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媒人
“我也是为了婚事才去找二姐的。”岳小天边躲着边解释道:“只不过刚巧碰到老宁候摘了些新鲜果子留下品尝。”
“人参果吗?要吃一天!”岳如霜一脚踏在凳子上,完全不在乎黄府夫人的形象。
琼花人小鬼灵精,她是不怕娘亲的,她拉了岳小天的衣服,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小舅舅,人参果是什么味道?下回带我一起去找伯候爷爷玩儿。”
“没问题!”岳小天弯腰抱起琼花,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啄了一口问:“我们花儿今天是不是代替小舅陪琼玉公主了?”
“嗯嗯。”琼花忙点头,嘟起小嘴说:“公主说她叫琼玉,我叫琼花,像姐妹一样,让我叫她姐姐,可我怎么觉得她没有百里姐姐好看呢?”
“百里姐姐!谁?百里玉颜吗?”岳小天不知小琼花指谁,看向大姐。
岳如霜抱过小女儿嫌弃着:“小孩子不要乱讲,百里夫人是我认下的妹妹,你得管她叫姨娘。”
“那姨娘也比琼玉公主好看!”琼花耍起性子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摇篮里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出,琼花继而笑了,睁开眼时刚好看到弟弟将胖乎乎的手指伸进小嘴里用力吸吮着。
“娘亲,您看垠天,弟弟听到我们说起姨娘立马睡醒了!”
“那是,别忘了咱们垠天是阿茵给起的名字!”
岳小天格外骄傲,看到小外甥欢喜的不得了,直奔过去就要抱他,被岳如霜拦了下来。
“满身酒气少碰垠儿!”
岳如霜把琼花放在地上,转身抱起儿子亲了亲,扭头提醒道:“这里不是芙蓉镇,别一口一个阿茵,即便你是总舵主也该称她为百里夫人。”
“哼!还百里夫人,大姐可知她是堇帝的晴天公主!”
“什么?”
岳如霜震惊之下差点把襁褓中的垠天扔在地上,还好岳小天眼疾手快抓住了被角。
垠天倒是无碍,始终吮着手指发着咿咿呀呀的声音。
岳小天将垠天放进摇篮里轻晃着问:“大姐为何如此慌张?”
他没有回头,自然也不知道岳如霜早已花容失色。
黄文道推门进来,见夫人眼眸中充满了愧疚之意,便知岳小天同她提到过晴天公主了。
琼花见父亲回来,忙不迭的奔跑过去让他抱抱。
黄文道刚刚被老宁候叫去叙话,本想回家先给岳如霜商谈两句再告诉岳小天实情的,既然话已说到这里,就只得从头说起了。
他亲了女儿胖嘟嘟的脸蛋说:“琼花乖,父亲与小舅有话要说,让春喜带你去芬芳阁同姐姐们一起睡觉好不好?”
琼花看了娘亲还看了小舅,见他们无一人挽留,只得乖乖点头跟着春喜离开了。
黄文道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水放在桌上。
他如此郑重其事,倒让岳小天不知所以,只得走回桌边默不作声的坐好,只等着姐姐放下垠天坐过来。
“晴天公主的娘亲梅妃——是我和你姐夫的媒人。”岳如霜只说了这一句话,立即抽出丝帕捂上了眼睛。
“不仅如此,当年梅妃还救过我们父亲的命。”
黄文道紧跟着说,脸上瞬间展现出极度惭愧的表情。
多年前的事他怎么都忘不了,那还是堇帝带梅妃从南海回来的时候。
朝中有人说先帝带了个美若天仙的“神女”回来,当时文武百官都到京都城外恭候堇帝回朝。
那时候黄文道正值青春年少,自然也同各家贵公子一样爬到城楼顶部想要一睹“神女”风采。
当然“神女”的芳容他们是无缘见到的,只是看着一抹靓丽的身影从城门口下轿,之后堇帝挽了她的手迈上凤辇。
后来,因为堇帝过度宠幸梅妃,后宫逐渐生出许多事端。
有人说梅妃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还有些侮辱性的话传到朝堂上,说梅妃能在大风大浪中自由的游来游去,恐怕不是凡人即是妖魅。
黄文道的父亲黄炳邑在朝身为谏官,而且有着耿直的性子,也就当着众朝臣的面直言,劝堇帝不该容得梅妃祸乱后宫。
当时极力谏言的还有宁伯候、岳天凌,只不过岳天凌官品不大没人在意。
过了不久,南方发生水灾,梅妃执意要回家乡救助。
堇帝犹豫不决,至此两人也就生了嫌隙,距离自然疏远了许多。
灾难之后也就成了文武百官的难日,宁伯候查出有许多人克扣、贪污赈灾饷银,堇帝大怒下令着郑国相彻查此事。
只不是巧,黄炳邑也牵涉其中被堇帝下了大狱。
当时黄文道及几名叔父四处求人,均没有结果。
恰好在那时梅妃怀孕了,堇帝祭天时乞求伏羲娘娘赐个皇子,为了讨个吉利,下令赦免了所有囚徒。
谁知黄炳邑刚回来没有两日又被抓进了大牢里,这次所得的罪名是——做为谏官没有尽职尽责,窝藏贪官污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岳小天说完又问:“姐夫说梅妃救了黄太爷,这又从何说起?”
“我二叔通过关系查出,所谓窝藏的罪名还是同先前的赈灾案有关,便打点了许公公让他带我面见梅妃向堇帝求情。”
“黄太爷之前还谏言梅妃祸乱后宫,她怎么可能帮忙?”岳小天惊叹。
“可她还是帮了,而且同敬王一起查出贪污赈灾饷银的人交给了刑部,最终放了我父亲。”
“她一个女子是如何查出真相的?”岳小天又问。
黄文道摇了头说:“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到梅妃时便见她幻化出一朵栀子花戴在宫女玲翠的头上。”
“我知她非凡人,但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黄文道深思一阵后说:“梅妃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不懂得宫中的阴谋算计,似乎只关注于先帝的喜怒哀乐。”
讲到此处,黄文道的语气逐渐深沉,面露出惋惜的神色。
这时,岳小天为他捏把汗,要知道姐姐岳如霜可不是好惹的主,他这种难以割舍的神色未免让人看了心生怨怼。
“大姐,茶水凉了。”岳小天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姐姐,以掩饰姐夫对梅妃的失意。
岳如霜接过茶水,饮酒似的仰头喝下,她似乎并不在意黄文道在这一刻走了心。
且笑了对岳小天说:“世上总有念尔不得,心里住着个人总比空落落的好些!你说呢?小天!”
“啊?”
她这一问倒把岳小天给惊住了,大姐这是懂得他的心思吗?还是知道他为什么总躲着琼玉公主?
为了避免过度尴尬,岳小天灵机一动反问:“梅妃是如何为姐姐和姐夫做媒的?”
提到做媒这件事,岳如霜和黄文道均哈哈笑了起来。
“这全完是意外之喜!”岳如霜霎时眉开眼笑。
两人的笑声引得小垠天在摇篮里扑腾了起来,这小娃娃像是听懂了似的,两脚朝天可劲的蹬歪着胖乎乎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