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装疯卖傻
“你们都聊了什么？”岳小天心生醋意，紧盯着青山问。
青山自小跟着岳小天，自然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也知道“她”专指谁？
忙回答：“绿萝，二小姐让我们放过她。”
“绿萝？”岳小天与齐恒同声。
“对，就是绿萝，她是王大妈的女儿，夫人还知道当初伤害奶妈的人是百里渊。”
“什么？”岳小天与齐恒再次同声。
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敢情两人激动大半天，更是紧跟着忙活大半天，人家百里夫人眼明心亮！
齐恒紧接着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夫人既然知道谁是凶手，也知道绿萝是来暗害奶妈的，怎么还能带着她到田家庄来？而且让我们放过她！”
青山答：“夫人说，若有人存了心想要暗害奶妈防是防不住的，倒不如给绿萝个机会，待抓住狐狸尾巴杀了以绝后患。”
“可绿萝今日为何没有动手？”齐恒还是不明白。
“阿茵在赌，她赌绿萝没有这个胆量。”岳小天说。
“不对，二小姐在赌百里渊对她的情意有多深，看他会不会下得了狠心，杀害她身边的亲人。”
屋里传来嘶哑的嗓音。
岳小天、青山、齐恒同时回头。
奶妈打开门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姑爷不会杀我的，那日王大妈来时，我在石磨边装睡。她说：你若一直疯傻下去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青山连忙走了过来，扶住奶妈说：“我曾怀疑过您的病好了，小嫚说，您不会为了保命而装疯卖傻。”
“奶妈装疯卖傻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是不想让夫人为难。”齐恒灵光一现。
到现在他忽然明白了来龙去脉，奶妈早就恢复了记忆，只是她发现王大妈有问题，不敢说出实情。
若说了实情定会让朱茵为难，一边是从小把她带大的奶妈，另一边是至亲至爱的夫君。
“没错儿！二小姐太难了，她孤身一人嫁到百里府，没有人可以依靠，既然姑爷把她捧在手心里，老妇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二小姐时常能来田家庄看看我跟小嫚，死又何憾。”
奶妈解释道。
“青山……青山……”
小嫚在屋子里叫了两声青山，声音虚弱着，仔细辨别方可听得清楚。
齐恒离窗口近些，最先听到，青山想着奶妈的话还没有转过弯来，一时没有答应。
从小嫚焦急的声音听来，怕是她也听到了院中的谈话，见青山没有反应，差了凡亦到院子里来请。
凡亦只唤了声“田将军”，岳小天即刻转了身，迈开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齐恒好似还有话要同凡亦讲，凡亦轻摇了头，示意他有话等着合适的时间再说，现在应该跟着总舵主，他的心情不太好。
总舵主的心情为什么不好？齐恒不明白，真相大白也算好事一桩！
青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总舵主倾心二小姐那么久，只落得了远观，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听到百里渊把她捧在手中里也就罢了，朱茵竟然为了百里渊让他放过绿萝，甚至打心底里原谅了百里渊曾经毒害过奶妈的事。
从前，将万事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纳索河总舵主输的一塌糊涂，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要对一个女人拿得起却放不下。
是月老醉酒后牵错线了！还是自己福薄运浅！
岳小天心里烦乱不堪，扭头问齐恒家里有没有酒。
齐恒说有，但不是好酒。
“有就不要废话！”岳小天对着林中吹响了口哨，只听林中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所有侍卫一应撤离。
有人近身处满是红花柳绿一个都入不了眼，有人脚步匆忙总为一个人忙忙碌碌。
眼看着过了护城河，就要到半亩河甸了。
果哩想顺便进去看看雪狼和乔焕的，可朱茵莲步生风似的，连带着裙摆下的积雪荡在身侧雾气朦胧。
她的步伐太快，果哩一度跟不上，落下一段距离。
果哩也曾几次提醒她刚刚救下小嫚和青儿，行动不宜过急，可她没听到似的着急忙慌的像是有什么牵挂落在了哪里。
果哩一路嘟嘟囔囔，不明白朱茵为何走这么快？
要搁以往，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定会兴奋不已，收住脚步，站在树下默吟一首诗，或者站在雪地里讲一段与云先生相关的故事。
“夫人……您能不能慢点，雪天路滑，摔了跤可怎么好！”果哩不住提醒。
朱茵依然大步走着，想起什么，即刻说：“待会绿萝姑娘送稳婆回来，你且把黄夫人送来的锦缎拿去布衣坊给她做件新衣裳，妆主就要回来了，看她穿着素衣总归不好。”
“夫人……”
“哦！是我口误，不是妆主，是龙渊可汗就要回来了，怎么就是改不了口。”她心生自责埋怨自己。
“不是……夫人，绿萝不是穿了素衣，那是孝衣好不好！”果哩提醒。
“嗯，我知道那是孝衣，王大妈没了，她还在行孝期，
但可汗回来她总该穿的喜庆些不是。”
提到行孝期，朱茵忽然收处脚步想起一件事来，她同梁嫂去万花哉时曾碰到过绿萝，那时她为何穿得无比艳丽。
不但穿着艳丽的衣服，还亲自提那么重的水桶，她在掩饰什么？
还是故意做给外人看，让人以为她整日都在忙碌着。
还有，她整日直垂着手臂恐怕是受伤了！
难道……她打了个激灵，腿一软，脚一滑猝不及防的摔倒在雪地上。
事出突然，一度淡定从容的她今日心慌着恍恍惚惚。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不会派人监视着她，绝对不会！她坚决否认。
树木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树梢同寒风纠缠在一起发出“呜呜”的声音。
雪花仿佛打碎了的棉花絮，纷纷扬扬的落在青丝上，睫毛上。
有热辣辣的东西滚落下来，沿着脸颊不住往下流，继而变得冰凉，是透心的那种凉。
担心果哩害怕，她硬撑着扶住路边的树杆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腹部传来的阵痛蜷缩回身子。
果哩吓得面色蜡黄，踉踉跄跄的跑过去跪倒在朱茵面前。
她的嗓子沙哑着，一句“茵姐姐”一句“夫人”的叫着不知如何是好。
朱茵咬着牙，两手护住腹部做了深呼吸说：“放心，我没事！”
她振作了精神，没事人一样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艰难的笑着替果哩擦干脸上的泪水。
“帮主！”
有人在远处大喊，一声紧接着一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
之后便见叮当和费长老从大雪中走来，另外还有其它几位堂主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