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口水
通往江城的大巴车缓缓驶出长途汽车站。
坐在车上的林莫揉了揉发胀的鼻子。
里面，还塞着卫生纸，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一张纸巾，将其撕成两半，把鼻子里带血的纸取下来，重新换上新的。
然后一脸愤怒的看着旁边的李小小。
刚刚在客车下面，本来想给李小小一个教训。
没想到他却被对方给揍了！
真够丢人的。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散打！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早知道不惹李小小了。
此时，坐在后面的孙永强，一张脸已经憋的通红。
“噗哧~”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看到林莫那杀人的眼神时，又立马捂住嘴。
一副拉稀的模样。
李小小一脸的得意洋洋的看着林莫。
终于，将这家伙打败了！
不枉她利用这个假期去学了个散打。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了那么一丢丢。
哼！
让你莫名其妙的不理我！
活该。
她看到林莫吃瘪的表情，又突然觉得，自己好牛气。
果然啊，散打老师说的对！
打人就要打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击垮对方！
“林莫，再盯着老娘看，眼睛给你打青！”
李小小冲着林莫挑衅的挥了挥粉拳。
“哈哈哈……笑死我了！”
坐在后面的孙永强再也忍不住了。
这两个人太有意思了。
他都可以想象到莫哥以后合租的日子，会是一副怎么样鸡飞狗跳的画面。
“孙永强，你笑个屁啊！”
林莫看孙永强笑的夸张，顿时就恼羞成怒的骂了过去。
这家伙，见色忘义不说。
那会儿挨揍的时候都不上来帮忙！
早知道不借复习笔记了。
就应该让他考不上大学！
去搬砖。
“莫哥……呵呵，没、没什么，看了个视频，有点搞笑，嘿嘿……”
孙永强急忙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拿出黑屏的手机，赶紧岔开话题。
他怕继续逗林莫，会惹祸上身。
虽然说，在死党面前，他一点儿也不怕惹麻烦。
但林莫这个人的脾性他也知道。
真惹火了对方，绝对会把自己揍成熊猫眼。
所以，能少挨点揍，尽量躲远点。
李小小撇撇嘴，没有理会两个活宝，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父母慈祥的容颜。
她有点想家了……
“呦，这是想家了？”林莫看着旁边一脸惆怅的李小小，他绝对不放弃任何嘲讽她的机会。
李小小转过头，斜睨林莫一眼，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懒得理他。
她知道，小胖子这是故意的。
林莫见对方不理自己，微微一愣。
他也看出来对方是真的想家了。
女孩子总要比男孩更脆弱一点。
尤其是离开父母，去外面单独生活，很容易想家。
他看李小小望向窗外的侧颜，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丫头，还真是长开了，不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有些美丽动人。
尤其是那种倔强的表情，看着就特别吸……
啊呸，林莫你是不是有病？
这丫头肯定是因为刚刚打他，心虚、内疚……所以才摆出这副楚楚动人、哀怨的姿态，博得你的同情！
林莫甩了甩脑袋，将这些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
他扭头看向李小小，语气稍显平静：“听歌吗？”
“恩。”
“喜欢什么歌？”
“随便。”
林莫将耳机掏出，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李小小。
又把另外一个塞进自己耳朵里，熟练的按下播放键。
李小小瞥了他一眼，将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风景。
两人默契的谁都不说话。
林莫也没有跟她继续搭话耍宝的意图。
李小小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着动听的旋律。
心中不由感慨。
这个家伙放的歌还挺好听。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肩膀一沉。
转头看去，发现林莫竟然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李小小俏脸一红，没有推开他。
她知道他一坐车就会犯困。
接着，李小小将身子轻轻往对方那里挪了挪，想让林莫枕的更舒服些。
随着大巴车一颠一颠的，她也感觉到有些困，于是慢慢睡了过去。
后面的孙永强
睡醒一觉，察觉到前面安静的可怕，觉得不正常。
旋即微微站起一点，看了过去。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死对头吗？
这么亲热？
他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拍照功能。
要留证据！
未来一段时间的饭票，可有着落了。
……
林莫做梦了。
他梦到了一位仙气飘飘的白衣女神。
长得极度惊艳！
他开始追求这个女神。
没想到女神竟然答应了做他女朋友。
他兴奋无比。
可当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林莫猛的惊醒了。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正靠在李小小肩膀上，整个人都呆滞了一瞬间。
然后，他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
林莫机械式的转头看去，发现李小小还没醒。
刚刚松了一口气，再看到对方肩膀上时，心又提了起来。
我嘞个乖乖，我睡觉怎么还流口水？
林莫吓的浑身哆嗦。
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
否则他还用不用混了？
林莫先擦干净嘴角上的口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手悄悄伸向了李小小的肩膀。
必须提前消灭证据。
他做的非常认真。
就像是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然而李小小醒了。
她睁眼看着林莫。
林莫吓的赶快收回手，老脸一红，慌乱的解释道：
“哦，我……不是，你……肩膀有点脏，我帮你擦一擦……”
李小小翻个白眼，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口水印。
心里鄙夷，这厮竟然用手擦口水？
不嫌恶心吗？
算了，懒得跟这家伙计较。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在肩膀上擦拭了几下，随手丢给林莫，又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只不过，脖子上和耳根处那微微泛红，显示出她此刻的心绪，并不向表面这么平静。
林莫接过纸巾，急忙扔进旁边的垃圾袋里。
接着，他用余光偷偷扫了李小小一眼，心想：
完了……被发现了！
苍天无眼啊！
怎么一碰到这个丫头，就竟做些丢人的事啊。
打也打不过，还落了把柄。
看来……
到了出租屋，他也当不了什么大王了。
唉，这可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