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孟霁川竟然会是金吾卫
牢房里的男人双手双脚都被折断，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墙角，蓬糟头发掩盖下的那张脸更是苍白吓人。
可见对他施酷刑的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春九娘手心开始冒冷汗，她蹲下身，认出男人是那晚被抓的客栈掌柜。
“喂。”
她叫了声，男人肿胀的眼皮动了动，忽然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蠕动身体往墙角里蜷缩，嘴里一直在碎碎念念。
春九娘凑近听了听，男人说的是“孤山西林”。
听着像个地名。
见男人疯疯癫癫地将脑袋埋进草堆里，春九娘站起身往牢门走去。
“春娘子出来了。”
衙差大哥果然在门口守着，见她出来开了门。
春九娘颔首一笑，话题一转试探道：“近日不见孟大人，是不是县里又出了什么事？”
“没听说出什么事，就算出事也是咱们金大人办，哪能事事都麻烦孟大人。我听说，孟大人是去了什么山，去了有一两日了。”
春九娘“哦”了声，推算时间，很快就确定孟霁川是去了男人口中的孤山西林。
“听闻春娘子同孟大人交好，怎么这也不知道？”
见衙差反向试探过来，春九娘只是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能让我知道这些事。”
衙差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很快又巴巴凑近过来，“春娘子，孟大人真的是金吾卫吗？”
金吾卫三个字让春九娘心头一震。
她只是摇摇头，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
前世她前往京城的时候，就遇到过金吾卫当街杀人，虽说杀的是十恶不赦的逃犯，但其阴狠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
孟霁川那样一个淡漠至极的人，竟然会是金吾卫。
春九娘感觉不止手心在冒冷汗，就连后背也在冒冷汗。
她快步前往孟家，抓住芙蓉就问郑杏儿和李清鸢的下落，得知她们在后院，她赶忙跑过去。
“二姊，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清鸢和郑杏儿在亭子里正说话，见春九娘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李清鸢站起身迎了过去，见春九娘脸色不对，担忧猜道。
“是不是那个混账男人不同意和离？！”
郑杏儿闻言也起身看过去，下意识紧张地抓住裙角。
春九娘目光在李清鸢身上经过短暂停留后，才看向郑杏儿。
“没有，他按了。”
春九娘将和离书递给郑杏儿，“你只需要在上面按个手印，再从官府那里做下登记，就能解除你们二人的夫妻关系。”
郑杏儿攥紧裙角，盯着和离书眼角湿润，“他…他有说什么吗？”
“得知签下和离书就能出来，他立马就按了手印，什么也没说。”
春九娘握住郑杏儿的手，将和离书塞进她手里。
“杏儿，路给你了，怎么走，还得你自己选择。”
“大姊，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留恋吗？”李清鸢看得着急，恨不得替郑杏儿按了这手印。
郑杏儿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将和离书铺在石桌上，只犹豫片刻，便咬破手指在自己名字上按了手印。
三年夫妻，终于到了头。
看着和离书上两个红彤彤手指印，郑杏儿心里竟有些轻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她深吸一口气。
“你们说得对，没有什么好想的，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我留恋，从今往后，我只会是自己，我只做郑杏儿！”
“好！”
李清鸢鼓掌叫好，春九娘松了口气，欣慰地笑了笑。
她看向李清鸢，小姑娘性情至真至纯，现下正抱着郑杏儿一起转圈圈。
“小妹，我有话想问你。”
既然已经义结金兰，春九娘就不想生任何的隔阂。
“二姊，怎么了？”
李清鸢察觉到不对劲，有些发懵地坐到春九娘的身边，就连郑杏儿也鲜少看到春九娘这般较真的样子。
“九娘，出什么事了？”
春九娘斟酌了下用词，“我是想问问，你表哥孟大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李清鸢明显松了口气，“就这个啊，他是个极其无聊又闷骚的人，对了，他还特小心眼，属于睚眦必报的那种。”
“九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郑杏儿感觉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果然就听春九娘又道。
“我想问的是，他是个什么官，我看金大人很是怕他的样子。”
“他啊，是金吾卫。”
李清鸢下意识说出口，而后就见春九娘和郑杏儿都变了脸色，她才意识到，金吾卫在老百姓心目中可并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别害怕，我表哥他不是传言里的那样，金吾卫也绝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他们听命于圣上，所除之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你们同我表哥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当真觉得他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嗯，你说得对，如果不是孟大人出手，我爹变成厉鬼杀生的事情，恐怕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弄清。”
春九娘点点头，终止了这个话
题。
她之所以要问这么一遭，一是为了确定孟霁川的身份，避免日后接触时无意中做了什么找死的举动；
二也是看看李清鸢能不能对她们以诚相待。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经过前世种种，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郑杏儿附和，“我瞧着孟大人是个好人，有一说一，就凭他让我们住进这院子，就说明他这个人差不了。”
“也是衙差向我打听，所以我才会回来问一嘴。”
春九娘解释了番，李清鸢这才安心下来，拍了拍胸脯。
“你们放心，要是表哥欺负你们，我替你们出气！”
三人间气氛得到缓和，春九娘带着二人前往府衙，将郑杏儿的和离登记办了。
看着分开来的户籍本，郑杏儿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她鄙弃掉，她高兴地举起仅有自己的户籍本。
“为了庆祝我摆脱掉臭男人，今天我请客！”
“请客不急。”春九娘拉下她的手，又拉过李清鸢的手，“在吃饭之前，你们还得陪我去看看田地。”
田地在西门城郊，春九娘带着她们拐了个弯，前往了东门最热闹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