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七女汇聚一堂,顶级端水大师的微操【大章求订阅求月票】
在听见乐进的言语后。
卢植倒也欣然点头。
尽管他认定了自己,不会答应曹昂出山相助的请求。
毕竟一来他和曹昂之间,并没有太过亲近的关系,顶多是说对这个年轻人,有着欣赏和赞许。
二来自己眼下,身体状况已经非常恶劣,兴师动众的从幽州跑到东郡去,搞不好隔半路上就四脚朝天了。
但既然曹昂已送信来。
那自己阅览一番,也没什么所谓,多少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
用小刀划开密封的火漆,取出了藏在信筒内的三张帛书。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卢植先是眯了眯眼睛,随后耐心通读了起来。
“天下纷乱,朝廷疲弊,董贼篡逆之辈,裹挟天子,威逼公卿,汉室之威可谓尽丧,天下百姓亦不知有君。”
“值此四海彷徨,苍生蒙难之际,非兼具大才大德大能之辈,不足以匡扶汉室,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信上先是阐述了一番,眼下这大汉王朝所面临的危局困境。
把卢植看的是接连点头。
面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而随着继续向下阅览,曹昂却笔锋一转,逮着卢植吹捧了起来。
“公信义著于四海,声名享誉天下,文可经邦济国,武能克平乱世,正是有大才、大德、大能之辈也,当今天下之乱,非公不足以力挽狂澜!”
……
谁都喜欢听好话。
哪怕像卢植这样的老同志,在看见曹昂对他的夸赞之后,也是不由的微微颔首。
面上先前那稍显凝重的神情,此刻也被些许笑容给取而代之。
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以卢植的身份和地位,普天之下对他多有赞誉,甚至阿谀奉承的人又岂在少数?
他这一生,当真是不知道听了多少人对他的吹捧,其中不乏有身份地位,乃至于官职,都远超现在曹昂所处境地的人。
故而眼下曹昂于信中所写,只能说是语意平平。
丝毫不足以令卢植改变主意。
抬起头来,瞥了乐进一眼后,卢植轻描淡写地将先前看完的那张帛书,往桌案上轻轻一拍。
而后面色淡然的摇头说道:“你家府君对我实在有过多赞誉,言语之间尽显诚恳,可见是诚心相邀。”
“只是眼下,我早已厌倦了这天下之事,与其置身于其中,还不如就此安稳隐居,直到终老而不问世事。”
“故而良言虽好,我却不为也!”
这话算说的比较客气的。
言下之意,就是话虽然说的好听,但也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过,光凭三言两语,不足以让我改变心意。
对此,乐进自是面色不变。
只是故作憨厚的轻笑一声,然后等着卢植继续阅读后面两张帛书。
……
在第二张信纸中。
曹昂放出了重磅消息。
“昔日故天子为篡逆董贼所废,且其后天下有传言,故天子及故太后,恐已为董贼所加害,身死于洛阳之中。”
“其实不然,在董卓动手之前,我已事先买通宫中行凶之人,假使调包之计,将几位尊者营救而出。”
“现如今,故天子及太后,乃至于皇妃,皆在东郡濮阳县之中,汉室正统,尚需公助一臂之力!”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信息量可谓巨大。
卢植一眼望之,便被惊得不轻。
原本还有些惺忪浑浊的双眼,此刻是凝神而聚,定定的望着信纸。
之前那隐隐传来的睡意。
如今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被贬为弘农王,传言中被董卓残忍杀害的昔日天子,如今居然还活着,而且连同太后,一块儿在曹昂的保护下,活的安稳妥当。
这如何能叫卢植不感到惊诧?
……
在仔细检查了盖在帛书上的几枚刻印之后,卢植可以确定,这些印章就是出自于正品的印玺之手。
如果是单独一枚或者两枚,那或许还存在造假的可能,又或者曹昂通过某种渠道,单独得到了其中一两枚。
可眼下这里是足足四枚印章。
天子、太后,公主,皇妃。
这种一家人一锅端的架势,想要凭运气拥有,或者作伪仿造,几乎等同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卢植倾向于,相信此事为真。
而在确定了这个事实情况后,卢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事实上,即便远在幽州之地,卢植也并非完全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他的学生遍布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在各州郡担任一定的官职。
一年到头,总是会有些书信往来,乃至于亲自前来拜会的。
因此对于刘辩被董卓害死的事情,卢植也是有所知悉。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谓是痛饮三大碗而买醉,哭嚎三声以示心中哀悼。
虽然对于刘辩这个年轻的小皇帝,卢植并不见得有多满意,更谈不上君臣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密。
但因为刘辩作为曾经的天子,死于董卓之手,这是对汉室尊严的无情践踏乃至碾碎,卢植自然是心中悲愤的。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几位尊者没有死,还被保护的好好的,那卢植心中最大的念头,自然是感到欣慰。
其次便是对出手,救下了天子和太后的曹昂,有着极为浓厚的赞许。
……
只不过在思索了片刻之后。
卢植终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便濮阳城之中有天子,卢植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身体上扛不住,这是首要的。
其次,即便是有这位故天子的存在,卢植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借助他的手,来实现靖平天下,光复汉室的人生遗憾,因此屁颠屁颠的跑到东郡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
还不如就在这草庐之中安享晚年。
如此思虑一番后。
卢植长叹一声,接着询问乐进道:“君可知这帛书上写了什么吗?”
乐进自然是摇头表示否定。
见此,卢植小心翼翼的将帛书折了起来,随后面上故作苦涩之意,看起来满是无奈的对乐进说道。
“不瞒阁下,若是换作数月之前,你送来此信,我想必已经收拾行装跟着你走了,但如今恐怕不行。”
“近来我身体每况愈下,食不饱,睡不足,平日里连给学生讲课都是精力不济,更别说如今远去东郡了。”
“以我如今的身子,想来不足以长途跋涉,辛苦奔波,更不足以为伱家府君的大业出一份力。”
“所以,老夫只能道声遗憾了!”
……
卢植的油盐不进。
使得乐进也感到有些头疼。
不过他时刻谨记曹昂的吩咐。
因此也不骄不躁,只是对卢植恭敬的拱了拱手,心平气和的言道。
“公不妨看完最后一张帛书,若是您依旧坚持辞往,那在下绝对二话不说,即刻便起身离去!”
卢植微微颔首。
他并不觉得曹昂,能够在最后一张信纸上,写出什么花来。
毕竟连刘辩尚且还活着,这样的劲爆消息,都已经爆出来了。
那还能有什么别的内容,是足以打动他这个老同志的呢?
“唰!”
翻开了最后一张帛书。
这张信纸上的文字内容是最少的,只有寥寥几句话,然而就是这么几行文字,却令卢植浑身一震。
原本黯淡的眼眸中,当即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精茫,连带着眼球都微微向外突出,显然是心绪极为激荡。
而且这张纸页上的内容,仿佛带着什么力量一般,使得卢植整个人都正襟危坐,腰背挺直了起来,全然不复之前那副老迈而虚弱的模样。
捏着信纸的右手,在不住的颤抖着,嘴唇更是不由得上下翻动,有种久久难以平静的感觉。
这副姿态。
甚至把乐进都给吓到了。
将军到底在信上写了啥,整的卢尚书一副,心脏都要从胸腔口跳出来的架势,可别待会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
“子循,子循!”
乐进的担忧显然是多余了。
卢植在经历了一番心绪波荡之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但是很快又扯开嗓门,中气十足的朝着竹舍外呼喊着。
过不多时。
先前端来饭食的那名弟子,便快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向卢植行礼。
只是还未等学生开口,卢植便已经一马当先的抢过话头。
“子循,为师现在食欲大振,你速去替我将饭食端来!”
说到这儿。
卢植突然想起了什么。
然后赶忙补充道:“贵客远道而来,想必也是未曾用过午饭的,你且多准备一份,为师今日与贵客同食!”
在读完了信件全篇之后,连带着乐进在卢植这儿的待遇,都豁然提高了一大截,直接上升到了共同进餐的地步。
而被唤作子循的弟子高诱。
此刻却并未想那么多。
反倒是满脸的惊喜交加之色,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老师一连萎靡了多日,已经有很久没有正常吃过饭了,哪怕在正餐时间用餐,都只是随便吃一点。
今日却是难得说自己食欲大振。
这如何不让他这个当学生的,心中感到由衷的欣喜呢?
“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去准备饭食,老师您且与贵客稍后!”
“不用多久,弟子马上就来!”
……
等到学生离去之后。
卢植先是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对乐进说道:“待用过午饭之后,我会让学生们收拾东西,和你一道去往东郡!”
没有其他过多的言语。
卢植直接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欣然答应
了曹昂对他发来的邀请,毅然决然的决定,出山助曹昂一臂之力。
而面对这位老同志,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乐进着实有些惊讶。
实不知将军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竟然能有如此效果!
对于这位自己投奔过去,并没有多长时间的府君,乐进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敬佩之意。
越发坚定了要紧紧跟随曹昂的脚步,始终围绕着曹昂的意志的决心。
当然。
即便心中好奇。
乐进也绝对不会去打听信上的内容,这是他作为下属的本分。
……
对于坐在对面的乐进作如何想。
卢植并没有太过关注。
而是再度将信纸翻开,如获至宝般的重新默读了一遍。
心中可谓是思绪万千,脑海内更是激荡不已,有种胸中积杂多年的郁气,在这一刻终于能一吐为快的畅快感觉。
信上其实没写太多复杂的言语。
就只有短短的两段话。
“公若答应出山相助于我,我愿举荐您为故天子之师,日后扶其重新登临帝位,届时您自为帝师。”
“而以帝师之尊,您大可施展所长,一展您胸中抱负,譬如你念念不忘的古文经学!”
就这样两段话。
简直像是一击致命。
直接点在了卢植的死穴上。
可谓是将其拿捏的死死的。
作为名动四海的天下大儒,卢植自感时日无多之际,其实有两个遗憾未曾实现。
其一便是汉室未兴,天下未明。
而另一则是其毕生的宏伟愿望,那就是在今文经学占据绝对主流的当今时代,重新复兴古文经学。
后者难度相当之高。
……
由于先帝对古文经学并不感冒。
或者说对经学研究,没有太大的兴趣,并没有扶持谁或打压谁的意思,一切皆是放任自留。
故而卢植即便穷尽大半生的力量,拥有了天下最顶尖的名气。
在复兴古文经学这方面的成果,却依旧微乎其微,毕竟这是和一整个时代的主流进行对抗。
没有朝廷和皇家的扶持,凭他一己之力,岂不是难如登天?
若非其能文能武,接连几次在先帝面前,极大地露了脸面,恐怕连这点微乎其微的成果,都不见得能够保留。
而就在卢植认为,这个毕生宏愿不会再有机会实现,将伴随他一同被带入到地下,成为一个永远的遗憾时。
曹昂却给了他一个机会!
愿意请他担任天子之师!
……
毫无疑问,若是能够担任帝师,并且一直坚持到刘辩,被重新扶正为大汉王朝皇帝的那一天。
卢植的诸多主张,都将在天子的意志,以及朝廷的倾向下,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贯彻落实。
哪怕他不幸,没活到那一天。
那即便是在抵达濮阳县后,直到去世之前的这段日子,他大可以对天子进行潜移默化的思想改造。
只要他坚持不懈的对刘辩进行思想输出,并且对其产生深远持久的影响。
那可以料想到的是。
日后即便卢植先一步而去,刘辩也会看在其身为老师的份上,从而实施一些对古文经学复兴的措施。
卢植毫不怀疑一点。
那就是眼下这个机会,将是他唯一实现自己平生最大抱负的希望所在。
如果他就此错失良机。
那将抱憾终身,直至去世。
因此他才会一反常态,坚决改变主意,决定跟乐进去往濮阳城。
而与此同时。
卢植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不仅食欲大振,连带着精神都集中了不少,有种焕发第二春的架势。
之前时不时就能感受到的大限将至,如今也被消弭了不少。
这倒不是说卢植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就变好了许多,而是本能的一种维护机制。
卢植对于活下去,活到天子登基掌权,有了一种强烈的念头。
无论如何,最起码也要坚持到活着抵达濮阳城,并且教授了天子一段时间后,才能倒下去。
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
对于发生在遥远幽州的事情。
曹昂并不知情。
但他对于自己先后在三张信纸上,所罗列的内容,还是很有信心的。
层层递进,步步紧逼。
真正的杀招,就是最后那张帛书。
只要卢植完整看完了那封信,并且他还拥有行动的能力,那他就一定会为之动心,并且即刻启程。
而且说到这里。
曹昂就不得不为自己的急智,而点一个大大的赞。
太后和公主他们,希望曹昂给天子找一个德才兼备的好老师,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曹昂则反过来,以邀请卢植给天子当老师作为条
件。
把卢植这位海内大儒,汉末三将之一的顶级大佬,拐骗过来给自己打工。
用天子的需求来做卢植的价码。
中间没有产生一点花费,曹昂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同时得到了卢植的效命,以及太后和公主的满意度。
这波简直是两头通吃,上下通拿,是彻头彻尾的,无本万利的买卖!
……
大汉朝历新年元日。
随着时间轮盘的拨动,大汉朝的脚步,再度向前迈了一格。
正式踏入公元191年,也就是初平二年,距离曹昂来到这个时代,也已经有一年又四个月之久了。
是夜。
太守府的马车行驶在主干道上。
这辆在年节之前,曹昂特意吩咐人,专程定制打造出来的超豪华马车。
其宽敞的车厢内,足足坐了有八个人,包括曹昂以及他的三位妾室,还有身份暂时存疑的蔡琰,以及太后那一家子三位女眷。
此刻尽在车厢中。
这是曹昂组织的一次大聚会,趁着难得的佳节美景,索性出来游览一番,也算是舒缓下整日里待在府中的烦闷。
况且待会儿曹昂就会令人点燃,1088发巨型烟花,待在府中肯定是看不到什么东西的,自然要去开阔处观赏。
其实在场本应该还有一位天子。
只不过小皇帝刘辩,实在忍受不了如此快活的时光,还要与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这样的长辈待在一起。
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况且来到濮阳城之后,何太后给儿子立下的规矩就变多了不少,对他的管制严厉了几分。
平日里压的太狠。
如今难得碰上能够放松的机会,刘辩又怎么可能安心被拘束在原地呢?
早早的就带着一班护卫,自顾自的钻入到濮阳城热闹的人海之中,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随着马车两侧的帘子掀开。
城中热闹的景象,倒是逐渐映入众人的眼帘。
整个濮阳县城,在郡府和县府的有意布置之下,可谓是热闹至极。
主要街巷的两旁,全部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将原本昏暗的街道,映照的如白日一般明亮晃眼。
而在除去主干道之外的街巷中,也有大量的摆摊和赶集之人。
前者是头脑灵活的小商小贩,在提前打听到濮阳县于年节时,准备大肆庆祝、热闹一番后,当即便准备了大量的物件过来贩卖。
其中多为手工艺品,乃至于食物。
门类繁多,目不暇接。
而后者,有相当一部分是城中的原住民,哪怕是有钱的大户人家,也愿意在这种热闹的时候,出来赶趟。
除此之外,便是周边乡村聚落的农户们,虽然身上并没有多少余财,哪怕是图个热闹,也来的快活自在。
“好热闹啊!”
“夫君,我能不能下去瞧瞧啊!”
众女之中性格最为活泼的董白,当先窜到曹昂身边,用手扯住他的袖子,眼巴巴的满是希冀之色。
而曹昂一眼望去。
只见如太后这般,多有雍容华贵的女子,此刻面上也有跃跃欲试的神情。
当即粲然一笑。
接着大手一挥道:“想要下去逛一逛的,那便随我一同出发,若是想图个清静的,就继续在马车中待着!”
反正眼下距离燃放烟花的时刻,还有一段时间,哪怕是一路走过去,时辰上也是相当充裕的。
而后半句话,自然是为了照顾像蔡琰这样,性格比较安静,不喜欢人流涌动,嘈杂吵闹场景的女子。
随着曹昂这么一说。
董白当即欢呼一声,随即在侍卫的保护下,当先下了马车。
而先后下了数人之后,曹昂也跟着一跃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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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