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架的一把好手
挂了电话,我面无表情,内心充满无力感。
难怪昨天中午送完饭,她那么急着回家,敢情就是为了连夜坐车去京市。
这事瞒不住我爸,他黑着脸骂了一句:“这婆娘就是个闯祸精!”
我不由苦笑,给他请了个男护工,便赶去了机场,坐最快的航班回了京市。
晚上七点多,陈家别墅已经灯火通明,佣人一见到我,犹如看到救星般,忙不迭地带我进了大厅。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妈陆春梅。
端端正正坐在红木沙发上,掺着不少银丝的黑发凌乱挽在脑后,一件深蓝棉绸上衣皱巴巴的,领口被拉扯开了一条小口子,就连左脸颊上也挂着几道长长的细小红痕,像是被指甲划过。
此时,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主位上的陈老太太和陈母。
而陈家婆媳俩脸黑得如锅底,恨恨瞪着我妈,却又一脸无可奈何的憋屈。
陈母虽衣服整整齐齐,但脸上和脖子却有好几道异常明显的红肿指甲划痕,我心中顿时明了,这两人应是打了一架。
原本僵持不下的三人,见到我进来,反应各异。
“沈曦月,赶紧把这疯婆子给我带走。”
陈老太太手上的拐杖重重磕在地板上,嗓音又尖又大,看得出她的怒意已经压抑了很久。
陆春梅也不甘示弱,猛地拍了下旁边的沙发扶手,梗着脖子道:
“老太婆,我说了,今天陈浩要是不出现,不把这事给我解决了,我是不会走的。”
陈老太太脸一僵,敢怒不敢动地继续瞪着她。
在飞机上我才想起来,沈曦阳昨天刚好从拘留所出来,估计是给妈打了电话,她这才大老远地跑来找陈家人,为的自然是陈浩撤诉的事。
为了沈曦阳,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缓缓走到陆春梅身旁,低头看着她脸上的伤,轻声问道: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我担心她在陈家闹了这么久,陈老太太会让人对她动手,身体还有其他伤处。
陆春梅在面对我时,不禁放松了些,咧着嘴笑:“没了,放心,你妈当年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没几个男人不怕我的。”
这一刻,我第一次觉得,她竟然还有些可爱。
看着陈家婆媳俩更加难看的脸色,我不禁想笑,估计在我妈手上是没讨到好处。
但又觉得奇怪,我妈力气再大,陈家这么多人在,也不至于拿她没办法。
“哼,泼妇!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你那个疯儿子会去打我家小浩,就是跟你有样学样。”
陈老太太突然鄙夷道。
“呸!你们家陈浩在外面玩女人,估计也是跟他爸和他爷学的,搞不好老早就给你们搞了个私生子出来,别到时候蹦出来跟陈浩争财产,那就可好看喽,哈哈……”
我妈大大咧咧,还嘴毒,一说一个准。
我看陈家婆媳俩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陈浩带着助理刘耀赶来。
见到这场景,微讶了下后,目光沉沉扫了我好几眼。
我视而不见,握了握我妈的手臂,弯腰低声道:“妈,不要太冲动。”
我担心被陈浩气到,她会控制不住扑上去凑人。
话刚说完,我妈蹭地一下就站起身,咬牙切齿瞪着陈浩:
“你可总算是出现了,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陈浩往陈老太太那头一坐,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他拆了纱布的脸,淤青淡了不少,神情极冷。
陆春梅似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冷脸,微愣,很快醒神,站起身怒道:
“陈浩,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和老沈都对你不薄啊,阳阳也一直把你当亲大哥一样,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告他坐牢,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赶紧把案子给撤了。”
“恐怕不行。”
陈浩眸色深沉,唇角泛起一丝凉薄,
“妈,我和曦月结婚以来,对你们一家也是掏心掏肺,逢年过节没少孝敬你跟爸,平时也是要什么给什么,沈曦阳学校是我搞定的,现在要创业,我也是鼎力相助,五百万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了。”
“真要跟你算,花在你们家的钱,少说也有六百多万了吧,哦,不止,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是我当初做结婚聘礼给你们换的,一百多万呢。”
听他一笔笔地算账,我才明白,男人爱你时,可以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
可一旦闹翻了,他可以跟你算得明明白白,甚至不择手段逼得你毫无退路。
陆春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隐隐带着丝心虚。
我心底了然,苦涩不已。
我扯了扯陆春梅:“我们走,他是不会撤诉的。”
毕竟他还要以此来要挟我。
谁知陆春梅竟顿在原地:“我不走,他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撤诉,我就一直呆在这,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这句话顿时引起陈老太太一记嗤笑。
我深吸一口气,不经意
间对上不知何时在看我的陈浩。
就见他勾了勾唇角:“想要我撤诉,也不是不可以。”
我心猛地收紧,而我妈却是欣喜问:“真的吗?”
“嗯。”陈浩点了点头,“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立马撤诉。”
“什么条件,你尽管提。”陆春梅喜笑颜开。
陈浩交叠双腿:“第一,曦月要和我离婚的事,免谈!第二嘛……”
他志得意满的目光扫过我与陆春梅,轻声说道:“还钱!就六百万吧,一分不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六……百万?”
陆春梅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冷冷回了陈浩一眼,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春梅出了陈家别墅。
天色沉沉,又闷又热,我们俩离陈家别墅一段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月月,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去哪弄六百万啊。”
陆春梅苦着脸急得不行。
我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她,平静道:“就让他继续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