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怪异仙灵寺
见有人来,牌坊顶端有抹高大的影子猛然一闪,翻向另一侧。
敏捷的身手如同攀援在树顶的灵猴不易让人发觉。
正常来说,不管是灵猴还是天赋异禀的高手,都逃脱不了雀灵敏锐的听觉,只因她此刻的心正沉浮不定无暇顾及。
那双关切的眼睛始终跟随着朱茵的身影移动,直到她拐了弯,浑厚的身影才飘然而下。
影子轻盈的起落,牌坊下清扫的丫头只顾着“唰唰”扫着落叶,颀长的影子从一旁飘过丝毫没有察觉。
道路上行人无几,朱茵形单影只,没带一名侍女陪同。
岳小天不放心,悄悄跟随着,看她步履不稳,不知将要去向哪里。
他已经在百里府外等了许久,本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府内寻找朱茵,也有的是正当理由去见百里夫人。
比如谢谢她前些时日对琼玉公主的照顾,再比如,告诉她心中惦念的龙渊可汗回来了。
可惜遗憾锥心!
这几天他一无所获,到了百里府外,最终还是踌躇着躲到牌坊上,见于不见纠结了很久。
岳天凌曾派出几队人马查找万知灵堂云仙圣的行径,至今为止,派出的人均有去无回,下落不明。
在岳小天的计划中,他一定要在同琼玉公主大婚前找到云仙圣。
这样不仅能给朱茵一个交待,也算是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
几天时间中,他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四处寻找,京都内外的占卜铺子进了无数间。
平日还见蝶姐们穿行在街市上搜罗消息,自从白虎帮开始探访万知灵堂根基以来,仿佛一夜之间,再也见不到那些神出鬼没的蜂哥蝶姐。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学着朱茵在芙蓉镇时那样易了容,并特意装扮成乞丐的模样出入深墙大院,或者到极其隐秘的山林住所中查找。
累到实在扛不住时,就睡在仙灵寺外的台阶上凑合一宿。
不知是疲劳过度还是怎么着,有一日他竟然梦游般经历了想象之外的境遇。
在他浅浅的记忆里, 仙灵寺根本不像是现实中的世界。
那几日天气一直阴云密布,夜里很黑,没有一丝星光。
他的脑袋肿胀,累得四肢酸软,干脆躺在冰冷的地上打了个盹。稍一迷糊的空档,醒来时已见破落的寺庙变成云雾缥缈的宫殿。
岳小天睡眼朦胧的爬起来,石阶生硬,硌的骨头生疼,刚一挺身骨骼咔咔作响。
有位轻灵的身影一闪而过,如仙似幻般飘落在不远处。
女子手托玉盘,盘中放着神仙果,红艳的果实熠熠发光,在黄衣少女手中很是扎眼。
岳小天识得,这是他寻找云仙圣时供奉在庙堂中的果子。
神仙果是伍云蜂雾霭洞中一棵千年灵树上结出的果子。为了得到果子,他差点命丧带有毒气的雾霭中。
这是他向万知灵堂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既然金银无用,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也只有效仿传言中闻山道人的法子。
在走访民间占卜铺子时,有人告诉他,曾经有位道人看破天机,到仙灵寺外求见云堂主。告知万知灵堂自己经过多年冥想参透了天象。
当时,道人也带来了神仙果,意外的是——他竟然亲耳听到云仙圣堂主给出的答案。
此后,这位道人成了万知灵堂的一名问灵使,直接管辖民间的蜂哥蝶姐。
也正是这位道人成为问灵使后,曾经对外透露万知灵堂堂主的名字叫云仙圣。
只是从来没人见过云仙圣的真实面目,甚至是男是女也没人知道。
如果不是四处奔波给身体带来的酸痛,岳小天真的以为走进了梦境中。
“姑娘且慢!”他奔到黄衣女子近身处试探着问:“我想见见云堂主可否引荐?”
女子没有转身,背对着他说:“君王移驾,访客盈门,堂主从不面见世人。”
“君王移驾,访客盈门!”
岳小天重复,方知纳索河总舵主的身份过于卑微了,云堂主好大的威风,竟然只见帝王!
见女子移步要走,岳小天又问:“芙蓉镇朱家二小姐是雀灵对吗?所以云堂主才会同她梦中相见。”
女子忽然转身,秀目犀利的盯着岳小天责怪道:“无理!堂主岂是你我可以私下议论的!”
女子怒颜后,陡然不见了踪迹。
稍倾,空中传出轻飘飘的声音:“梦之梦非所梦,世间皆有因果循环,这是你们四人注定的缘分谁也改变不了。”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也听不到了。
“什么四人的缘分?”岳小天扪心自问:“哪来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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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向仙殿之门跑去,可不管怎么用力也敲不开那扇紧闭的大门。
无奈之下,他顾不得所谓的尊仙重道,拿出鬼天斧猛劈殿门。
只见一道强光刺目,斧头受到重力反击,岳小天反被震到几丈开外的地方昏睡过去。
待百鸟争鸣,清冽的光线刺痛眼睛,他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到最初的景色。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孤零零的破庙前满目疮痍,唯一不同的是手里握着的不是鬼天斧,而是神仙果,而且那果子还被人咬过一口。
一时之间,岳小天也惊呆了,他根本分不清楚哪是梦境哪是现实。
过了片刻,他的脑海中忽然生出一种想法来,不会是吃了雾霭洞中的神仙果中毒了吧!
难道朱茵也中毒了?她深藏在心里的云先生原本不存在!
或是真如灵婆所说,朱茵前世意外身故,冤魂不散,投胎转世时只喝了半碗孟婆汤,之后只身跳进忘川河,尚有一半记忆留存。
也是在那一刻,她的魂灵刚好与落水的朱家二小姐重逢,所以即便重生,依然拥有前世的记忆!
云先生是她的什么人?曾与她恩爱一世的夫君?还是情深缘浅,爱而不得的恋人?
若说幻觉又好像哪里不对!荒山野岭的,冬日的鸟儿都该飞向它处觅食了,怎么会盘旋在上空如此欢快的叫他醒来。
“阿茵,你果真是传说里的雀灵吗?”岳小天看着朱茵的背影问。
这时,朱茵受到什么动力牵引着,不知不觉中向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许是身子虚弱的原因,她扶着后腰处,脚步略显沉重,寒风掀起飘摇的裙身,单薄的身影让人生出些许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