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最小代价和死胡同
2007年4月。
入学季。
“本姑娘是天内理子！以后邀请大家多多关照啦！”她把头发稍稍拢在脑后，换上了高专的制服。
——不错，很有气势！
“特别是你们三个——”她视线越过七海硝子等人，落在苏泽等人身上。
“额！”台下的五条悟坐姿潇洒、双腿岔开。只是看到小理子的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你和她相性真的这么差吗，悟～”夏油杰凑近打趣。
“话说，她是不是刚十五岁来着……”
苏师傅陷入沉思。
硝子摇摇晃晃，短发甩来甩去。
“在下是伊地知洁高，早就听闻几位前辈的大名……”
身材瘦弱的少年在讲台上深深鞠了个躬。
比起咒术师，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社畜？
“我会努力追上前辈们的脚步的——成为名合格的咒术师……”
“唔……”五条悟挑眉沉思，隔着墨镜紧紧盯着伊地知。
七海多看了他两眼。
“喂……你！”五条悟突然嚷嚷。
“是！”伊地知抬头挺胸。
“你不适合当咒术师哎——”五条悟随意挥手，把脚翘到前面的桌子上。
“啊？”
伊地知愣住了。
夏油杰皱眉道：“喂！悟，你怎么——”
“我是认真的哦。”五条悟神情竟然有几分严肃，随意打断夏油杰的话。
“随随便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渴望‘碰巧’获得评级……”
他语调犀利。
“这样的人，可是会在任务里随便死掉哦。”
他后仰身子靠在椅背上，直直盯着低下头的伊地知。
伊地知紧紧握拳，抓着自己的衣角。
“悟，够了！”夏油杰猛拍桌子，呵声打断。
“杰，我这是实话实说——”五条悟阖眸耸肩。
“事实不会因为理想主义者的欲望而改变。”
夏油杰牙齿咔咔作响，似乎想说什么驳斥他。
灰原雄赶忙打圆场，他不觉得这件事有吵架的必要。
苏泽坐在两人后面一排，面无表情，并不言语。
僵持中，去取资料的夜蛾正道回来了。他随即接手了欢迎会的后半程。那点点不愉悦的小插曲似乎也被轻松掠过。
入学季也在这般小小的波澜下度过。
接着就是看不到头的训练和学习，值得一提的是七海似乎格外关注伊地知。不管是术式上的操作还是体术训练，他总是格外认真指导。
——当然，这也可能是苏泽的错觉。
因为七海对所有事、所有人都很认真——
砰砰砰砰，哐哐，咣咣咣——
叮铃铃～
游戏结束的音效响起。
大大的「k·o」出现在屏幕上。
七海脸色难看，松开操纵杆。站在他身后的苏泽神色略显遗憾。
“哈哈！又是本大爷赢啦——”对面游戏机前的五条悟欢呼。
“你这家伙，还蛮厉害的嘛！！”天内理子重重拍在他肩膀，结果无下限术式牢牢挡住了她的手。
“好疼疼疼疼疼疼——吃痛的理子小姐捂着手到处乱跳。
灰原雄安慰输掉的七海。
远处，硝子和夏油杰拎着一大塑料袋冰糕和冷饮走近。
“我看看……唔，又是五条赢了吗？”硝子凑近游戏机，有些遗憾道。
“喂！硝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五条悟咬着冰糕不满指责。
这家老游戏厅的顾客很少，就连机器也像是九十年代的。
喝完饮料的天内理子嚷嚷着再来一局。
噼噼啪啪的操纵声又响起。
苏泽安然喝着饮料，坐在屋檐下发呆。
“今年夏天来得还真早啊——”
刚刚迈入五月份，气温就酷热难耐起来。
“话说，杰。你最近看起来好像有点累？”苏泽继续搭话，同时偏头看了眼夏油杰。
“……谁知道呢，大概还是苦夏吧。”他轻轻应道。
——每一年夏天他好像都不大舒服。
苏泽把视线转回去，喝着绿茶说：“夏季本来就诅咒事件频发——今年的又格外多……”
三年级之后，他们出任务的频率几乎是几何次数增长，而且基本上都是独自出击。
这应该不单单是年级增长的原因——诅咒数量的激增也算是相当重要的因素。
再之外，就是一直笼罩在高处的那团「薄纱」，说不准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灰蒙蒙的、有股说不上来的压抑。
“你的……「符箓」，炼得怎么样了？”夏油杰语调轻缓，黑眼圈略重。
——早在去年夏天，苏泽就开始着手这种小纸片的制作。
当夏油杰看到、这么一张薄薄的姜黄纸竟然能造成媲美一级术师全力一击的伤害时，终究是为之动容。
对特技来说，单论威力或许并不够看。但那些薄薄的符纸上本身没有任何咒力，而且即使是四级咒术师也可以轻松催发其中蕴涵的磅礴能量——
难以想象，如果这些「符箓」能批量制造，会对咒术界的格局造成什么变化。
“还在摸索。还在尝试能不能大规模炼制……”苏泽耸耸肩膀，“现在的方法费力费神，想要炼一张好的「琻御」符，甚至还得要我一滴血……至于你之前看过的「九霄」，就更麻烦了——”
「琻御」，防御功效的符纸。其上刻金钟纹路，寓不动不移之势。
「九霄」，强攻类型符纸。篆九雷形，也从蕴含雷势的「震」卦飞剑中取了份威能。
“是……吗。”夏油杰弯着腰，胳膊搭在膝盖上。语气稍显恹恹。
苏泽察觉他的反常，询问：“那另一件事，咒灵球的味道……怎样了？”
“……不好不坏吧。”
“难以再改进了吗——”苏泽稍显遗憾。他接着说：“我记得你昨天还在九州吧？这么匆忙赶回来，应该没好好休息——”
“没关系，都是些二三级的低级咒灵。咱们不去，其余术师就要去——对他们来说，可不是轻松能解决的了……”
“杰，听说你的任务里有普通人伤亡？”
“……对。还是瞒不过你。这是第七次了——”
“总监部怎么说的？”
“「以最小代价解决咒灵，未造成漫延影响，评为‘优’等。」”他轻声道。
“……你觉得不妥啊。”苏泽叹口气，“「最小代价」吗……”
夏油杰盯着脚尖。
“别走入死胡同了。”苏泽盯着远处玩闹的几人。
“泽，快来！他们都输啦——”五条悟在那边叫唤。
苏泽起身过去。
远处吵吵闹闹的，夏油杰长舒一口气，渐渐发呆起来。
“「死胡同」啊……”
他小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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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接下来数章出现的所有第一人称都是杰的视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