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么坟墓白骨，都是无稽之谈
“毛子哥毛子哥，鬼！鬼啊！”
男人吓得跳脚，脑袋撞到窝棚顶都感觉不到疼，一转身就发现毛子哥早就被吓晕过去。
其他几个男人也倒地直翻白眼。
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冤有头债有主，是村长他们诽谤的你，你去找他们，别找我，求求了。”
“你们污我名声，扰我亡灵，地府判官可怜我冤情，让我上来问一问你们，这是为何！为何！”
鬼声阵阵，如狼叫如狮吼。
男人吓得直哆嗦，不敢抬头。
“是村长要逼春氏服软，春氏毁了赵秀才的功名，只有让春氏服软去找睢阳书院的姚先生求情，赵秀才才有恢复功名的可能，你这里骨骸都是李侃弄的，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男人哭出声，脑袋磕出了血。
“汝等知我冤情，却放纵污我名声，该死该死！”
呼啸的寒风伴随鬼声猛地吹动林子，哗哗不停的动静在寂静的后山越来越大。
男人吓丢了魂，“我帮你澄清！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等着我养活，求你别杀我…”
“去人间公堂，去人间公堂，不除我污名，你们将永世难安——”
鬼声越来越远，缥缈没有动静，男人颤巍抬头，环顾四周，刚松下一口气左边一张鬼脸猛地凑近，吓得他尖叫一下昏厥过去。
见地上男人都昏厥过去，鬼脸面具被拿下，露出春九娘的脸。
另一边躲在林子里制造动静的郑杏儿踌躇走出来，面露愧色。
“九娘，我不知道李侃他做这些，我…”
“好了，这跟你又没关系，你是帮了我的啊。”
春九娘拍拍郑杏儿肩膀，转身看向父亲的坟墓。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再见一见父亲，哪怕是魂魄，哪怕是厉鬼。
天一亮，村长就迫不及待带领村民等在山脚下，他运筹帷幄，只要毛子等人带着他事先准备好的‘证据’，就可以让厉鬼杀生之事成为定论。
春九娘来得晚，在村民的注视下不紧不慢上前，还没走到山脚就被李侃拦住路。
他脸色阴沉，声音极低，“是不是你带走了郑杏儿！”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春九娘看过去，用足够声量让所有人都听到，“李郎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杏儿有腿有脚为什么需要他人带，才能离开？”
李侃脸色一窘，见村民视线都落到自己身上，朝着春九娘瞪了一眼就退到村长后面。
村长走过来，居高临下冰冷地说着，“春氏，你现在还有机会。”
“别急，看看到底谁会没有机会。”
春九娘望向山腰，没多会儿，毛子等几个男人疯了似地跑下山，村长和村民没拦住，眼看着他们往村外方向跑去。
“毛子他们不会被鬼吓傻了吧？”
“这可不好说！”
“真的有鬼！”
“…”
不明真相的村民很快制造出恐慌。
村长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又见春氏镇定地站着，心道不好，立马叫几个年轻力壮的去堵拦毛子他们。
但被吓傻的男人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县衙，澄清真相！
是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都拦不住他们，他们抢过一辆骡车，直奔县城。
村长赶到县城时，毛子他们已经被县官提审进去，他们只能在公堂外面等。
“不是春氏父亲做的，是村长做的，村长要逼春氏服软！”
“赵秉文没了秀才，只有春氏能让赵秉文恢复秀才的功名，所以村长让我们做的，跟我们没关系。”
“春氏父亲是冤枉的，那些骨头是李侃，村长让李侃弄的。”
几个男人在公堂上说话颠三倒四。
“是你干的。”
春九娘方走到公堂门口就听村长阴沉沉地质问。
“不是村长干的吗。”
春九娘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公堂里的几个男人。
“他们指认的可都是你。”
村长脸黑的厉害，咬牙切齿，“他们是神经错乱胡说八道。没错，他们是神经错乱，说的话做不得数！大人！”
村长突然高喊一声，见县官金明朝他看过来，举起手点头哈腰。
“大人，老朽就是他们的村长。”
金明示意，衙差这才放行。
村长瞥了春九娘一眼，走进公堂。
“大人，这三人是发了癔病，草民是来带他们回去的。”
春九娘盯着公堂，暗暗攥紧拳头。
前世县官金明素有清廉、爱民如子之称。
所以，这一局，她才敢赌。
“癔病？”
金明瞧了堂下跪着的几个男人，个个脸色苍白，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吓狠了。
他冷嗤声，看向村长，“那你发癔病了没有？”
村长愣了下，摇头，“没有，草民是正常的。”
“既是正常，就说说他们口中坟墓白骨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金明正了色，春九娘心里弦一紧。
“什么坟墓
白骨，都是无稽之谈，大人别信。”
村长呵呵打着笑。
“不是无稽之谈，就是你为了逼春氏服软，让我们陷害他亡父魂灵作祟。”
“承认了吧，不然我们全村都会遭殃的。”
“那坟墓边的人骨都是你让李侃做的！”
“胡说！哪有什么人骨！”
见毛子他们越说越离谱，村长冒了冷汗。
金明眯眼，“还有人骨？”
村长冷汗涔涔，“大人，这个真没有！”
“哦，那就是有其他的骨头了，也就是说确有其事。”
金明话锋一转堵了村长的话。
“大人这…”
“大人！”
春九娘站出来。
金明打眼瞧去，“你又是何人？”
“大人，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春氏，而坟墓白骨一事，正是他们污蔑我父亡灵杀生之事。”
“大人，绝无此事！”村长抢话，回头用眼神警告春九娘。
“春氏，你一妇道人家且莫在这里信口开河，你要我给你办的土地，我实在办不下来。”
春氏见村长开始倒打一耙，急着上公堂，却被衙役拦住，她只得看向县官。
可金明并没有让衙役放行之意，反而看向村长，“土地又是何事？”
村长弯腰，满是恭敬，言语间又充满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