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我见青山如是
“意在笔先……”柳如是一侧玉脸,正色道。
“先意承志……”贾玉京脸一板,换上老古董面孔。
“志士仁人……”柳如是赞赏。
“人寿年丰……”贾玉京假抚长须。
“丰亨豫大……”柳如是微笑。
“大言不惭……”贾玉京嘴一撇,又显尖刺。
“惭凫企鹤……”柳如是稳坐钓鱼台。
“鹤立鸡群……”贾玉京提脚。
“群雌粥粥……”柳如是眉稍眼角含着笑意。
“粥少僧多……”贾玉京一扁嘴。
“多藏厚亡……”柳如是咬着粉唇魅惑众生。
“亡命之徒……”贾玉京脸色狰狞。
“徒托空言……”柳如是又怕又委屈巴巴。
“言重九鼎……”贾玉京一拱手。
“鼎新革故……”柳如是言词有力。
“故作高深……”贾玉京冷啍唧唧。
“深藏若虚……”柳如是玉脸上风轻云淡的。
“虚张声势……”贾玉京哂笑。
“势倾天下……”柳如是杏眼儿厉色一现。
“下里巴人……”贾玉京目光呆呆。
“人才济济……”柳如是慨叹。
“济困扶危……”贾玉京言正。
“危言危行……”柳如是忧心忡忡。
“行云流水……”贾玉京抓住卞玉京手中的扇一抽,旋转几圈,又放了回去。
惹得一众青楼女子娇呼不已。
卞玉京心头郁闷,你个小书童,你与柳如是玩就玩呗。
拿人家手上的折扇干嘛?
柳如是与贾玉京的表演,还在继续。
俩人越玩越合拍,表情动作活灵活现。
不旦是两个人花式形容成语。
还有两个人的词汇之海量,极之大。
一干才子,自己替代入去,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边表演,一边想成语接龙,根本就不可能。
成语接龙,听着是简单,事实上,到了十几个之后,你脑袋会发懵。
执笔忘字,古今皆之。
“冷暖自知!”随着柳如是幽幽一叹,长达30分钟的精彩表演终于落幕。
“好姐姐,弟弟输了!”贾玉京微笑望着她:“想不到,好姐姐你的记忆力那么好,头脑非常之清醒。
我宣布,经过严格测试,蘼芜君为最顶级的:怪才……”
“好呀——”一众青楼女子与有荣焉,粉嫩嫩的脸蛋儿红扑扑,兴奋鼓掌。
“好好好……”那些个士子大才子,鼻子不通气,啍唧唧歪歪稀疏拍手,动作极其敷衍。
寇白门紧抿嘴儿:“白玉京,原来如此,你个大猪蹄子,为了如是姐姐而来?”
李香君皱着柳眉:“他王大锤,是什么人?
以他之才,
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屈身于青楼女子手下当一个小小的书童?”
卞玉京柳眉一拧,这个王大锤,怎么似曾相识?
柳如是一抚额角青丝,妙目连闪异光。
今天,是她秀文华之气最畅畅淋漓的一次。
以前的时候,作一首好诗词,会有开心快乐。
但是,今天,不一样的。
成语接龙,把其中的精华全部都要用神情语气动作在一刹那间出现。
没有一点时间让你去准备。!
造成了一个现象,就是思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她忽然间脑海里觉得自己对于词汇的合理运用又精进了一步。
以前写一首诗,或者是想半天也没有一个好适合的。
脑海有这个画面,却是没有什么绝好词汇填上去。
这个就是普通诗人的痛苦,你心中有境,却无词藻可填。
填了一些上去,总是平平仄仄不好,或者是不够完美。
原因就是没有开窍,开诗道一窍。
似大诗词人,为什么那么厉害?
主要是因为他们对于词汇量的专研之精。
然后就返璞归真,选用最平凡之文字,也能出传世诗。
另外一种,是将词藻使用到了极致的人。
如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还有赤壁怀古诗,遥想当年小乔初嫁了。
当然少不了女词仙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至于李白。他已经是疯了,醉诗百篇,众神膜拜!
柳如是现在是等于敲开了一扇门,成就如何,不知道,但是,以后再写什么的时候,会轻松好多,一来灵感,至少立刻就诗成。
不用扣扣搜搜几天也没有一句满意的。
柳如是心知肚明,散了这次酒会之后。
她命人追上了李香君的车驾。
“香君妹妹,姐姐想去你那儿坐坐,不介意吧?”
“不啊,姐姐你讲的什么话?”李香君与她熟悉的很。
同是
八大花魁,秦淮河以八女为尊。
身为一个顶级歌妓,同气连枝,互相帮衬,不用讲的。
“等等我——”又一个人上了马车。
“等等我呀……”
寇白门,卞玉京也上了马车。
“两位好妹妹,好姐姐,你们俩个,也来凑热闹?”李香君似笑非笑望着她们。
“这个,是呀,香君姐姐,你不欢迎小妹?”寇白门挽着她的玉臂,娇滴滴问。
卞玉京也笑眯眯道“香君妹妹,我好久没有去你那,请教一下弹琵琶之技巧呦……”
“嘻嘻,我看你们几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这个身上吧……”李香君拍了拍前面的挡板。
卞玉京,寇白门,柳如是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王大锤,是一个什么的人?以前我没有见过此人的……”
“他?”李香君将他的来历讲了一遍。
几女陷入沉思中。
“此人来历不明,不过,应该是个好人!”柳如是给贾玉京讲好话。
“应该是吧!”李香君也不确定,不过,贾玉京给她的印象极好。
“人家感觉到他不是什么好人,色坯一个……”卞玉京嘟着嘴儿道。
寇白门心里暗暗偷笑,你还真的是讲中了,白玉京,大猪蹄子一个。
“吁——”忽然间,在半路上,马夫一个急刹车。
“什么事儿?”李香君皱着眉头一挽窗帘。
“是他?”李香君眉头一拧,面色显得极之厌恶。
“是谁?”柳如是开口问。
“恶少窦赫……”卞玉京语气也愤懑。
原来董小宛曾经上街时。
被一个大家族的恶少窦赫看见了。
派人软硬相逼,要收了她入后宫供他淫乐。
董小宛拒之门外。
恶少窦赫命青皮日日上门闹事。
使小宛难有安宁。
董小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她又守着冒劈疆不接客。
弄的家里钱没了,债主又随时上门,
为了避开恶少窦赫的纠缠,只得借出游为名四处奔走,躲债避祸,苦不堪言,
后来感染了风寒,冒劈疆从上京回来时,人已奄奄一息。
卞玉京与董小宛的住院近。所以见过几次。