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欺骗
一场厮杀过后,丐帮弟子兵败而归。
果哩中途赶来接应,两军相遇果哩说说笑笑,好似这不是兵败而是凯旋而归。
叮当想不明白,为何主帅战败,被迫退后几十里,果副将还能高兴成这样儿!
几日后,阵前传来捷报,驿卒说白虎军大破饕餮骑兵,宇文荣宾撇下将士不管不顾,一一个人夹着尾巴逃走了。
此事传到军营渐渐变了样子,有人说是黄将军把庞然大物牵制住。
然后有名小将把灵符贴在饕餮头上,岷岄王一飞冲天,用仠龙伏虎掌把两只怪物劈成两半。
也有人说,先是听到一声狼嚎,之后有道白色的光影循环往复在饕餮身边,直至把它们切割成碎片,变成泥浆瘫倒在地上。
岷岄王一剑摄下白胡子老头手中的镇魂旗,天上猛然响起惊雷,之后便是瓢泼大雨,谁也不知道饕餮和老人哪个先消失的。
传说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刘堂主给将士们说书时讲着讲着都能讲到岔路上去了。
雪狼得意洋洋的站在一侧听着,他用了隐身术,军营中除了果哩外,没人看得到他的行踪。
朱茵得知七风婆在天牢与风信子大战伤了腿。
两位婆婆舍命前来相救,她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今日难得有机会相见,自然要同九云婆说几句休己话。
九云婆说:主君给乔焕改了姓叫泠焕,焕儿时不时总要缠着主君下山,说是想娘亲了。
这孩子懂事早些,知道父君身子不好,脾气自然收敛了些,实在郁闷时会同云婆和风婆子说说心里话,不再惹主君烦心。
朱茵追问泠长卿为何身子不好?
九云婆眼含热泪,哽咽着把雪域主君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茵瞬间沉默,原来自己的命是泠长卿舍命救下的!她还以为是碧莲起了药效。
不知为何,朱茵哑了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以后的日子里,每个凌晨都会有道深红色的影子,在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休止的练剑。
九云婆站在远处观望,总也不忍心打扰那份宁静。
常与晨露朝霞相伴,好似只有孤零零的木桩才能懂得她的心思。
虽有雪狼在侧,果哩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想来也是,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会想不通,朱茵早已不是莲儿,难到泠长卿不知道吗?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虽然朱茵让清荷找回了记忆,可那也只是片段而已。
泠长卿下过死令,不准雪域任何人说出此事。
眼下他都把药当成饭吃了,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病痛。
九云婆实在看不下去,想着哪天真有个万一,至少能让朱茵见他一面也好,了却一桩遗憾的心事。
雪域更没有几人知道,泠长卿的巫蛊之毒已经侵蚀到了肺腑,觑旎兽的血也只能延迟毒素发作的时间。
雪狼还说:“主君正在服用幻灵草抑制疼痛。”
想到主君毒发难捱的那些日子,雪狼似乎承受不住,不由自主的往树上撞去。
果哩快速拦住他,心里揪成了疙瘩。
九云婆抹了把脸,沟壑一样深陷的皱纹层层叠叠,这几年眼睁睁看着主君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和风婆也是愁肠百结的。
泠长卿是两位婆婆看着长大的,像是自已的儿子一样,做为一个母亲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能看着孩子承受巫蛊噬心之苦。
这种痛朱茵又怎会不知,中元节中了蛊毒,在昏迷中都想着怎样结束生命。
不过是身体不能自主,想活活不了,想死也死不成。
当初泠长卿救了她,她还唤他云先生,他也装作云先生,并拿出龙虎印想让她放下芥蒂接纳他。
而她,识破了他的骗局,大骂他骗人!
如今,他果然是骗人,明明解不了蛊毒还装作在世活佛的样子,牺牲了自己救了她。
九云婆说,主君因为亲手杀了莲儿,愧疚了数百年。
而今命在旦夕,偶尔还会提起当年不该杀了莲儿。
可他心里清楚,喝了那杯文乾冰茶,才知道即便重新选择一次,还会杀了莲儿,这是命数,谁也逃不掉。
因此,泠长卿再也不敢见到朱茵,免得陷入幻想中不能自拔,所以才带着雪狼离开了京都。
没曾想果哩还能早去往雪域,听到岳小天有难,他没有一丝踌躇,直接吩咐九云婆同雪狼一起前来相助。
朱茵预感到九云婆的话好像说了一半,隐瞒了一半,但她也不敢继续深究,生怕听到更多让人震惊的消息。
天边有一群鸟儿飞过,它们成群结队的排成排,不时变化着队形。
朱茵抚去脸颊上垂下的发丝,这几日她无心妆容,头也没梳,脸也不洗了。
九云婆擦干眼角的泪水,笑着说:“老了老了,莲儿该笑
话老身多愁善感了!可主君和莲儿是我和风婆子看着长大的,失去哪一个我们不心痛呢!”
她重重的掷起风云杖,叹气说:“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主君开心一些,我还是把雪狼大战饕鬄的捷报传去雪域吧!”
“等一会儿……婆婆不如听莲儿讲段故事。”
这是朱茵第一次自称莲儿,说出这句话时,她已经承认找回了雀灵身为莲儿时的记忆。
朱茵把清荷是芷楦灵草的事讲了出来,也讲出泠长卿并没有失手杀了莲儿。
一切的一切都是风信子设下的圈套,是她让金蝉推了莲儿,最终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九云婆听后嚎啕大哭。
朱茵知道她在为泠长卿哭,一场误杀让他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心债。
她也想让婆婆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泠长卿,这样,至少让他有一丝欢心起来的理由,希望他好好活着。
九云婆擦干眼泪后同朱茵道别。
雪狼听后激动的时哭时笑,果哩笑他三岁的孩子似的。
雪狼嘿嘿一笑,摩挲起脑袋。
见果哩满脸写着“傻样儿!”展臂抱起她欢喜的转了圈,紧接着闪速在果哩绯红的脸颊上亲了口。
两人开怀大笑的样子,好似仅仅听了一段故事,泠长卿就有救了。
九云婆走后,朱茵起伏不定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身为主帅,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只是到了夜里,热浪袭身,依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果哩不知和雪狼去哪里玩了,整日都见不着人影儿。
想到难以攻克的杀虎口,她还是心有余悸。
诸位将领提出的方案每个都有弊端,行军打仗还是要稳操胜算的好,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过多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