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马戏团小丑<12>
“怎么了?”这种情况下,偏偏蔺宴清还在明知故问。
维克托低着头,压根不敢抬头看向对方,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处,两条大长腿放在餐桌下面无措的厉害。
“没...没事...”他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烫人的,可偏偏自己又不能不回答对方的问题。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是肮脏的,是龌龊的,更是对蔺宴清的一种亵渎,如果被对方知道的话,他是一定会被赶出去的吧。
所以,他只能藏着,小心谨慎的藏着,压根不敢让对方发现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来。
“怎么不吃了,是吃饱了吗?”蔺宴清轻声问道。
维克托低垂着眼睑摇了摇头:“嗯。”其实,他没怎么吃饱,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心思吃东西了。
“好,那我们回去休息吧。”
蔺宴清一边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边头也不抬的冲着对方说道:“你的房间还在收拾,你下午先在我的房间里面休息,可以吗?”
维克托的身形猛的一顿,也不知道他的思绪都飘到了哪里,竟然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耳尖。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嗯,可以。”
其实,岂止是可以,简直是求之不得。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上了旋转楼梯,到了二楼之后左转,又走了一阵,最后来到了蔺宴清的房间。
两个人吃午餐的时候,之前被维克托身上的血弄脏的床单被褥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去吧,休息去。”蔺宴清指了指房间中间的大床,冲着自己身后的人说道。
维克托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抬头望向了对方,他喃喃的问:“那大人你呢?”
蔺宴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
“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以后都互相称呼彼此的名字吗?”
维克托站在原地,因为紧张,两只手放在身前,开始不停的抠弄着自己的手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可是,您是大人啊,是贵族。”
“而我,而我....只是一个马戏团的小丑罢了。”
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察觉,对于维克托来说,是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过去的沟壑。
蔺宴清缓缓的走到了维克托的面前,伸出双手来,轻轻捧起了对方的下巴。
“你从今天中午开始,从你答应我开始,你就已经不是马戏团的小丑了,你明白吗?”
维克托一愣,他眨了一下眼睛,鼻子也忍不住有些发酸,但是他还是继续的反驳着对方的话。
他有些哽咽着,有些颤抖的吸了几下鼻子,说话的声音又隐隐约约的带起了哭腔来。
“可是我,我,我是个丑陋的怪物。”他这么丑,丑的就像是一个怪物。
而大人这么好看,这么高贵,他们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呢。
蔺宴清突然伸手摸上了他嘴巴上的伤疤,维克托的嘴巴被人用利器向上划开了,裂口非常大,几乎到了耳根位置。
上面缝线非常的清晰,虽然伤口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疤痕增生,但是看起来依旧非常恐怖。
但是,这又怎样呢。
只要蔺宴清不害怕,那么这一点点小小的瑕疵就不算什么,依旧遮挡不了对方英俊的容颜。
等到蔺宴清的手指触摸上对方伤口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突然一下就僵硬住了,就连自己手指下面的脸庞也微微抽动了起来。
看着对方这么僵硬与紧张,蔺宴清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心疼,这只不过是一道伤疤而已,一点也不影响对方的个人魅力。
这么想着,蔺宴清突然俯身在对方的唇角处印上了一个炙热的吻。
短暂的亲吻过后,他迎着对方翠绿色的,慌乱不已,甚至说已经呆掉了的眼睛,淡淡说道。
“一点也不丑,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是怪物。”
回答他的是,维克托一颗缓缓从自己眼眶里面流出来的泪珠。
身高两米多高的男人,站在原地突然就崩溃了,维克托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抵在自己的眼睛处开始抽抽搭搭的哭泣了起来。
他的哭声又痛苦,又压抑,瘦弱的肩膀不停的耸动着,一行行泪珠顺着对方的脸颊往下流,逐渐低落在他们脚下的地毯上。
很快地毯上就被他的泪水给浸湿了一小块,蔺宴清见状伸出自己的手臂来,轻轻一揽就把面前的人给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你以后就是你,是维克托,再也不是什么小丑了。”
他一边轻轻的排着对方的后背,一边轻轻安抚着对方:“你是我的维克托。”
也不知道到底哭了有多长时间,但是等到对方停止哭泣了的时候,蔺宴清胸前的衬衣已经被对方给浸湿了好大的一块了。
蔺宴清拉着对方的手,把他带到床边,柔声说道:“听话,趴着睡一觉。”
“睡醒之后,
就全部都过去了,你以后就是你,就是维克托,再也不是什么小丑了。”
蔺宴清扶着对方缓缓的趴在床上,然后拿起旁边的羊绒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了对方的身上。
“以后有我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了 。”
维克托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依旧带着浓厚的鼻音。
“嗯。”
哄着维克托睡着之后,蔺宴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处理工作了,没办法,庞大的家业也需要打理不是。
总不能因为他来了,然后没几天就破产了,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蔺宴清就这样忙着,忙着,一直忙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等到羊皮纸上的字体再也看不清之后,蔺宴清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之后,然后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床上的维克托依旧还在沉睡着,而蔺宴清并不舍得叫醒他,干脆脱了靴子也爬上了床,躺在对方的身边,也缓缓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