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雀灵前世
各类妖魔异兽从血月中狂奔而下，谁跟谁厮杀在一起没人看得清楚，无非是各自寻找活路，与身边出现的危机殊死搏斗。
繁华喧闹的芙蓉镇很快战火连天。人们似乎还没来得及呼吸，已被坠落的残垣断瓦埋进尘土里。
百里渊用赤炎神阙唤醒了纳索河中的水，只见水如蛟龙倾泻如柱，将部分恶兽湮灭后冲进河底。
岳小天挥动鬼天斧劈开一条血路，口中依然大叫着：“阿茵，臭丫头，你去了哪里？”
明月湖中，红色的湖水翻腾起数十几丈高，硕大的旋涡将水中的妖兽瞬间吞没。
雪狼听到湖面有轰隆的异响传出，随即对泠长卿说：“动了！朱姐姐动了！”惊喜之下他顾不得许多直冲湖心。
碧莲突然变成硕大的荷花飘出湖面，且飞速旋转，将雪狼收进莲蕊中。
泠长卿持扇前往，挥撒全部雪花凌将碧莲围困住。
碧莲上的花瓣有了生命力似的奋力抖动挣扎，由莹白色逐渐变红，眼看着就要击破雪花凌，冲破束缚。
泠长卿挥动玄冥神剑，以毁了碧莲的方式想要逼迫雀灵现身。
可玄冥神剑的剑鞘打不开，他根本无法调动剑气，只能倾尽全力保护雪花凌的完整性，暂时压制住碧莲，不让雀灵冲出湖心幻化成仙。
碧莲在湖水的翻腾下游荡着，重压之下越缩越小。泠长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见一条青龙直飞冲天，同蚩尤魔兽纠缠在一起。
“青龙奔月，赤炎复活！哥，你不要管我，赶快去。”百里玉颜用魔幻凌把哥哥百里渊甩向了月空。
泠长卿抬头仰望苍穹，还是让赤炎龙族捷足先登找到了青龙真身。
他在明月湖面布下麟仙幻影，查出碧莲在湖中的准确位置，无意间看到雪狼脖子上的羁环已经碎裂。
雪狼忤逆了雪域天规，把真气注入了莲蕊，以至于让朱茵解了明月湖底封印青龙的枷锁，用它替代雀灵解救苍生。
泠长卿的脸色陡然骤变，犹如大雨滂沱下的夜晚，他提气收紧雪花凌，唆使碧莲逐渐萎缩，直至失去最后一点光芒。
在碧莲碎裂之时，雪狼化作一缕气息，含着碧莲中的雀灵血落在玄冥神剑上。
“主君，这是雪狼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我和朱姐姐合二为一了。她留下话来，您若真能解开玄冥神剑，请还芙蓉镇子民平安。”
“雪狼！”泠长卿想要抓住那缕飘散的魂魄，只见到破碎的羁环留在了手心里。
刹那间，玄冥神剑横空出鞘在空中飞旋了起来，清冷的剑气颠倒乾坤般遮盖了火红的天际。
血月不见了，蚩尤和异兽也不见了，天地一片混沌，没有风雪，没有杀戮，也没有万里山河。
泠长卿跟着声音走入混沌中，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有弥漫的雾气中有淙淙水声传出。
“卿哥哥，快来呀！”
白雾中飞过一只七彩山雀，她像是与雾气游戏般，时而出现，时而隐身，同少年捉起了迷藏。
“莲儿，你小心点，千万别掉落山崖。”
“没关系的，有雀灵血滋养，莲儿会飞了，只是暂时寄养在往生莲莲蕊中。”
名为莲儿的女孩儿笑的极甜，她不知从哪里衔来一朵梅花，唱着山歌，围绕在少年身边翩翩起舞。
“莲儿，师傅说，等你长大会嫁给我，你愿意吗？”少年问。
“愿意！”
“那，如果我要用你的心头血祭剑，开启上古秘辛，你可还愿意？”
“愿意！只要卿哥哥留我一条性命，我便化做碧莲陪着你永生永世。”
泠长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少年是谁？怎么隐约记得自己也曾说过这句话。
这时，玄冥神剑在混沌里忽上忽下飘了起来，寒光所经之后，雾气随之散去。
另一个和平而美丽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冰封下的雪域美的如一幅神画，人们牵着牦牛漫步在荆山湖边。男捕鱼，女织衣，浮现出一片祥和温馨的景象。
有位妙龄女子形如蝴蝶，在冰面上翩翩起舞，她飘逸的身影如诗如歌，莲步滑动过的冰面上呈现出朵朵白莲花来。
女子漫滑出一道彩虹状的弧度说：“卿哥哥，如果我不用回九天就好了，莲儿想在天山雪域永远陪着你。”
“莲儿，不得无礼，你现在该称我为主君了。”
“是，我的主君。”
莲儿幸福的笑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睁一闭，调皮的举起双手挽出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来。
但见有只轻灵的鸟影飞进雪域主君的怀中消失不见了。
雪域主君低头寻找。
“骗你的，那是幻术。”莲儿咯咯笑着。
她由冰面跃起，再次起舞，不小心被湖面上的冰碴绊了下，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雪域主君连忙把她拥在怀中，嗔怪道：“怎么还这么鲁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泠长卿同样不自觉得伸手，想要拥住那份美好，却看到莲儿被人掳走后绑在擎天柱上。
“杀了她
！杀了她！”天坛之下群鸣振奋。
“卿儿，杀了她，九天只能拥有一位神灵统领，只有杀了雀灵，我们玄武才能在天地之间立足。”
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泠长卿在原地转了几圈，想要近前看清境况，却没有找到任何入口。
莲儿那双美眸依然冰清玉洁，她正凄美的看着泠长卿所在的方向，像是等待他最终的抉择。
泠长卿这才意识到，持剑而立的雪域主君即是自己。
边界内，玄冥神剑被意念驱动飞起，盘旋在莲儿身边循环往复不忍下手。
他深爱着莲儿，迟疑不决。
泠长卿想不明白，既身为雪域共主，为何还要听从子民的指令？
“主君。”一位身穿红衣的将军跪下来说：“您再犹豫不决，天谴开启，万物混沌，上古神兽破界，雪域将会覆灭。到那时，九天朱雀也便消失了，杀了她一人得了雀灵血，可拯救万民呢！”
“不！”雪域主君断然拒绝。
他稍有松懈，玄冥神剑陡然落在地上，随之擎天柱上的补天石掉落下来，险些砸中莲儿。
红衣将军察觉到神龟推动了擎天柱，跪爬过来乞求道：“主君，玄鸟有九条命的，莲儿不过是雀灵的一世而已，倘若您不亲自动手，我便携了子民一起自焚，烧了她。”
“不可！”
雪域主君随即转身，再次唤醒玄冥神剑，剑气如霜，直刺莲儿心脏。
莲儿笑了，苦涩中带有不舍，她的血沿着玄冥神剑滴落下来，如江如河，泪水洒满长空。
血泪逐渐积聚，莲儿消失的那一刻幻化出一朵莲来，主君捧在手心痛彻心扉。
待天机破晓，混沌散去，天地归为宁静，雪域主君封了玄冥神剑，隐了天地大劫。
誓言：只有雀灵转世再生，才能令玄冥神剑出鞘，血洒剑身方能解了九天朱雀与天山玄武的命劫。
泠长卿摇头，这是隔了空，也隔了世的，为何此刻才能记起，雀灵之血祭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今日的他，只为解开玄冥神剑亲手锁了碧莲，也又一次杀了莲儿的一丝残元！即便她已经化身为凡人朱茵，依然劫数难逃。
他握紧羁环，放在脸颊上感受着雪狼与碧莲的温度。
一半火热是雪狼，一半清凉是碧莲，朱茵的肉身哪里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强加阻拦，此刻，朱茵也该脱胎换骨变成雀灵了吧！
泠长卿心似火焚，立即用麟仙幻影寻找，身边还是混沌一片，芙蓉镇一半被红雪覆盖，一半被烈焰焚烧。
看着手中的羁环，他想起雪狼的话，解开玄冥神剑就要还芙蓉镇平安。
“一元复始，万物归位。”泠长卿用意念唤出玄冥神剑，手挥瑶池碧扇驱动剑身唆使时光逆转。
这一刻他摈弃所有，哪怕耗尽最后一丝仙力，也要让生灵万物重生，忘掉此次血月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