼,挥起枣木棍:“冲下去,杀!”
对面宁清梦见了,也带人冲下山崖。他们个个都是高阶武者、散仙,这数十丈高的悬崖根本难不住他们,霎时间全都冲进骑兵队里,大开大合,大砍大杀起来。
不过一刻钟时间,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又被折损大半的骑兵们,便已被杀了个七零八落。
只有那手持宝剑的将官,身后竖着那面帅旗,厉声喝着:“狡诈的家伙,谁敢与我一战?”
秦冲朗声一笑:“与你一战,那有何难?”蓦然从人群里飞跃出来,一拳击出!
他一直没有展露自己的修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境界,此时见他主动迎敌最强大的敌人,商容情不由冷笑道:“真是好表现的家伙,自找苦吃!”
那将官乃是三劫散仙,境界与商容情差不多,但商容情自己也没把握能够战胜对方,在他想来,秦冲定然也不会是那将官的对手,自然会死得很难看的。
却不料秦冲一拳击出,正击在那将官的剑锋上,却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血肉横飞的场面,反而只听“哐”的一声,那宝剑竟断成了两截,而秦冲的拳头,则又轰到了将官的胸膛上!
将官那庞大的身躯高高飞起,人在空中,已是两口鲜血喷出来,竟还夹带着内脏碎片!
一拳,只一拳,便已断剑、杀人,连半点反抗余地也没给那将官留下!
商容情吞了
吞口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刚开始以为秦冲是个奸细,但没人相信,云姑和宁清梦还居然那么相信秦冲的话,随随便便就把指挥权交出去了;他以为秦冲只是纸上谈兵,竟敢用五千人伏击对方两万人,但秦冲却打赢了——连带队的将官都死了,北玄帝国的失败,那是无人敢于否认的!
他又以为秦冲实力不足,可是,他都不敢去迎敌的将官,秦冲却一拳就打死了!
这是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毫无争议地打了他的脸啊!
云姑回头望了商容情一眼,冷冷地道:“不要像个小丑一样!”
商容情缩缩脖子,似乎有些不甘心,却出奇的,没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