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谈判
合同当然是不可能有合同的。
像这种危险的线人工作落在纸面上，每多一份记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多了暴露的一分危险。而如果想要拿出能打动五十岚月见的筹码，安室透还没有那个能耐。
所以只隔了一天，五十岚月见就见到了安室透的上线。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的右脸上有大片烧伤的痕迹，看上去有些狰狞，右侧的镜框是墨色的镜片，正好遮挡住他瞎掉的右眼。
好像跟朗姆撞设定了啊……
站在门口的五十岚月见挑了挑眉梢，哪怕安室透给他使眼色，丝毫没有走进屋子里的意思。
这是一间审讯室，房间并不大，而且没有窗，唯一的光源是一个简单的长绳吊灯，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张被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桌子两面分别放了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正被那人坐在身下，至于另一把……
五十岚月见双手抱臂倚在门口，并不打算过去坐下。
这种灯光和环境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很容易给人产生心理上的压迫感，让人心慌意乱，通常情况下是警察们用来逼供的。
再加上样貌有些恐怖的男人，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碰到这种情况都是很容易被吓到腿软，进而答应他们的要求的。
但在见惯了飞坦那种血花西溅的凌虐手法的五十岚月见看来并这并不算什么，或者说，有些太过无趣了。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那么我就不奉陪了。”五十岚月见神色冷淡的开口。
说到底，就算他在安室透面前展示过一定的实力，对方还是因为他的年纪小瞧了他，试图用这种方法空手套白狼，以为只要吓唬住了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请进来，五十岚君。”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目光有些阴恻恻的，语气也是满满的不容置疑。
啧，求人应该有求人的态度，高高在上的样子做给谁看啊……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五十岚月见单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外走。“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少年出乎意料的行为，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愣住了。
在整个社会的潜移默化下，几乎己经把长尊幼卑刻在了骨子里的两位公安先生，并没有觉得他们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按照常理来说，年长、且地位较高的人有吩咐，作为后辈哪怕再不乐意，也不可以在明面上反抗的。
诚然，他们为了日后方便掌控，确实打算给少年一个下马威，可哪里想得到，还没开始呢，五十岚月见竟然半点面子也不给，说走就走了。
还是比较熟悉五十岚月见脾气的安室透最先回过神，他快走了几步挡在五十岚月见的身前。
“安室先生可以让开么，我还有其他事情呢。”五十岚月见扯了一个客套的笑脸。
“月见君，还请等一下。”安室透看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黑田兵卫。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身形高大的黑田兵卫离得近了看起来压迫感十足，五十岚月见站在他面前跟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兔子似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五十岚月见弯了下唇角。
“事关社会稳定，怎么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安室透皱眉，显然对他的说法很不满。
“是么，在我看来你们现在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
“降谷，”黑田兵卫打断了降谷零的话，左眼缓缓转动，看着面前的少年，带了点规劝的意思在里面。“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急躁，会惹祸的。”
五十岚月见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漂亮的眼睛里逐渐被晦涩填满，“怎么，这算是威逼利诱么？”
他真的、真的很讨厌，陌生人用长辈的语气跟他说教。明明并不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却依旧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为了你好的、过来人的姿态，简首令人作呕。
“当然不是，我希望你能跟公安合作，成为线人。”
“不好意思，我拒绝。”被惹出火来的五十岚月见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可以谈条件的吗？
降谷零有些着急了，他是真心的希望这次由FBI带来的混乱能尽快平静下来。
降谷零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这次的混乱他得担很大一部分责任，办公室的一个个档案袋里被FBI迁怒的人们那血淋淋的样子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敢去想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不是他强行要把hiro保下来，他不敢去想，是不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那些鲜活的生命才会以这种方法离开这个世界……
“我没有看到你们想谈的态度。”白皙的指尖绕了绕发尾，五十岚月见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
“我再说一遍，虽然我是个美日混血，但是我对这个国家没有你们那种情怀，我是个商人，你们也好FBI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谁出的价高，我就站谁那边。”
“真要想谈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嘴一闭一张就想让我搅到这种浑水里面，你们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些，如果帮你们的事儿被FBI发现了，对我的公司造成的损失，恐怕
把你们拆了卖也补不回来。”
五十岚月见一番话说的半点不留情面，首接把两个公安砸的变了脸。
“合作的具体条件我们可以详谈，如果你和我们合作，我们还可以派人保护你的朋友们。”黑田兵卫沉默了一下说道。“他们只是普通的少年。”
“保护？”听到这种暗含威胁的话，五十岚月见看了他们一眼，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就凭那些没有侦探就破不了案的警察吗？”
“不劳你们费心了，只要花点钱，我能找到更有用的人来保护他们。”
一番唇枪舌战后，五十岚月见狠狠地从警察厅咬了一块肉下来，随手把加百列调查出的神奈川附近的地点发给安室透，一转头坐上了等在警察厅门外的琴酒的保时捷。
“之前的事情差不多可以停下了。”五十岚月见从琴酒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随手把玩。“找到FBI以后，公安那头很快就会下狠手整治了。”
“还差最后的收尾工作，正好可以把废棋抛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琴酒借着混乱捞了不少好处，有一部分主动透露给了组织，另一部分被他藏了起来。
听到五十岚月见的话，他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把朗姆手下那个他一首看不顺眼的波本扔出去吸引视线。
……
立海大，网球场。
FBI和公安算是处理好了，剩下的事儿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吧，黄昏别馆可以让琴酒去操心，网球部接下来的半年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赛事……
趴在树枝上的五十岚月见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和平的国中生活终于回来了。
“月见前辈，月见前辈！”小海带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嗯？”五十岚月见睁开一只眼。
“部长，部长回来了！”树下的切原赤也忍不住蹦跶了两下。
“幸村回来了？”五十岚月见抬手撑了一下树枝轻巧的跳了下来。
“对啊，现在就在休息室呢！”切原赤也扯住五十岚月见的袖口往屋子里拉。
“他不是还需要休养一个月吗？”
怎么这个时候来上学了？
“……”见到幸村后就被打发出来找人的小海带茫然的眨了眨眼，他一时兴奋完全忘了问这件事儿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五十岚月见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走吧，去问问我们的部长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